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煉心在寢殿待了兩日,還是對四大金剛的任命一事感到不安。自己私下把這四個職位許給玲瓏幾女,似乎有些欠妥。


    四大金剛都是由曆代明王親自決定,隻不過因上代明王意外隕落才一直空缺下來。現在這四大金剛的職位由多倫、康帕、傑羅、蒙潔四位尊者兼任多年,覃煉心冒然收迴,隻怕是阻力不小。


    蒙潔尊者那邊倒還好說,畢竟玲瓏三女是她門下弟子。由她們出任四大金剛中的三位,蒙潔一脈的勢力隻會更加強大,想來也不會提出異議。


    至於其他三位尊者,覃煉心可沒把握安撫住他們。憑覃煉心的武功根本不懼怕三人,可一但和他們交惡,金剛寺必定會造成內部分裂,進而影響到整個佛國,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為了權力的平穩過渡,還是要和三位尊者私下密談一下才行。隻有說服其中兩位,金剛寺才能避免分裂。


    可是該先從哪一位尊者開始呢?覃煉心坐在蒲團上,腦海中反複盤算。多倫的壽元不多,按理來說最好拉攏,可他一旦隕落後,門下弟子更需要一個實權職位來聚攏人心。而四大金剛的職位正好可以表示新任明王對多倫一脈的重視,讓多倫門下弟子有一個人能在金剛寺有足夠的份量,照顧這些弟子門人,能夠參與的金剛寺的核心權力中來。


    誌摩在雷雲洞閉關時,也隱隱透露了多倫想舉薦他兼任東方持國首座一職,畢竟他和覃煉心相處的時間最久,又是多倫門下最傑出的弟子,師兄弟們也都佩服他的為人,由他接任這個職位最適合不過。


    在池妍沒有提出聯姻前,覃煉心也一度把誌摩當做東方持國首座的最適合人選,由他兼任再適合不過。於公誌摩是多倫一脈的傑出弟子,威望、武功足以服眾;於私誌摩親自參與了尋迴新任明王,又和覃煉心私交甚好,讓他兼任東方持國首座再適合不過。


    隻可惜,池妍咬定了東方持國首座的位置不鬆口,一定要讓池麗顏來擔任這個職位。畢竟蒙潔門下三個女弟子已經包攬了南方增長、西方廣目、北方多聞三大金剛的職位,池妍可不想讓自己落了下風,較著勁要把為首的東方持國金剛之位拿到手。


    “唉!都是風流惹的禍!”覃煉心忍不住用頭撞地起來。這事情再怎麽難辦,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做。不然,蒙潔、池妍兩位尊者的支持化為泡影,自家後院也要鬧騰起來。


    王朝更迭,新舊權力交接往往是最危險麻煩的事情,要不使用雷霆手段,舊勢力怎麽肯退出舞台。覃煉心仁義善良,反而不善於使用一些狠辣手段,這就注定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讓他管理金剛寺乃至整個佛國,實在是強人所難。


    覃煉心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索性把心一橫,不如直接開口相求,讓三位尊者自提條件,隻要自己能夠做得到的,一律答應下來。


    主意一定,覃煉心就先尋上多倫居住的廟宇。六位尊者的廟宇座落在雲霄寶殿左右,離得不遠,覃煉心眨眼的功夫就能趕到。


    “世尊!”兩名守護的知客僧見到覃煉心過來,急忙上前拜見。他這一身明王獨有的萬字月白僧袍極其顯眼,知客僧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再加上覃煉心閉關之前也來過幾次,知客僧也對他有些眼熟。


    覃煉心還了一禮,開口問道:“多倫尊者可在廟裏?”


    左邊的知客僧迴道:“迴稟世尊,尊者大人正在誦經。不過他吩咐小僧,若是世尊來訪,可徑直入內。”


    聽了知客僧這話,覃煉心不禁一愣,難道多倫已經猜到自己要來找他?覃煉心轉念一想,康帕那天說的事情都是極其重要的大事,自己這兩天一直沒有動靜,反而才顯得不正常。多倫是金剛寺的首席尊者,自己不來找他商議實在有些說不通,看來自己還是閱曆尚缺,處世不夠老練。


    想明白這些,覃煉心快步走進廟門,直接往後麵居室走去。


    “世尊,你來了,快請坐!”多倫坐在蒲團上,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朝著覃煉心雙手合十一禮。


    “多倫尊者有禮了!”覃煉心也雙手合十,恭敬地迴了一禮,然後左手一吸,將一個蒲團移到身後,和多倫麵對麵坐了下去。


    “世尊這兩天沒來找我,可是對四大金剛的人選和落花宮的邀請有了答案?”多倫不愧是人老成精,一開口就道破了覃煉心的想法。


    覃煉心見多倫如此直白,倒也省得拐彎抹角,“不錯!我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特意想請尊者支持。”


    多倫眉頭一皺,歎氣道:“我本不是貪戀權位之人,奈何上代明王隕落得太過突然。不得已才挑起了大梁,四大金剛和三大護法的職位我讓其餘五位尊者各得一個,就是為了互相牽製,以免造成一家獨大。”


    覃煉心聽了多倫這麽一說,才明白他為了金剛寺的穩定確實煞費苦心,金剛寺這二十多年能安安穩穩,和他的製衡之術息息相關,著實讓人敬佩。


    “其實四大金剛的職位對我們這些大宗師境界武者並不重要,但每個尊者都有武功低微的族人和弟子,這些人需要依靠強者的庇護才能生存下去。隻要世尊同意不撤換這些低層弟子的職位,我想阻力應該會小很多,傑羅、賽欽兩人也會同意。”


    經過多倫這麽一提醒,覃煉心也明白過來,想要完全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事變革必須自上而下,才能讓佛國完成平穩的權力過渡。


    當然,除了四大金剛的職位問題外,多倫還提到了已故尊者、明王的家族後裔問題。這家族中,一部分已經徹底沒落,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一部分卻曆經數千年風雨,依舊屹立不倒,在佛國日益做大。


    影響金剛寺統治佛國的幾大勢力中,幾乎都是來自這些家族。特別是一些偏遠郡縣,這些家族已經把持下院首座、執事等重要職位上千年,金剛寺也無法插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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