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和村支書看著眼前含著一泡淚的小姑娘簡直怒火中燒,這馮家幾個人就不得安寧是吧!現在這個時期,還搞這些神神叨叨的事,莫說是他們,就連自己,要是被上頭查到了,也要跟著遭殃。


    兩人互相對了個眼神,這會兒天還早,昨天下了一天雨,上工沒那麽早,都是多年的老搭檔,都不必說出口,彼此都知道互相的意思。


    村支書跟著小姑娘去一趟馮家,村長繼續鎮守村委會,等會有人要來上工取鋤頭他還要登記呢。


    村支書走在前頭,馮夏跟在後頭,下了雨地上濕滑,二人走的也不快,村支書時不時問馮夏一兩句,馮夏聲音細細的,垂著腦袋答了。


    “馮夏丫頭啊,你爹娘爺奶是咋個說的?你給我說說。”


    “他們說,說我被鬼怪附了身,上次從山上掉下來以後人就不對勁兒,我沒有,我就是害怕,上次掉下來,我,我差點死了,我害怕,我頭太疼了,下不了地,這兩天才下床,我爺奶嫌棄我不做活,罵我,我爹娘也罵我,但是支書爺爺,我真的沒有被,被鬼怪附身,我,我就是馮夏啊!”


    村支書撚了撚胡子,神色嚴肅還帶著幾分黑沉,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他也要受牽連。現在破四舊運動搞得風風火火,這馮家偏要在這風口浪尖出頭,他非要好好說說才行,把馮石柱他們帶去村委會開會,讓他們清楚認識到自己的嚴重錯誤。


    此刻的馮家,淒涼慘淡,早上煮了幾根玉米棒子,和兩三個紅薯。糧食一下子少了那麽多,根本不夠吃,想到接下來還要節衣縮食,馮家人吃著紅薯胃裏泛酸,心裏更酸。也就馮金寶和馮承宗,年紀小又是唯二的男娃,分到了一碗紅薯疙瘩湯,饒是如此,二人也吃的不甘不願,以往他們每天早上都能吃一個雞蛋哩,現在別說雞蛋了,連油都吃不上了。


    院門沒關,老支書帶著馮夏直接進了門。


    馮石柱幾個正嚼巴著紅薯玉米,就見老支書來了,身後還跟著那個丫頭片子。


    趙月娥登時張口就嚎:“支書啊,你要給我們做主啊!這丫頭片子,喪了良心的白眼狼,把老馮家地窖裏的菜吃了個精光,現在那白菜是一顆沒有了哇,你可叫我老婆子怎麽活啊!”


    趙月娥邊哭邊嚎,雙腿軟軟的垂落在身前,眼睛下的眼袋越發的腫,身形也消瘦了幾分,看的著實有些可憐。


    “你們是不是私底下搞封建迷信了?”老支書出聲喝止,聲音如驚雷一般炸開在眾位馮家人心頭。


    馮石柱顫抖著唇,哆哆嗦嗦解釋:“支書,咱哪裏敢搞這個哦!這話可不能,可不能亂說啊!”


    支書挪了一步,露出身後的馮夏,小姑娘又瘦又小,可憐巴巴的站在那兒,看著馮家眾人,哀哀戚戚道:“爺奶,爹娘,你們,你們不是說要請人來收了我嗎?還說,還說要燒死我這個怪物,嗚嗚。”


    小姑娘邊說邊哭,淚珠子斷斷續續的掉,紅著一雙眼,倔強又執拗的看著馮家人,馮家人簡直有苦說不出,這丫頭裝的恁真,看著就真像他們欺負了她一樣。


    李梅花看這丫頭片子裝的這麽一副柔弱模樣,心頭那口血差點噴出來,不管不顧的對著村支書吼:“這殺千刀的白眼狼,吃光了地窖裏的菜,還打她弟弟,支書你要抓就抓她,她就是被惡鬼纏了身,爹娘老子都不認。”


    “我咋吃光地窖裏的菜,奶日夜守著地窖,我都沒進去過,還有那麽多菜,我怎麽吃的完!”


    馮夏一臉悲憤,顯然被自己親娘的話傷的很深,避免不了為自己辯駁兩句,小姑娘說著說著眼裏又要掉下淚,老支書看著直皺眉。


    “你們說馮夏吃了一地窖的菜,要有證據,沒有證據,就是胡說八道。”老支書聲音嚴肅,又接著對馮家人說:“剛剛愛國媳婦說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馮石柱,你們這就是搞封建迷信,領導人說了,要相信科學,世上沒有鬼。你們跟我去村委會接受教育,如果還有下次,就要拉你們去批鬥,現在就跟我走。”


