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名長發長須的金毛男子一掌拍向桌子,扯著嗓子道,“現在我們怎麽辦?在這裏等死啊!”


    “草泥馬!跟誰拍桌子呢?你再拍一個試試!”另一名虎頭虎腦、虎背熊腰的男子猛地站起身,指著金毛吼道。


    “沃日你大爺!老子就拍了咋地?你找抽啊!”金毛又“啪——!”得一聲拍了下桌子,直接將會議桌的實木桌麵拍出了裂縫。


    “臥槽!沃日你姥姥!你特麽。。。”虎頭男子撩起袖子就要開幹。


    “火獅!雷虎!你們倆別吵了!現在大夥兒不是正在這裏想辦法嗎?” 一個留著莫西幹頭,肩膀高聳、豹頭環眼的男子趕緊起身勸架。


    “少特麽廢話!土狼,你那麽屌,怎麽不出個主意?!”火獅指著莫西幹頭嗆聲道。


    土狼被他懟得閉上了嘴,眼底閃過一絲冷芒。


    “大家能不能冷靜些?現在還不知道金老大那邊的具體情況呢!” 會議室裏唯一一名女性柔聲道。


    這女的皮膚很白,大眼紅唇尖下巴,妥妥的網紅臉。她的聲音輕柔嫵媚,卻帶著一股子寒意。


    聽到她說話,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既然水蛇你開口了,我就不和他一般見識!”雷虎虎聲虎氣地坐了下來。


    他對麵的火獅也撇了撇嘴,一聲不響地坐迴了座位。


    切,臭婊子!還不是靠賣比睡到這位子的?不然誰特麽鳥你?!哦,不對,我會鳥你,大力的鳥,嘿嘿嘿!


    火獅斜著眼色眯眯地看向水蛇,猥瑣地舔了下嘴唇,下麵卻支棱了起來。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水蛇皺了皺眉,看向了坐在會議桌正中的一名濃眉大眼男子。


    這名男子相貌英俊,氣勢非凡,活脫脫像是小說裏的男豬腳。


    “大家都是九龍堂的堂主,在這危急關頭,能不能和氣一些?就當是給我金龍一個麵子!”


    金龍的聲音不怒自威。他眼神平靜地逐一掃過眾人,最後在火獅身上停了下來,後者一陣心驚肉跳,小老弟當場萎了。


    “和氣沒問題,不過照我看,金老大這關估計是難過了,到現在誰也聯係不上他。” 一個尖細嗓音陰陽怪氣地傳來,打破了金龍剛剛營造出的權威。


    說話這人尖嘴小眼八字胡,脖子很長,長得就像隻啄木鳥。


    “風鳥說得對!金老大都被全國通緝了,還能咋地?我們作為他的打手,這麽多年沒少幹壞事,現在不該為自己早做打算嗎?”


    火獅的這番言論,把最後的一層紙給戳破了。現場幾人都沉默不語,不知道在心裏想些什麽。


    風鳥接著火獅的話頭道,“目前冰城還在我們的掌控下,現在走的話,完全來得及。地下庫裏的東西,大家一起分了,各奔東西才是上策!”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瞄向金龍。


    沒辦法,這位大哥不答應,誰都沒辦法動金凱萊的保險庫。在場所有人加在一塊兒也不夠他一個人殺的。


    在今天來開會前,風鳥就和火獅暗地裏通過氣,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他們倆早就看金凱萊的寶庫眼熱了。


    看到眾人一言不發的樣子,風鳥輕蔑一笑,知道時機差不多了,便向火獅使了個眼色。


    火獅接到暗示,立馬加了一把火,“別說我們了,哪怕金老大迴來,不也得繼續跑路嗎?難道和國家硬剛啊!再說憑他的關係,還能被通緝?說不定他早就被關進去了!”


    金龍冷眼觀察著所有人的微表情,心中泛起一絲無力感。


    他是武力高強,一個人就能把所有人殺死,可之後呢?九龍堂不還是完了?!這也是為什麽他容忍火獅和風鳥兩人上躥下跳的原因。


    之前金凱萊在的時候,金龍代管九龍堂,不管他怎麽做組織都不會有事,可現在金凱萊出了事,這些堂主就有些有恃無恐了。


    唉,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老大啊,你究竟在哪兒呢?


