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銀熊排山倒海般的攻擊,幹城依舊巋然不動。直到銀熊衝到麵前,他才身輕如燕,輕輕躍起躲過銀熊的衝擊。銀熊衝過了頭,東張希望一番,才發現幹城已落在自己身後。此時銀熊與幹城相距不到一丈,於是它直立起來就要展開攻擊。銀熊身高足有一丈四尺,須彌座上眾人見狀齊聲驚唿,如此巨獸從所未見實在恐怖。


    幹城手指輕輕彈動,將一粒花生米彈到銀熊胸口上。銀熊感到胸前一癢,立刻低頭查看。就在此時,幹城一個箭步衝到銀熊跟前,銀熊也連忙要直起身準備迎戰。就在銀熊正要抬頭之時,幹城落地瞬間就再次快速躍起,輪起一掌扇向銀熊頭部。幹城今日要讓銀熊以最不體麵的方式被製服。


    幹城一擊之下,銀熊果然側傾。幹城不待銀熊倒地,緊跟著飛起一腳狠狠踢中銀熊側肋。隻聽銀熊慘叫一聲,被幹城踢得離地一丈多高,仿佛一座冰山被拋向空中。銀熊在空中四掌亂抓,身體翻轉後背衝地摔下。幹城身形如閃電竄到銀熊身下,身體側傾左腳踩地,右腳一記高踢腿踹在銀熊腰間。銀熊的腰椎瞬間被幹城踹斷,如同一隻破沙袋落在幹城的腳上不能動彈。站在獸籠旁的阿那羅延震驚之餘,看到幹城一腳撐著銀熊不能動彈。他便突然暴起,抽出事先在獸籠中暗藏的匕首刺向幹城。


    錦繡郡主見狀,連忙起身高唿幹城:“幹城小心。”竟然不再稱唿幹城的官職。幹城聽到動靜,迴手彈出一粒花生正好打中阿那羅延的左眼。阿那羅延護眼瞬間,幹城將腳上的銀熊一腳踹飛,轉身又是彈出一粒花生米打在阿那羅延的腦門上。幹城趁對方躲閃之際衝到近前。阿那羅延連忙揮舞手中的匕首刺向已迫近在眼前的幹城頸部。幹城躬身前趨鑽入阿那羅延的懷中,緊跟著一招側頂肘,重重打斷了對方的兩根肋骨。就在阿那羅延慘叫之際,幹城瞬間繞到他的身後,隨即一手抓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揪住他的腰帶,如同拎小雞一樣將阿那羅延高高舉起。幹城大喝一聲,狠狠將蠕蠕第一勇士阿那羅延摔死。


    錦繡殿下頓覺自己剛才失態,連忙整理好身上的禮服坐迴原位。幹城拖著下肢癱瘓、不斷哀嚎的銀熊來到奉天殿須彌座下,然後朗聲說道:“陛下,這頭銀熊已被臣打殘了。臣趕在中午之前為陛下烙幾張熊肉餡餅。到了晚宴時,臣把熊掌燉好,獻給陛下品嚐。”


    此時蠕蠕人和親的妄想已被徹底粉碎,滿朝文武百官都放鬆下來,不禁都談笑起來,並紛紛稱讚幹城的勇武。陛下笑道:“很好,很好,你看著安排就是了。”


    看到幹城如此兇悍,陳留王已有些驚慌失措。他強忍心中慌亂不敢直視太子妃與幹城。不過太子妃還是不經意間瞟見陳留王的窘態。她更看到幹城打殘巨熊,摔死阿那羅延時,烏齒納斯用略帶驚恐和埋怨的眼神看向陳留王的瞬間。太子妃雖然表麵不動聲色,但心中已萌生必殺之心。


    陛下看著麵色慘白的烏齒納斯等人問道:“烏齒納斯,爾等可還滿意否?”


    烏齒納斯等人立刻跪倒在地,顫聲說道:“天子恩德四海,澤被四方。今日承蒙天子垂憐,有幸來天朝上國朝貢,又能有幸一睹天顏,實為臣等畢生之榮幸。臣等恭祝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恭祝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蠕蠕一眾使節一直恭祝到錦繡郡主芳齡永駐才告一段落。此時的蠕蠕使節也不再行胡跪禮,以非常標準的跪拜姿勢向陛下行禮。


    現在的陛下隻覺眼前的蠕蠕人十分好笑,真是夷狄畏威而不懷德。陛下繼續用略帶嘲諷的腔調問道:“烏齒納斯,你們可還有其他的請求?”


