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轍探過頭來:“怎麽寫的?”


    盧子若冷哼一聲,遞過錄功薄,卻見上麵赫然寫著:寧九爺奮戰良久,賊首力竭自歿。


    陳轍:“……”


    清源這下攻擊出其不意,直到程無憂吐血,眾人才反應過來,呂先生最先近前,一劍刺中程無憂喉頭,這下玉骨銅皮似是失效,劍尖毫無阻滯,直接由腦後穿出,呂先生收劍踢腿,程無憂身軀好似大山迸垮,轟然倒地,激起好大一團塵土。


    劉正伯見大敵已去,才覺出真力幾已耗盡,他也是拚盡全力,險死還生,這時腿上發軟,也要順勢坐倒,正被眼疾手快的慶雲扶住。


    劉正伯輕聲道謝,慶雲擺手:“我是三郎的朋友,大郎說什麽謝字,叫我小羅就行,再說我實在佩服大郎,這種要命的殺才,也就大郎實在,肯死死撐住,我在下麵看得手都軟了……”


    劉正伯輕歎:“有令在身,不得不爾。”


    呂先生在一旁點頭:“此戰多虧正伯,否則留不住他,以正伯的身手,做別部司馬委屈了,有此功績在手,轉隸午字營軍司馬必無問題,若是再立功勳,校尉有望!”


    劉正伯再三拜謝,不提。


    呂先生轉頭凝視清源:“先前以為小……大師隻習靜功耳力絕倫,後來知道大師眼光超卓見識不凡,誰知仍是小瞧了大師。”


    “自來以行氣法破關者百中無一,果然是少年英傑,後生可畏……怎地本屆大校沒見著大師?”


    寧九爺袍袖撣去身上塵土,踱步過來:


    “呂大人有所不知,這位就是和今年少傑榜首燕翔絕刀趙淩雲並稱的妙通怪劍小蘇,也是去年的少傑榜首,寧某可是常聽小女提起。”


    “前些時日聽說還要學武道宗師自創拳法,與犬子試手打了個旗鼓相當,犬子還懷疑他自創武技不成導致實力大損才放棄大校……”


    “如今看來,他都以氣破關了,還走的是氣劍鋒銳這種神路,哪裏還瞧得上少傑榜!唉,就是可惜是個道士……”


    (若缺:可惜個屁啊,這人說話沒頭沒腦呢!)


    武者破關入品(即首次破限)後,基本身體素質都會大幅增長,其後破限難度遞增,道路也分為兩條,分別為專與博。


    專者,就是隻取一係不停破限,所謂一條道走到黑,直至登峰造極,博者,就是兼收並蓄,取兩至三係破限,武道走的乃是變化多端之路。


    兩條道路沒有上下高低之分,算是各有所長,乍聽起來武道之路算是公平的很,可惜恰恰相反,這破關第一步就非常的不公平,六係雖各有所長,但這個長處差別極大,破關的難度更是有天壤之別。


    因為武者多由錘煉氣血入門,氣血足而精氣生,所以精關最易,破精關入品的十成之中要占去六成以上,破關征召極易辨認,就是俗稱的“精氣狼煙上衝天”。


    這也是唯一不太需要天賦、稟賦的一係,這部分破關者就是俗稱的尋常入品,破關後各項身體素質都大漲,但也是最劣勢的一係,算是中庸之道,平平無奇。


    而其餘五係,都需要武者具有相應的天賦才可,例如破速關的,需要武者先天跑得快或者跳的高,或者身法靈活,也就是較為敏捷,這部分大概要占據一成八、九。這部分武者秉持打不過跑得快的原則,所以活得最長。


    力關則較為特殊,其錘煉方式分為外家與內家,兩者大相徑庭,破關之後則會相應修成外家真力和內家真力。


    外家真力講究力足、勢猛、發力快速通透,就是所謂‘筋肉煉成一串鞭’,內家真力則是既可選擇持久輸出,又可選擇極盡爆發,所謂“摧鋒破堅力無窮”。


    內力破關對天賦要求遠比外力破關高的多,外力破關的武者大概占據一成四、五,內力破關武者則至多有四、五分。


    破體、破氣關者更是不足百一,因為此等武者往往需要不為人知的超絕稟賦,俗世難得一見,即便二次、三次破限選擇體、氣破限的也是極為罕見,見得越少,對付的法子就越少,故誰見了這種武者都極為頭疼。


    體、氣裏麵,破體關的戰力更強,破氣關的卻是前程更為遠大。


    所謂‘我自一口真氣足,何懼登天路崎嶇?’


    破關之後武道八脈至少通其一,自成真氣,卻比內家真力還要犀利、巧妙,真氣也更運轉靈活,千變萬化,各有奧妙。


    尤其氣劍一係,鋒芒畢露,極其利於伐經破脈、繼續破限,中三品幾乎手到擒來,上三品也是希望極大,是以清源剛才動手之時雖然也同時展現出身速破限之跡,但有知者震驚的卻隻是氣關破限的氣劍之威。


    一幹世家武者正圍著死去的親友兔死狐悲之際,黃坎忠則帶著府兵上前狠狠踢了程無憂兩腳,見程無憂確已死去,立時喜笑顏開,衝著呂先生大拍馬屁:“先生厲害,大大的厲害,這手劍法可太俊了,坎忠恭喜先生手刀這黑炭頭……”


    呂先生斜瞥了眼黃坎忠:“你也不錯,獻策有功,此戰之後,跟著府裏多認幾個字吧。”


    黃坎忠連忙拜謝,卻是又喜又愁,喜的是得了呂先生認可,怕是以後在府中地位要大大高升,愁的卻是認字這事對於他來說實在要比動刀子拚命還要難得多。


    清源卻是全無喜色,沉聲對呂先生說道:“這事還麻煩的很,這血祭之壇隻怕至少還有兩處!”


    慶雲歪頭一哆嗦,差點沒扶住劉大郎:“苦也苦也,我就知道沒這麽容易,這些日子真是走了背字……”


    呂先生卻似毫不驚訝,隻是詢問:“怎麽說?在何處?”


    清源靠近呂先生,低聲將所聽之事侃侃道來:“我之前虛靜心訣不知被何物壓製失效,土廟打破時才行恢複,在那瞬間似是因為被壓製太久,地聽之法爆發,當時便聽出還有兩處似有異常,隻是聲息不如土廟清晰。”


    “適才我上樓取網,特意經過兩處,隻是唯恐驚了敵人,不敢靠的太近,但也確認兩處恐怕是如同土廟一般情形,這兩處一在陳家米店後麵暗巷那棟青黑色宅院中,一在天成衣店地下。”


    “衣店所在似有不同,我踏足相試,迴響極空,應是挖有地窖,因此聲息最小。”


    “這兩處位置與土廟正擺成一個等邊三角,怕是有什麽詭異陣勢之法,其實鎮元土廟如果程無憂不出,有他據廟死守,想要攻破也是千難萬難,另外兩處要是也有這種高手,可就……”


    慶雲耳朵又尖,性子又燥,聽到清源講述兩處所在之時,不自覺的就將頭扭來扭去各看了幾眼,正看到一支穿雲箭從天成衣店扶搖直上,“蓬”一聲,在空中炸開一朵紅色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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