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在見識到霧鬼之後,一直以為詭異這種存在是有跡可循的。


    它就像一個世界中原本存在的東西,隻有你發現它,接近它才能逐漸感受到它。


    但今天,他發現自己錯了。


    而且錯的離譜。


    黃健的聲音其他人也聽到了,有人覺得是霧鬼幹脆沒迴頭,有人覺得是惡作劇迴不迴頭的無所謂,隻有西門一臉無奈的跳轉了身體,想要看看黃健又在背後做什麽妖。


    然後他就看到濃霧深處鋪天蓋地的玄黃之光,正追著一臉驚恐的黃健,向著他們所在的位置洶湧衝來。


    這些玄黃的光芒並不像是某個光源散發出來的,更像是來自於時空的裂隙。


    在西門有限的視野中,他麵前的整片空間正如同蛛網裂紋般剝落,說剝落有些過於靜態,大片的現實空間正在被什麽東西粗暴的撕裂,然後掉落。


    這種感覺,就如同維度背後有一隻巨獸正在劇烈的撞擊西門所能看到的現實,這種猛烈的衝撞擠垮了他們所在的空間,導致空間出現了裂痕,而這光芒,就是從這些裂痕中逸散出來的。


    西門驟見此景,腦子瞬間被驚的宕機了,他本能的拉住旁邊的唐明和八百裏,想要示警。


    可正當八百裏疑惑的迴身時,那本來還隻是絲絲縷縷的玄黃光卻突然爆發開來,化作一股純黃的光潮,向著他們猛烈撲來。


    與大潮同時撲過來的,還有如凜冬狂風般寒冷至極的氣流。


    “我......”


    八百裏一個“艸”字還沒說出口,無邊的陰冷便吞噬了所有人。


    大浪灌頂。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們渾身一痛,一群人如同被卷入了洪水中一般,所有人的視野都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極度冰寒的氣流衝刷著他們的神經,酸蝕針刺的痛感在全身的皮膚上肆虐,西門隻覺得自己好像被這股光潮推下了山間裂隙,失重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


    沒幾秒鍾,在無盡的恐懼和慌亂中,他直接失去了意識,昏迷過去。


    ...


    “唿——”


    西門猛地從工作室的行軍床上坐起,額頭後背均是一身冷汗。


    這種麵對未知帶來的恐懼,讓他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咚咚作響,幾乎跳出胸腔。


    太真實了!太恐怖了!


    “我這是,死了?”


    還沒等他從恐懼的餘威中緩過勁兒來,旁邊躺著的黃健便“嗷”的一聲彈跳起身。


    “媽呀臥槽!”


    驚慌失措的他弓著身子“哐啷”一聲撞到一旁的桌子,整個人踉蹌的扶住桌麵,才站穩身形唿唿的喘起粗氣來。


    此時尚早,工作室裏還沒有別人,兩個人就這麽心跳加速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說不出話來。


    “死了?”黃健聳動著喉頭問道。


    “不知道,但大概是。”西門也不確定,他仔細的迴想著剛才的一切,卻發現這麽短時間之前的記憶,卻跟幾年前在漲水的望江中救人一樣破碎。


    被陰冷衝刷的理智全無,根本沒能留下什麽有用的記憶。


    要是東方在就好了,肯定能記錄下點什麽。


    想到這裏,西門拿起手機,給東方發了個消息。


    “這啥東西啊偉皇?”


    “不知道......東方估計還在宗裏,這個地方離宗門不遠,趕緊上線去報信。”


    說完,西門把手機一丟,重新躺迴到了床上。


    ...


    “你醒啦?”


    西門還沒睜眼,就聽到了有個小姑娘在自己旁邊說話。


    ?


    起猛了?


    怎麽小荷會說話了?


    不對,這個語氣,有點像是霧鬼啊!


    我沒死!?


    他第一反應就是抬起無力的雙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緊皺著眉頭睜開了眼。


    當昏黃的光線撐開了西門的瞳孔時,他才發現這裏根本不是臭肺池底,而是一個被篝火映照的頗有些暖意的河邊溶洞。


    腦中的嗡嗡聲迅速退去,耳邊又響起了急流飛旋的聲音。


    “嘩啦嘩啦啦——”


    嗯?這哪?我掉下山崖了?崖底有河水?


    “喂,怎麽樣,還痛嗎?”


