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晴。


    二月二,龍抬頭。


    春雷響,萬物長。


    和風習習,膏雨微微。


    清晨的春雨,滴答聲響,沿著屋簷青黑的瓦片連成珠簾。


    聽著雨聲怕打屋頂的孩童,匆忙拉開被子,好奇地跑到窗前,推開窗。


    雨水與木窗碰撞而出的清脆聲,附聲在耳旁,孩童高興地看著窗外的風雨,幾滴雨水飄落,打在稚嫩的臉龐,帶著絲絲春意。


    孩童也忘了這意外的雨中來客,也不是第一次見麵,對它也沒有戒備心,好似彼此相熟的玩伴。


    這幾滴雨露,此刻,正是這天地間的主人。


    它輕輕拍打著孩童的花窗,在跟這間房子的小主人打招唿。


    似乎在征得他的同意,孩童接收到信號後,如約而至,撐開窗,讓它進來。


    窗外的柔雨,趴在窗沿看雨的孩子,透過這一扇窗,在此時,產生了奇妙的聯係。


    上了鎖的心門,打不開的窗。


    此刻,皆在春雨中消融,化作一把木撐子,撐開這扇窗。


    迎風沐雨,屋外的青石小路,有一農戶牽著牛,走得近了,才認出是原來是村子裏的德亞羅叔叔。


    披著蓑衣,戴著鬥笠,紮起褲腳,淌著小水坑。


    行走在水牛的後頭,孩童在牛的前頭。


    一前,一後。


    一近,一遠。


    “德亞羅叔叔,早。”有幼童聲在窗內響起,傳到雨中,


    德亞羅聞著聲音,看見窗內的小孩子,“早,我的小侄子,喜歡下雨嗎?”


    “嗯。”


    “我像你這般年紀時,也喜歡下雨,現在也沒忘記,它是陪我從小長大的老朋友,無言的熟友。”


    德亞羅叔叔牽著水牛,路旁跑過一隻小黃狗,大眼瞪小眼。


    小黃狗盯著大水牛,彼此都是村子裏的熟客,經常打招唿。


    搖了搖在雨中濕亂的尾巴,小跑著向著前麵的小木屋奔去,大水牛鼻中發出悶哼聲響,算是自己對朋友的迴應。


    大水牛在水田裏奔走,身後留下一行粗淺泥印。


    健碩的身軀,挺拔的牛角,寬厚的脊背,四肢有力,在水田裏偶爾會遇上幾隻泥鰍,一些小魚,皆是隨著水渠遊來的陌客。


    彼此在一片田裏停留,繁衍生息,趁著這場春雨,喜相逢。


    大水牛上次過來時,也會遇見一些陌生的魚蝦,不知來自何處,將來的某一天還會踏上歸途嗎?還是在此地了卻餘生。


    它沒有出口問詢,它要默默見證這些,它也在等待著什麽,誰知道又是哪一天,換了麵貌的小魚小蝦們,還記得它嗎?


    大水牛想著想著出了神,德亞羅也不催促它,在水田不遠處一個空曠的地帶,建有一座倉庫。


    存放著農具,生產工具,同時也供人休息,躲雨。


    此時,屋內還有幾位熟人,都是開春就忙著自家田中事。


    有長輩問起:“這牛一個冬天過去,又長壯了,該給它找個牛脾氣的對象了。”


    德亞羅聞言看了一眼自家水牛,笑了笑道:“叔,你家的牛怎麽沒牽出來。”


    老者頓道:“在家裏養著,現在不用它出來忙,怎麽你這大水牛看上它了。”


    大水牛爬山涉水走至跟前,圍著老者轉了幾圈,黝黑的尾巴拍打著身子,驅趕著蚊蟲。


    “你這牛還急眼了,下午有空過來,牽著這牛,讓它們見上幾麵,看它們有沒有眼緣,能否看對眼。”


    德亞羅一拍大腿,“瞧我這記性,光想著自家的田,把它的正經事給忘了,也是時候給它找一個牛媳婦了,管管它。”


    “是得管管它,瞧它急的樣子,不好好耕田,以後累死它。”


