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晚查看了秤盤上的晗光琉璃居。


    晗光琉璃居:防護型奇物,有大小如意之能,可以隨身攜帶。小時如芥子,放大可為住宅。


    此物可自行吸收日月星鬥之能量,自帶兩儀微塵陣、地煞星光陣,陣法開啟時,有隱形、聚靈、防護、攻擊之能。


    防護與攻擊能力基礎為化神級,可升級。


    當能量消耗過大,能量儲備不足時,可以消耗元珠或其它能量體進行快速補充。


    晗光琉璃居被放置展開,陣法開啟時不可移動。若要移動,需將其收歸為芥子狀態。


    ……


    宋辭晚查看了所有解說,當時便有濃濃的驚喜湧上心頭。


    這個晗光琉璃居,好到超乎她的預料。


    有了這東西,她就相當於是擁有了一座安全的隨身洞府!不論是閉關還是修行,都不必再如此前那般,時刻小心謹慎,就擔心有什麽氣息外泄,引來危機。


    她之前一直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好煉化日月無相生死輪,這下子,所謂的安全之地也有著落了。


    還有什麽地方,能比晗光琉璃居,更安全,更方便?


    宋辭晚簡直恨不得當場就在這建木之上找個地方,放出晗光琉璃居,然後立即將日月無相生死輪取出來,煉化!


    最後,宋辭晚還是按捺住了這種衝動。


    晗光琉璃居再好,魔界的環境卻不好。此處也無法吸收日月星光補充能量,宋辭晚隻怕自己帶的那點元珠根本不夠晗光琉璃居消耗。


    要煉化生死輪,還得再等等。


    此外,晗光琉璃居本身也是需要煉化認主的。


    這就不由得讓宋辭晚陷入了一個悖論中,魔界環境不好,宋辭晚甚至都找不到足夠令她放心的地方煉化晗光琉璃居。如此一來,後續一切計劃便都隻能是空想。


    宋辭晚遂不再過多糾結,她隻是又取出了一張尋靈符,這一次,她點燃尋靈符以後,卻是靈機一動,選擇唿喊:“戰爭堡壘神意齋,殘片,去!”


    先前那一座奇形怪狀的鋼鐵房屋,被天地秤解說為“戰爭堡壘”,顧名思義,此物必是為戰爭而生,又以堡壘命名,這件奇物倘若未曾損毀,它的威能又該有多麽強大?


    宋辭晚隻需稍稍暢想,胸中便不由得生起一股無限神往之感。


    一塊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殘片,再加上五千元珠,都能換來晗光琉璃居,若是能夠收集到更多殘片呢?


    宋辭晚決定抓住機會,她認為,在這棵魔化建木之上,既然能夠找到一塊神意齋殘片,那麽就極有可能她還能找到第二塊、第三塊,甚至是更多的殘片。


    尋靈符燃燒了,輕煙嫋嫋升起,但這煙霧卻是漂浮在半空中,並未移動。


    宋辭晚不由得皺眉,尋靈符居然沒反應,這是什麽意思?


    是說……她的猜測是錯誤的,魔界當中已經再無神意齋殘片?還是說神意齋不屬於有性之生靈,所以尋靈符無法指引尋找到它?


    宋辭晚有些傾向於後一種答案,她心中遺憾頓生。


    看來,走捷徑是不成了。


    那不如便再尋一次鹿鳴草!


    宋辭晚當下改換意念,手指輕動,重新唿喚:“鹿鳴草,去!”


    這一次,尋靈符所生成的輕煙立刻便跟隨指令,動了。


    輕煙向前,宋辭晚當即跟上。


    她飄然相隨,同時不斷以玄武觀山印抵擋四周蜂擁而來的魔念,又以坐忘心經的奧秘口訣鎮壓自身魂靈之純淨。


    如此跟隨輕煙走過一程,一路上又碰到了好幾次魔靈戰鬥,順路吸收了一些魔物的戾氣與死氣。


    到這一刻,宋辭晚盤點自己天地秤中積存的所有魔物戾氣,將靈級魔物戾氣已經重達三百九十二斤,偽屠靈級魔物戾氣也有了二十一斤。


    至於說真正的屠靈級魔物,宋辭晚尚且未曾遇到過。


    這些戾氣如果一次賣出,宋辭晚所增長的壽命毫無疑問,必能在瞬間超越天仙、真仙,甚至是某些長生種的上古妖仙!


    而這樣的戾氣,還在源源不斷地增長著。


    對於宋辭晚而言,魔界不是魔界,魔化建木也不是魔樹,這簡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大寶藏!


    隻可惜……不能久留。


    宋辭晚跟隨輕煙,一路走一路收,而後又一次來到了建木中央的主幹位置。


    輕煙向上,宋辭晚便亦跟隨向上,繼續向著建木的上層攀越。


    如此接連又上升了五層,在這上升期間,宋辭晚又在鈴鐺花響時,看到了建木樹幹上一閃而逝的兩幅畫麵。


    不過這兩幅畫麵仍然與她先前看過的畫麵有重疊相似之處,一幅仍然是有修士在生剖金丹,另一幅則是修士護送難民遠走遷徙——


    是的,這一次宋辭晚看清了,當各種凡人難民遷徙奔逃時,飛行在他們後方的那名修士,的確是在護持、保護他們。


    因為在畫麵的更後方,有烏壓壓一片、黑氣森森、不知其具體形貌的恐怖東西,在向著前方滾動追逐!


    那衣袂飄起的修士,飛在半空,展開雙臂,她的全身發出耀眼的光芒。


    她在自爆!


    以自爆而阻擋後方恐怖的追逐物。


    這一幅畫麵,雖然是前一幅畫麵的接續,照理說宋辭晚是第二次見到,不該再有初見時的那種震撼感才是。但實際上,當這幅畫麵完整呈現時,宋辭晚當時所受到的心靈衝擊,卻反而更大了。


    修士護送凡人遷徙,與修士以自爆保護凡人,這其中的差距可太大了。


    前者是有餘力的保護,後者卻分明是在犧牲自我。


    宋辭晚自問,如果要她犧牲自己去保護並不相幹的大多數人,她能做到嗎?


    答案是,很可能,她做不到。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惡人,有時也並不缺乏幾分良善,路見不平,順手而為的好事……這些她都願意做,但要犧牲自己,她可能真的做不到。


    不但是宋辭晚做不到,就是宋辭晚目前見到的所有修士,大概都沒幾個能夠做到的。


    大周世界的主流,從來都不提倡修士為凡人犧牲。


    相反,修士是高高在上的,是踞於雲端的,修士如天上月,凡人便如地上泥,誰人會在意幾隻螻蟻的生死?


    當然,大周朝廷也不是沒有盡職護民的官府中人,比如曾經的宿陽縣令、宿陽城隍,還有平瀾城的這位城隍,還有宋辭晚曾經見過的某些巡城司兵丁等等。


    但是宋辭晚總感覺,這還是有些不一樣,很不一樣。


    靈界、魔界、金丹、建木……這一切都連成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令人稍稍窺見隻鱗片爪,都不由得心驚肉跳,亦不由得生出無窮窺探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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