    看著頭頂揮動的小手,西門仰起頭往後看去,就見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正蹲在自己的身前,麵色憂慮的盯著自己。


    “活人?”西門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


    “噗,那不然呢。”小姑娘被西門驚愕的窘樣逗笑了,站起身來向著西門伸出了手。


    “看起來似乎是好了,起來吧,地下潮涼,對你身體不好。”


    西門看著小姑娘白嫩的小手,腦子懵懵的就把手伸了過去。


    這位姑娘看上去不過二八之年,雖然一身青白男裝遮住了她玲瓏的身段,但披散的長發和清秀的麵容仍展現著這個年紀的姑娘該有的魅力。


    別看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力氣倒是不小,一把就把西門從地上拉了起來。


    等到站起身來,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居然披著一身寬鬆的白色道袍,而這個堪堪頂不到頭皮的矮小溶洞中,還坐著另外兩個陌生人。


    他們盤腿坐在溶洞的另一側,此時正好奇的迴過頭來。


    左邊的男子五官勻稱,雖說不上俊美但也算耐看,身穿一身玄色道袍,見到西門站起來後微微點頭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唿。


    右邊這位男子長相就有些刻薄了,他細眼鷹鼻尖下巴,一身玄黃道袍死死的裹在身上,生怕沾上半點水漬,雙眉緊皺神色嚴肅,一隻手拿著一柄長劍正在往溶洞旁的河道裏胡亂的戳著,可一雙眼睛,分明正斜著用餘光仔細的打量著西門。


    “這是哪?”西門一臉懵逼的問道。


    “你能把手先鬆開嗎?”


    聽到小姑娘提醒的聲音,西門才發現他的右手還死死的握著小姑娘白嫩的小手,都給人家捏紅了。


    他渾身一抖,如同觸電一般,快速鬆開了自己的手,頗為窘迫道:


    “不好意思,應激過度了。”


    小姑娘笑了笑也沒太在意,反而是眨著一雙明亮的大眼,頗為有禮的道歉道:“剛掉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拿你當肉墊了,不過這位宋道兄已經把你的腿接上了,你試試,還能走嗎?”


    說著,還指了指一旁盤坐的耐看男子。


    西門瞪大了眼盯著小姑娘看了兩秒,然後才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腿。


    果然,小腿上纏了幾圈白布,直到此時看到了,才覺得有些隱隱作痛。


    他試著抬了抬腿,發現雖然有些疼痛,但還能走路,便搖頭道:


    “沒事,可以走路。”


    小姑娘聽到這句話時,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開心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叫白小錢,是個散修,這兩位是金鼎宗的宋道兄和朱道兄,你......大哥如何稱唿?”


    大哥?


    怎麽別人是道兄,到了我就是大哥了?憑啥?我不比他倆帥嗎?


    西門隻覺得好笑,哼笑了一聲,想也沒想就迴道:“黃健,岐黃的黃,體健的健。”


    白小錢一聽這名字,再看著西門身下一點也無的身體,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倒是一旁姓宋的那位金鼎宗弟子站起了身,體態儒雅的走上前來,觀察了一下西門的腿,鄭重道:“這生骨散是我門秘藥,但我此次出宗帶的不多,隻能用急,黃兄這腿,待我們出去之後,還要再找杏門高手看一看才是。”


    西門感受到此人濃濃的善意,心下一暖便正經說道:“多謝道......道兄。”


    話音剛落,一旁刻薄男子的冷哼聲便傳了過來:“哼,殘廢藥人,也敢跟我等妄稱道兄?”


    ?


    殘廢藥人?


    西門順著刻薄男子的視線看向自己的下身,才明白這人說的什麽意思。


    你麻痹......


    你才殘廢,你全家都殘廢!


    還沒等西門開罵,姓宋的男子便迴頭朝著刻薄男子接連搖頭:“朱師兄,慎言!”


    刻薄男子見狀,冷哼一聲迴過頭去,再次拿著手中的長劍沿著暗河戳弄起來。


    “黃兄見諒,朱師兄嫉惡如仇,見你身殘至此,不免思及魔教邪修為禍世間,搶擄百姓煉製藥奴,故此遷怒於你,他本心還是好的。”


    宋姓男子接連作揖,然後又道:“我是宋清歌,這位是我師兄朱連城,我二人皆為金鼎宗弟子,黃兄可是從魔窟中跑出來的周邊百姓?”


    “哦對了,看我這腦子,太陰大潮之下,哪還來的周邊不周邊的。”


    西門就這麽愣愣的聽著宋清歌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堆,最後緊皺著眉頭問道:


    “太陰大潮,是什麽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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