    “砰——!”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用力推開,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眾人看去,下一秒都是瞳孔一縮,來不及多想,齊刷刷站起身,快步跑到門口,分兩排立正,90°鞠躬。


    “老大好!”整齊劃一的聲音在漆黑的大樓裏迴蕩著,格外刺耳。


    這屬於九龍堂高層多年來的肌肉記憶,一見到金凱萊就要到門口鞠躬行禮。


    當然,這樣的紀律性隻存在於堂口內部領導層,下麵的小弟們還都是當初地下車庫小嘍囉的素質。


    從這裏也可以看出,金凱萊和陳彪的差距。他的九龍堂從根子裏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的流氓團夥,連正經黑幫都算不上,隻能算是照貓畫虎罷了。


    金凱萊嘴角掛起一絲玩味的笑意,身姿挺拔地緩步走向主座,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草!你幹脆別叫金凱萊,改名曹操得了!眾人心裏吐槽道。


    金龍臉上浮現出微笑。他對金凱萊絕對忠心,現在看到他迴來,自然是欣喜異常。


    水蛇站在他身旁也是一臉媚笑。作為金龍的女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是夫唱婦隨。


    火獅和風鳥兩人低著頭,臉上早就滿頭大汗,衣服也濕透。特別是風鳥,兩條腿已然打起了擺子。


    金凱萊經營冰城多年,能成為夜皇,靠得可不是菩薩心腸。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得罪他的人更是生不如死。


    本來他不在,大家還敢翹尾巴,覺得自己又行了。現在看到真人,立馬又萎了。


    這就像在外麵喝了兩杯吹牛批說要迴家抽老婆的妻管嚴,一迴家見到太太卻隻敢跪鍵盤。


    “你們都挺好的啊!”金凱萊笑容詭異,“稍微晚迴來幾天,就都想著分我家產了。”


    “嘭——!嗙——!砰——!通——!哐啷——!”


    他話音剛落,屋裏便傳來了一陣打鬥聲。幾秒後,火獅和風鳥便被土狼和雷虎按在了地上。


    土狼和雷虎剛才其實也有點想分庫裏的錢,所以才猶猶豫豫的,好在話還沒說出口金凱萊就出現了。


    他倆生怕怪罪,於是土狼向雷虎使了個眼色,先下手為強控製住了火獅和風鳥。


    隻有把髒水全都潑在他們身上,完全劃清界限,才有一線生機。


    “老大,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啊!”土狼按著風鳥,打著哆嗦道。


    “是啊老大!剛才就是他倆在挑唆,我可完全沒搭理他們啊!”雷虎也急著表忠心。


    本來雷虎的戰鬥力就和火獅差不多,但由於事發突然,火獅看到金凱萊一下子懵了,完全喪失了抵抗之心,所以雷虎才能偷襲得手。


    “放開我!老大!我剛剛這麽說也是為兄弟們著想啊!現在您迴來了,我們一定好好跟您幹!”風鳥一邊掙紮著,一邊努力解釋道。


    與他不同,火獅卻完全沒有抵抗。風鳥剛才隻是提議要分錢,而自己卻是直接說了金凱萊壞話。


    他自知必死,也就不再掙紮。再說即使掙紮又能如何?還不是金龍一刀的事?!何必折騰呢?


    “老大!這兩個白眼狼,該怎麽處理?”金龍抬起頭請示道。


    金凱萊抿了口茶,放下杯子,麵無表情地伸手在脖子上比了比。


    “噌——!”“唰——!唰——!”一道金光閃過,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兩顆人頭表情猙獰地滾向了門口。


    水蛇趕緊閉上眼,不敢再看。土狼和雷虎被噴得一臉血,嚇得瑟瑟發抖,差點尿褲子,魂不守舍站起身低頭鞠躬。


    “還站著幹嘛?都過來坐吧。”金凱萊露出和煦的微笑,語氣仿佛在和小輩嘮家常一般。


    眾人戰戰兢兢落座,畢恭畢敬地看向他。


    “目前冰城的形勢怎麽樣了?”他隨意問道。


    “不太好。通緝令傳來後,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官麵上的人態度也很微妙。”金龍如實答道,“所以我們幾個堂主才在這裏商量對策。”


    “嗯。”金凱萊點點頭,“想必你們也很好奇,我究竟發生了什麽。”


    “簡單來說,老子這次是栽了。對方背景強大,看樣子還想趕盡殺絕。”


    “我在s市的產業全都完了,全國的關係網也都斷了,目前隻剩下冰城這塊地方和你們這幫兄弟。”


    “這次去s市支援的弟兄,全都折了。木牛、雨象、電豹三人也死了。”


    “就連我兒子利達。。。也走了。。。財叔也被對方幹掉了。。。”


    他前麵說得輕鬆,可最後語氣也不免沉重起來。


    “噌——!”金龍麵色慘白站起身,一臉難以置信,“不可能!我師父怎麽會死?他可是煉氣境的劍道宗師!在華夏有誰能是他的對手?!”