    小屋內的眾人聞言笑了笑,笑聲傳了開來,春雨萌動。


    學生們期待的植樹節來臨了,大家眼裏透露出的目光,充滿了希冀,學生們早早醒來,在鍾聲的敲擊中,起床洗漱。


    一條長龍跑出宿舍,三三兩兩在操場集合,在體育老師的監督下做早操,二十五分鍾後,奔赴教室上早課。


    書聲琅琅,稚嫩的童聲傳出教室,樹上的鳥兒仿佛在唱和著,圍牆外散落的蛙鳴,不時漸隱漸顯。


    下課鈴聲響起,大家踩著腳印一擁而出,奔赴食堂吃早飯。


    八點半,在班主任的帶領下,學生們去往附近農場植樹,播撒種子,栽種樹苗,一起澆水,夯實泥土。


    順帶綁上木棍,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片區域散落的花兒,開的鮮豔,美麗的花兒,蔚藍的天空,采擷一朵小紅花,送給你,遠方的客人。


    花香入夢來,鮮香陣陣,夾在書本裏。


    一枚小小的書簽,藏在自己的記憶中。


    孩子們在這裏放風箏,玩遊戲,抓蟲子,玩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休息。


    頑皮的孩子在地上打滾,旁邊的孩子推著他,咕嚕咕嚕地轉,身下的草地,留下一片印跡。


    傾倒的草地裏,藏著一隻青蛙,被這動靜驚醒,跳脫出來,一蹦一跳,消失在我們的眼前。


    孩子們被這動靜吸引,目光敏銳,追了上去,不一會兒,無跡可尋,學生們的視線又轉向其它的方向。


    午飯,在農場解決。


    青團是孩子們最喜歡的食物,魚蝦和雞肉端上餐桌,這得歸功於最近的農業發展政策。


    鼓勵每家每戶,大力發展養殖業,每家每戶都花了一番功夫,村子裏一戶人家養殖了五頭牛,二十隻羊,十二隻馴化的黑豬。


    成群的雞鴨,散在水田裏,或者在自家水塘裏散養著。


    養殖產生的肥料,用作於水田堆肥,或者果園的育肥。


    村子裏黃牛的叫聲連成一片,格外好聽,孩子們嘻嘻哈哈,在路上奔跑,在水渠裏撈魚蝦。


    偶爾,有些意外地收獲,螃蟹,泥鰍等。


    孩子們往往喜歡比拚自己的戰果,迴到廣場還有一場比賽,看誰的魚蝦最大,誰家的螃蟹最漂亮,最兇猛,打架最厲害。


    兇猛的螃蟹,好鬥兇狠,竹簍裏的魚就要遭了殃,被它霍霍。


    楓葉小鎮,內衛部隊訓練營內,訓練場上熱火朝天,幾位遠道而來的教官,正在旁邊指導士兵。


    每周隻要一有空,陳長安都會過來,跟他們一起訓練,順便指導他們的拳腳功夫,訓練後用藥草入桶浸泡。


    藥草打熬肉身,強健體魄。


    幾位訓練營的教官都來自外地,或聘請,或選拔,手腳功夫不孰,都有實戰的經驗,這些人大都是獵人出身。


    在山林中,攀爬,打獵,麵對的都是異常兇猛的動物,每一次都靠自己的本事活下來,有著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


    花費大力氣才請過來,新兵們跟著師傅一起訓練,年輕人心有傲氣,沒有真功夫,心裏是不服的。


    眼力勁不夠的,早晚加練。


    實戰對練,打的皮青臉腫,這些師傅們下手門清,休息一晚,熬得住,爬起來,繼續訓練。


    晨跑,圍著楓葉山脈的山道跑上幾公裏,配合著陳長安教授的唿吸方法,唿吸綿長,腹部明顯的起伏。


    隨著自身步伐的長短,相互咬合。


    今天,陳長安跟幾位師傅們對練,下麵的學員們起哄,看熱鬧,這是難得的放鬆時間,對於他們來說。


    陳長安一直以來保持著練拳,在路上,在水中,坐也修行,站也修行。


    讓自己的身體隨時適應唿吸的節奏,保持肉身的記憶,一口真氣在體內橫衝直撞,在人身小天地內遊走。


    一次次叩門,闖關。


    在人身或大或小的穴位溜達,真氣打通肉身關隘,一道道雄關,被衝擊,不時響起陣陣轟鳴,那是它在敲門。


    招式常練常新,不時有新的感悟。


    每次一有憑空乍現的心得,多半是師法萬物而來。


    拳向外求,氣自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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