    這話一說,真的把馮家人嚇到了。老支書又仔細問了一遍,確認張玲和她兒女沒有參與這件事,就沒讓這幾個人去,馮夏也一樣留在家裏。


    馮愛國馮愛華抬著自家老娘,自家老爹跟在身邊,馮春李梅花一手拉著一個,跟在老支書後頭去了村委會。這個時候已經到快上工的時間,路上人不少,村裏人嘻嘻哈哈的看著這一行人,不少人還一路跟去了村委會看熱鬧,著實讓馮家丟盡了臉。


    張玲手心都是汗,還好啊,她沒攪和進去,這會兒才能舒舒服服待在家裏,馮金蓮馮金桂幫著自家親娘煮潲水喂豬,就連馮金寶都不敢惹院子裏的那個天魔星,自己待在院子角落玩泥巴。


    馮夏叼著一根嫩茅草,汲取著裏頭的甜味,眼珠子一轉,落在院子後頭綿延的大山上,想著進山裏頭去尋摸點野味去,說幹就幹,小丫頭手腳利索,幾個跳躍間,人就消失在山林裏。


    她沒有往上次那條路走,換了個方向,旁人不敢進的大山,她進來就好似遊山玩水一般,時不時摘幾個野果子嚐嚐味兒,就沒有一刻閑的。


    山裏薄霧蒸騰,重巒疊嶂,這次來的這片地域,動物的爪印少了許多,倒是多了不少不常見的植物,路途中,馮夏還看見一朵蘭花,根莖優雅,花瓣潔白,帶著一股幽香,亭亭玉立在山穀間,淡化的蕊上還停著一隻蜜蜂,格外的鮮活,馮夏蹲下來看了好久,才起身繼續往山裏走,這樣好看無害的花,她已經有四十多年未見了。


    這片地域應該是有強大的猛獸,小型動物少,一路過來爪印稀疏,小黑蛇也從馮夏口袋裏探出一個頭來,“嘶嘶”吐著蛇信子,時不時抖一下身體。


    忽然一點紅色吸引了馮夏的注意力,萬綠叢中一點紅,格外耀眼。


    馮夏尋摸著走過去,果不其然,一株漂亮的植物映入眼簾,碧綠的葉,火紅的果子,尤其是它身上湧動的能量,合起來比馮夏吃過的豬油冰糖還要多,這種機遇,她哪裏會放過。


    異能流轉至指尖,雙手好似兩把鐵鏟,馮夏左右開弓,堅硬的泥土在她手下就好似一捧鬆軟的沙,頃刻間就挖出了肥厚的根係,根係粗壯發達,白白胖胖,若是有懂行的人在此,必定可以立刻認出,這是一株五十年左右的野山參。


    五十年的野山參,即使在這個灰暗的年代,也是尤為貴重的寶物。馮夏將上頭的泥土擦拭幹淨,掰下了一根須子喂給小黑蛇,然後自己一股腦嚼吧嚼吧,全給吞了,這野山參一進入肺腑,就感覺五髒六腑,奇經八脈都被浩瀚的能量填充的滿滿當當,運轉異能,吞噬這些能量化為自身的異能,馮夏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異能飛速增加,直至增加到掌握了1200斤的力量左右,才停止。


    真不錯啊!這個年代真好啊!晉升二階,意味著掌握1500斤力量,依照這個速度,不出兩月,馮夏就能晉升二階,這個速度,簡直快的驚人,當初在末世,從一階晉升兩階,馮夏足足花了一年時間。


    她抿起唇,頰邊一個小酒窩若隱若現,眼眸燦若星辰。


    小蛇也被那根根須撐得肚子飽飽,往馮夏手腕一繞,安安心心睡覺去了。


    再往裏走,景色和之前差不多,卻沒有再遇見那野山參,馮夏也不失望,那樣的天材地寶,自然是稀有的。


    馮夏隨意打了一隻兔子,提著兔子就準備下山,還不待她邁動腳步,一陣突如其來的血腥味隨風飄蕩到她鼻尖,她小巧的鼻尖輕微聳動,確定自己沒聞錯,是人類的血液味道,而且出血量很大,怕是很難活下來了。


    她輕巧往樹上一躍,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那隻兔子被她放在了樹杈上,繁茂的枝葉將人遮擋的嚴嚴實實,遠處一陣踉踉蹌蹌的腳步聲越發接近,馮夏放緩唿吸,一雙眼睛從縫隙中靜悄悄的看著樹下的紛擾。


    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身上血液一股股湧出來,大片大片的紅從腰間浸染到大腿乃至小腿,還在一滴滴往地上落,神色蒼白,顯然失血過多已經讓他支撐不住,他還在堅持,趔趄著往前走,忽然“撲通”一聲,倒在剛剛馮夏逮兔子的地方,唿吸微弱。


    緊接著又過兩分鍾,兩個個子矮小的拿著兩把手槍的人追了過來,看見那倒在地上的人影,麵上浮起激動興奮,其中一人大聲說了一句:“捕まえた!”