    雖然他在質疑自己,金凱萊卻沒有怪罪,隻因他是財叔一手帶大的親傳弟子。


    金龍是個孤兒,當年在農村和野狗搶飯吃,一個人拿著根木棍對戰6條野狗不落下風,被路過的財叔發現其劍道天賦,接迴家作為接班人來培養,名字也是他取的。


    金龍年紀輕輕,已經是煉體境圓滿,劍術上更是出類拔萃,堪稱同境界無敵手。就連財叔都說,他是百年難遇的練劍天才,當年在同樣年紀時自己都有所不如。


    而在金龍心中,更是早已將財叔視為父親,其地位甚至遠超金凱萊。


    金凱萊直視金龍,緩緩道,“財叔的確是死了。殺死他的人名叫秦寶寶,他同樣也是害死我兒子的兇手。”


    他並不知道金利達其實是陳彪弄死的,不過即使知道了,這筆賬也會算在秦寶寶頭上。


    “啊——————!秦寶寶!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金龍仰天長嘯,悲痛欲絕,一屁股跌倒在座位上捂著胸口淚流滿麵。身旁的水蛇見狀,牽住了他的手,滿臉心疼。


    土狼和雷虎偷偷交換了下眼神,心裏皆是兔死狐悲之情。


    他們九龍堂的九個堂主,現在隻剩下四個了。冰城的4500名弟兄,現在也隻剩下3000人了。


    看這形勢,大廈將傾啊!未來該何去何從?


    本來金凱萊沒迴來,大家還能分錢跑路。現在他迴來了,堂主們豈能獨活?


    會議室裏一陣沉默,足足過去了5分鍾。


    金凱萊見金龍還是一副死了親爹一樣的傷心欲絕神情,不由怒喝道,“現在是傷心的時候嗎?你就不想為財叔報仇嗎?!”


    “論悲痛,你有我悲痛嗎?!老子特麽兒子死了,手下亡了,事業毀了,還被通緝了,誰特麽能比我慘?!”


    “我堂堂金凱利,迴自己老家,竟然是扒著鹹菜車迴來的!可我放棄了嗎?!”


    “在迴來的路上,我沒有一刻不想著複仇,沒有一刻不在籌劃著東山再起的道路!”


    “別人以為我們陷入了絕境,卻不知道咱們在冰城的真正實力!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死中求活!”


    “逝者已逝,作為男人,我們不需要眼淚,隻需要用鮮血和戰火來洗刷恥辱!!!”


    他這一通毒雞湯猛灌下去,金龍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強自鎮定了下來。


    “老大,我沒事了。你說吧,想怎麽幹?”他擦了擦眼淚,看著金凱萊,紅著眼問道。


    金凱萊欣慰地點點頭,喝了口茶,運籌帷幄道,“接下來,我們分頭行動。”


    “金龍!等一下你隨我去保險庫,將這些年冰城所有領導的把柄全都取出來,複製一份給他們發過去。你和他們說,老子要是死了,他們一個都別想活!”


    “是!”


    “雷虎!咱們目前還有多少火器?”


    “長的短的加起來,差不多二十幾把吧!”雷虎想了想,聲音洪亮道。


    “不夠!這兩天給我去黑市掃貨,錢不是問題,噴子、榴子啥的,隻要是帶響的,有多少收多少!”


    “收到!保證完成任務!嘿嘿嘿!”雷虎殘忍笑道。他最喜歡這種活了。


    金凱萊對金龍解釋道,“秦寶寶也是煉氣境,武功比財叔還高,光靠你可能動不了他。可那又如何?咱們照樣把他打成馬蜂窩!”


    金龍猶豫片刻後,最終還是點頭稱是。他當然想親手報仇,但也清楚如果對方能幹掉財叔,幹自己隻是小菜一碟。


    與其上門送菜,還不如一手一個噴子,來一套美式居合更為保險。


    他是劍客沒錯,但更是黑澀會,還需要講特麽武德嗎?


    “土狼!你去聯係下冰城的蛇頭,和他們說咱們一周後出發去烏拉國,讓他們事先將路線趟平了!”


    “遵命!”土狼眼珠子轉了轉,點頭應道。


    “水蛇!這兩天派人給我盯緊s市的陳彪,一旦發現他的人要過來,立馬向我匯報!老子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水蛇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嬌聲問道,“那如果他不帶人過來呢?”


    “那我們就讓小弟帶上噴子去找他!反正都要跑路了,也不用講什麽狗屁規則了,直接用炸藥把他的ktv給炸了!”


    金凱萊眼神冰冷陰毒,水蛇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咱們老大這是要轉型當恐怖分子啊!


    “好的老大!”她趕緊應道。


    “老子有多少錢你們也猜得到!這次不要怕,跟我一起去烏拉國當富翁!到時候憑我的人脈,照樣能殺迴來!”


    金凱萊站起身,目光灼灼看向眾人,握緊拳頭向空中揮舞著。


    “天塌下來,有老子頂著!你們趕緊去準備,咱們臨走前鬧他個天翻地覆!也讓其他人張開他們的狗眼看看,冰城夜皇的威勢!”


    眾人起身,跟著他揮舞著拳頭。


    “鬧他個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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