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男人這才慢慢踱步到了孫國花身邊,不得不說,想要當贅婿,是需要些先天資本的。


    馮愛民遺傳了馮家人的優秀身高,約摸有1米78的樣子,在這個連肚子都吃不太飽的年月,這身高可以說的上是相當亮眼了,皮膚比尋常人搖要白,五官端正,帶著幾分讀書人的儒雅,配上他時刻掛著的謙遜的微笑,不得不說,是一個很亮眼的男人,無怪,孫國花一眼相中了他。


    他先是皺著眉看了看孫國花紅腫的麵頰,而後給孫嬌嬌理了理亂發,聲音很溫和:“嬌嬌,你剛剛怎麽和姥爺他們說話的,快,給姥爺他們道歉。爹娘,嬌嬌從小被她爺爺慣壞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們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聽見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這麽說,馮石柱和趙月娥麵色才緩和了些,看的出來孫嬌嬌很聽這個溫和的父親的話,不情不願給馮家人道了歉。


    馮愛民麵色又好了一分,才擰眉對著馮夏道:“馮夏侄女兒,你這次做的可不對,無論怎麽樣,國花都是你長輩,你怎麽能動手呢?”


    馮夏笑笑,聲音卻鋒銳如刀:“那照你說的,我就該等著讓她打?她是哪點比我金貴了,一個不著五六的東西,也配教訓我?”


    這一句話,將馮愛民和孫國花都罵進去了,夫妻倆麵色霎時間黑了下來,很不好看。


    馮愛民苦口婆心:“馮夏侄女兒,你這麽做事,傳出去也不好聽,更何況國花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哪裏會打你,就是嚇唬嚇唬你,誰知道你當真了,你給她賠個不是,這次就算了,來,給你叔母道個歉,咱們一家人哪能有隔夜仇。”


    說著就要去拉馮夏的手,馮夏身體往後一靠,避開了馮愛民的觸碰,懶洋洋的聲音透著股不耐煩:“要我賠不是,她也配?而且誰跟你一家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們老馮家總說丫頭片子沒用 遲早要嫁出去,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你這個嫁出去的兒子也就頂多是盆潑出去的水,老老實實站在邊上聽著就行,這兒有你說話的地兒嗎?”


    這話說的馮愛華麵色青黑,猶如一把刀刺在了他最敏感的那塊心髒上,一時間都要被馮夏氣的噴出一口血,全身上下都在抖,雙拳緊握青筋畢露,他雖然為自己攀上了個城裏嶽家而在大壩村有種隱隱的自豪,但是這麽拿出來說,馮愛民可就完全不高興了!歸根結底,男人的劣根性,既要又要,麵子裏子都想要,哪有那麽好的事兒!


    馮夏的語調恁氣人,三分懶散兩分漫不經心還有五分的譏笑,聽的張玲都怕馮愛民揮拳揍上來,當然誰揍誰確實不一定。


    孫國花是真喜歡馮愛民,此刻見自家男人被這麽侮辱,也忍不住了,張著嘴含糊不清嚷嚷:“老馮家就這麽看一個丫頭片子欺負叔叔,看來這老馮家是看不得我孫國花來啊,愛民,咱們現在就走,以後再也不迴來了,走,收拾東西,現在就走。”


    馮愛民被她拉扯著,也沒掙紮,一家三口迴屋去收拾東西了。


    馮老太也跟著進了屋,馮夏就那麽懶洋洋靠在那兒,馮金蓮給她衝了一杯麥乳精,彌漫的灰白霧氣模糊了她的眉眼,讓人看不清神色。


    過了半小時,馮愛民夫妻拎著兩個大包裹出來了,麵色卻比之前好看許多,馮石柱馮愛華馮愛國跟在後頭,幾人不舍的說著話,好似生離死別,更襯得馮夏十惡不赦。


    幾人站在小院裏,孫嬌嬌拉著自家老娘的手,不知道為什麽,她很害怕坐在那兒的那個人,或許是孩童對危險的敏銳直覺,她把身體又往孫國花身邊靠了靠,完全藏在了自家老娘的身後。


    在院子裏看不見馮夏的身影,孫國花或許是又有了勇氣,對著堂屋方向又罵了一通,怎麽難聽怎麽來,從祖宗十八代到生殖器官,每一句話都帶了十足的髒,聽的老馮家的人都皺起了眉,罵到一半,看見那個軍綠色的身影從堂屋走了出來,懶洋洋的靠在柱子邊上,孫國花囂張的氣焰一下子萎靡下去,跟個落水狗似的怏怏轉了頭往外走,好似身後有狼在追。


    馮夏笑笑,一抹黑色從她身邊蜿蜒而過,隱沒在雪地裏。


    外頭的馮家人把人送出門,還沒走兩步,孫國花就那麽平地一摔,跌落在雪地裏,沾了一身雪花,嘴上糊了一口泥。


    “我呸,呸,呸。”孫國花邊吐邊拍身上的雪花,嘴裏一股腥氣直衝天靈蓋,旁邊的孫嬌嬌看著可憐的老娘,眼裏都閃出了淚花。


    馮家人連忙幫忙扶著走,可沒走兩步,就那麽邪門,馮愛民感覺膝蓋一軟,撲通一聲摔雪堆裏了,這次沒有那麽幸運,雪堆下頭有個尖銳的石頭,一下子咯到了馮愛民的腰,痛的他半天站不起來。


    這下大家夥兒都有些慌了,馮老太悄悄朝著小院方向指了指,馮石柱點點頭,估摸就是那丫頭作的妖。


    一時間氣氛十分詭異,大家都有些被這超出常規的現象嚇到了,總感覺那丫頭出去一年,又變得更厲害了更難對付了。


    馮石柱幹脆讓馮愛華拿了一塊錢去村長家裏把牛車借來,這要是自己走,怕是還沒到縣城人就沒了。


    馮愛華幸不辱命,趕著牛車迴來了,結果那頭老實巴交的黃牛一看見孫國花就發了狂,頂著牛角就衝著她去了,孫國花被嚇得四處竄逃,麵色慘白的往家裏跑,到了院門口發現馮夏靠在那兒笑盈盈地看,也顧不得其他,雙腿一彎就給跪下了,朝著馮夏磕了幾個頭,瘋魔一般念叨著:“您別和我計較,我錯了,我錯了,您饒我一條命,我再不敢迴來礙您的眼。”


    眼見牛挺著一對粗壯的角就頂了過來,孫國花差點眼睛一翻暈了過去,就見馮夏動作輕飄飄地握住了牛角,摸了摸黃牛,黃牛就這麽平靜下來,還蹭了蹭馮夏的手,然後乖乖挪動四蹄,站到了馮愛華身邊。


    孫國花被人扶著上了牛車,這會兒馮家人是看都不敢看馮夏一眼,連黃牛都聽她的,他們四個人,可不一定製得住一頭牛,等馮夏進了屋,四人才進了院子,這下他們是真怕了,再不敢觸馮夏黴頭。


    反正她就在家待幾天,打不了供菩薩一般供著,等她走了就好了。


    馮家人這麽想著,心裏再生不出一點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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