    馮夏唿吸陡然粗重了一瞬,看著底下兩個櫻花國人眼中厭惡,她非常特別討厭這兩個小矬子!


    末日裏的普通人特別難熬,被異能者歧視,被基地驅逐,被喪屍啃食,他們活著的每一天,麵臨的都是無窮無盡的痛苦。


    馮夏曾經參加過一個任務,就是這些說著櫻花語的矬子拿普通人做生物實驗,最後實驗失敗,試驗品被感染,成為了喪屍中的變異喪屍,這些變異喪屍尤為恐怖,簡直以一敵百。


    那一次任務死了基地半數異能者,那個實驗室裏頭的普通人的骸骨更是堆積如山,全部是那種人頭魚身,羊頭人身的怪物,那些人,或者已經不能稱為人了,被困在培養皿裏,痛苦哀嚎。


    馮夏親手殺了一個“小姑娘”,她上半身是人類,漂亮的黑色頭發,臉頰白嫩,下半身卻是毛茸茸的蜘蛛模樣,猙獰與稚嫩結合,恐怖又惡心,她被馮夏殺死時,麵上眼裏,卻是全然的解脫。


    那一戰,馮夏雖然幸運活著迴去,但是卻記恨上了這群矬子,說櫻花語的矬子。


    兩個矬子興奮的靠近那個染血的軍裝男,絲毫沒有注意身後死神降臨。馮夏的招數,都是在末日裏學的殺人招數。雙腿如疾風,帶著千鈞之力,旋踢而下,那兩個矬子被巨力直接摜倒在地,背脊骨“卡擦”一聲,應聲而斷。


    馮夏的動作極快,哢哢哢幾下卸了二人的下頜骨和手臂,兩個人癱軟在地上,劇烈的疼痛令他們額頭滲出一顆顆碩大的汗珠,卻動彈不得,叫都叫不出一聲。馮夏饒有興趣的看了二人一眼,這兩個櫻花國人見打傷他們的是這麽一個小姑娘,眼神驚駭欲絕,完全不可置信。


    馮夏又往那軍裝男人身邊走了幾步,見他已經是強弩之末,眼珠子轉了轉,從兜裏掏出一根僅剩的參須,給這人喂了下去,活不活的下來,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然後她抽出男人腰間的木竹筒,這玩意兒她用過。手指那麽粗,用手扒開,一道爆炸聲伴隨著輕微焰火燃起,馮夏將木竹筒往草裏頭一扔,靈敏的又上了樹,此時,那兩個櫻花國人已經暈了過去,她躲在樹上,靜靜地等人到來。


    過了也就五分鍾,一隊穿著軍裝的士兵趕到了,有五個人,每人身後背著一杆長槍,見到那染血同伴立刻拿出紗布和醫藥給他包紮,見人還有口氣兒,總算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又見那兩個癱軟在地上的櫻花國人,更是神色幾變,為首的應當是小隊長,喊兩個人抬著隊友,又讓人拖著那兩櫻花國人一同下了山。


    同伴的傷勢危急,治療刻不容緩,縱使知道這兩個櫻花國人身上的重傷大有貓膩,但是眼下確實不是調查的時候,隻能之後再來查探了。


    直到周圍的氣息全部消散,樹林裏又恢複了那股獨有的數目清香,馮夏才提著大兔子下了樹,晃晃悠悠往家裏走。


    馮夏來迴大概花了兩小時左右,現在的人起得早,出去兩小時也才九十點鍾。張玲正在做飯,見馮夏又提了一隻大兔子迴來,眼神看著馮夏都帶上一絲崇拜,在這個吃不飽肚子的年月,馮夏能天天弄迴來一隻兔子,在張玲心裏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這次還是爆炒吧,爆炒好吃。”馮夏刷刷幾下剝了皮,漫不經心的和張玲說。


    張玲連連點頭,馮夏一走就拿菜刀剁肉,然後上鍋爆炒,新鮮兔子肉嫩,一個小時就做好了,這會兒11點還不到。


    馮夏也不要她端,自己來廚房給倒出了一碗,有大半斤左右,放在案板上,然後端著那盆兔子肉到了院裏,邊曬太陽邊吃肉,簡直美滋滋。


    那邊的馮金蓮馮金桂看著那碗肉,眼淚花子直打轉,張玲心疼兒子,但是更怕馮夏,母女三個在廚房悄咪咪吃了,任憑馮金寶如何耍賴,把人直接關在門口,吃完了再放進來,骨頭直接往灶裏一扔,半點痕跡看不出。


    縱使其他馮家人懼怕馮夏,馮金蓮馮金桂兩姐妹真的對這個妹妹感激,若不是她,她們一年到頭,哪裏吃的上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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