雖然看起來有些瘮人,但這些對於見多識廣的許知念來說,都不太重要。她瞧著這剛剛經過幾間房內的無臉人,他們的動作比起沒有臉來說,倒是更加的詭異。因為自己所探究的那位中央控製室內右手旁的那個人,蒸紅的師父,記憶力實在算不得太好。就是因為這群人皆是過客,所以連當時在幹什麽,他都沒有記住過。這就導致了現在這一幕結果,許知念經過的這幾間房間,瞧著裏麵的人不僅無臉,做的行動也極其詭異。


    那是一種正常人做不出的行動,有人倒立然後屈膝,一蹦一跳地向前行走;有人則是披頭散發,胳膊和腿都以一定的程度彎曲;還有人舌頭伸的很長,每向前走兩步,就惡心地向外麵嘔吐出一點兒汙穢……許知念瞧著那幾間房間,若非她平常見過更詭異的,更惡心的,恐怕自己都得害怕死,還得交代在這裏。


    跟著前麵的蒸紅又走了大概十來米,許知念不由得感慨這個研究所,之前那人和蒸紅沒進來時,明明隻是封閉的很小一塊兒區域。她甚至都沒想到過,這裏還能有內置的樓梯通往二樓。不愧是記憶,就像是做夢一樣,隨著經曆一點一點兒的構建內容。許知念微微搖頭,她現在隻是個幻影,什麽也不必擔心。其實她完全可以不移動,反正等那蒸紅走到目的地,她倆之間相隔太遠的話,許知念仍舊會一瞬間閃現到她與她師父麵前。而這,是完全不需要耗費體力的。


    但許知念這個想法,經過自己的短暫思索後,毫無猶豫地否決了。許知念覺得,自己不能夠太懶惰。若是在這瞬間,蒸紅同周圍的其他人說些什麽呢?萬一是對白色城堡的數據錯誤或者改造內部構造有用的內容呢?若是她沒聽見,那簡直太虧了。還有一點就是,雖然她探究的是蒸紅師父的記憶,按理來說,許知念根本不可能知道蒸紅在想什麽,要同人說什麽的,尤其在蒸紅師父不在的場景下。


    但,這種場景,也有一個特別的限製。許知念也沒想到,對於這個記憶,許知念可以忽視蒸紅的師父,直接探究一下蒸紅的記憶。但這個探究記憶,也是有所禁忌的。若是隨意,恐怕許知念也不用走來走去了,可以直接站在原地,把每個人的記憶都過一遍。對於記憶,尤其是人的記憶而言,他們有著自己的防禦機製。所以,許知念隻能像現在這樣跟著蒸紅,哪怕蒸紅師父不在旁邊,是這種所謂的“探究”記憶。


    兩人沿著這條路走了一會兒,終於在裏麵一間房內,發現了蒸紅那師父的蹤影。蒸紅瞧見了她師父之後,直接開口喊起她師父:“總算找到你了,師父。怎麽樣,這二樓的房間裏麵,有空床位嗎?我從樓梯走過來,看著左右兩側,房間裏麵都有人,好像也沒有床位啊?要實在是沒有床位的話,我還是迴家去吧。明天數據重要,我早醒一點兒,早點兒從家趕過來就好了。”


    她師父瞧見了她,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然後裝模作樣地張望起來,尤其當他的視線與許知念相對時,兩個眼睛忽然變得迷離起來。這一幕搞的,許知念差點兒都覺得他能瞧見自己了。可自己在這記憶之中,隻是個虛影。無論是哪個人,都看不見自己的存在。果然,剛才她師父雙眼迷離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自己眼睛忽然進了沙子,有點兒迷眼睛,所以才會變得眼神迷離。


    他走過來後,也張望了之後,他同身前的蒸紅說道:“是,我也是剛才從樓梯上了二樓之後,走到這裏來,發現就這屋裏空了個床位。一問,這床位是給負責二組的組長的。剛才聽裏麵那人說,二組的組長最近請假了,發燒在避難所的家裏沒來。現在外麵滿是喪屍,恐怕二組組長即使是退燒了,也得經過消毒、查殺等等好幾個步驟,今天應該迴不來。我跟裏麵人說了,就是今天下雨,你就不迴避難所家裏了,從這裏先住一晚。”


    蒸紅頷首,遲疑了短短一刻然後開口問道:“那人同意了嗎?二組組長,那是比師父你還低一個等級哈。他今天是真的迴不上來嗎?我就是怕,他退燒了之後,從避難所趕過來。就算上消殺感冒病毒和清楚喪屍的遺傳物質等等步驟,經過消殺,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吧。而且裏麵那人不是說嗎?二組組長是前幾天就迴去請假了,萬一今天迴來,可怎麽辦。等到了那時,大半夜的也不好走路了,還不如我現在,時間不算太晚就直接迴家。”


    蒸紅她師父盯著她,不得不承認,蒸紅說的確實有禮。要說研究所內的這些床位,百分之八十都是固定的。當然了,這些床位也不是誰申請都可以的,許知念通過讀取那人的記憶後,了解到:這些床位隻分配給一定職級以上的人物,這些人都是人類中鼎鼎有名的科技大家,所擁有的理論或者實踐水平都位於前千分之一。所以,為了保障他們不會受到迴家路上的喪屍威脅和其他危機,直接在研究所內分配了床位。


    至於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床位,是留給有特殊情況的研究人員。就像今日這樣,外麵雨下的很大,節省下迴家的時間,也免得被雨澆了,就會有人留宿在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床鋪上。不過最近,因為要建造一個新的避難所——白色城堡。所以,研究人員們要處理的數據,要進行的任務太多了。節省下來迴來去迴家的時間,就導致了現在這一幕,整個研究所二樓的床位幾乎都有人住。像這種沒人住的,也是由於特殊情況。


    蒸紅她師父咽了口唾沫,繼續又道:“你管他呢?我讓你住這裏,你就住這裏。明天的數據,如果完成不了,你負責嗎?不過是個小組長,你以為是什麽硬角色呢?在這裏,我說了算。你今晚就住在這裏,我倒是要看看他迴來了,能說什麽?要是有不滿想要表達,你就直接讓他過來找我,我今晚還真就奉陪到底了呢!”


    許知念一旁尷尬地冷笑,心中想到:這倒是也不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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