    烏齒納斯麵帶猶豫的說道:“臣、臣、臣等還想拜見胭脂虎殿下。”


    皇上一愣,立刻想明白所謂胭脂虎殿下就是鄭德音。滿朝文武也以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蠕蠕各位使臣。熟料蠕蠕使臣齊聲說道:“臣等確實想拜見胭脂虎殿下。”


    看到如此誠懇地蠕蠕使節,陛下心中暗暗得意,於是說道:“宣扶雲鄉君騎馬火速來承天殿覲見。”眾臣一聽,頓時一驚。能夠在紫禁城騎馬這可是罕見的殊榮。即便是臨時許可,也是破天荒的殊榮。


    再說鄭德音此時正在家中布置中秋節的午餐和晚宴。忽然浣碧衝進廚房,急吼吼道:“小姐,小姐,有旨意。”


    眾人手忙腳亂準備香案,熟料宣旨的公公已經衝進院來,堵在廚房門口尖聲喊道:“陛下命扶雲鄉君火速進宮。”


    扶雲鄉君趕緊出來向傳旨的公公問明情況。這才跑迴起居室換上一件紅底百花戰袍,外罩一件直身魚鱗甲。朝蘭端上一頂兜帽,無奈德音的發髻有點高,一時竟戴不上去。德音連忙命暮煙急取來一頂孔雀冠。又命浣碧叫兩名健婦帶上一隻海東青與自己一同入宮。


    不一會兒,鄭德音等人縱馬來到承天殿前。承天殿上的君臣看到鄭德音時都不禁一愣。眾人隻見鄭德音頭戴孔雀冠,身穿銀色直身魚鱗甲,雙臂佩戴環臂甲,腰懸弓箭。眾人定睛一看,又見她胯下騎著一匹渾身豹紋,四蹄胭脂色的怪馬。眾人正驚異之間,又看到在德音身後還有兩名騎著高頭大馬的披甲健婦。一名健婦的手臂上還蹲著一隻鷹視狼顧的海東青。


    鄭德音雖然穿得花裏胡哨,但孔雀冠、怪馬和海東青等元素湊在一起,還真有一些百獸之王的氣勢。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就見鄭德音飛身下馬,一路小跑衝到陛下麵前躬身叉手。然後德音朗聲說道:“陛下,臣妾甲胄在身不能行臣子之禮,還請陛下恕罪。”


    陛下驚訝得半天合不攏嘴。原來鄭德音今日的形象與上次七夕獻舞時的樣貌反差實在太大。上次七夕節見到的鄭德音嫵媚靈動,如同飛天仙女。而今日的鄭德音英武剽悍,猶如從森林中走出的百獸之王。陛下過了會兒才衝著蠕蠕使臣說道:“這就是我朝的扶雲鄉君、胭脂虎殿下。爾等還有什麽可說的嗎?”


    鄭德音緩緩轉身,猛然轉頭看向一眾蠕蠕使臣。在鄭德音淩厲的目光逼視下,數十名蠕蠕使臣直接雙膝跪地。烏齒納斯雖然也有些腳軟,但還強撐著沒跪下。他支支吾吾道:“大柔然使臣烏齒納斯參見胭脂虎殿下。”


    鄭德音雙目一瞪,大喝道:“放肆。爾等蠕蠕蠻夷竟敢枉自稱大?”鄭德音的斷喝嚇了所有人一跳,不過滿朝君臣隨即都暗暗稱讚鄭德音勇武。


    烏齒納斯也被鄭德音的怒喝嚇得後退了兩步,隨即反駁道:“我大柔然地方萬裏,如何不能稱大?”


    又有蠕蠕使臣跟著嚷嚷道:“我大柔然鐵騎十萬,如何不能稱大?”


    鄭德音仰天大笑,然後指著一眾蠕蠕使臣教訓道:“虧你們還敢說自己有十萬鐵騎。當年在雲州城下,蠕蠕十萬鐵騎被我朝幾千女子打得鼻青臉腫、丟盔棄甲、望風北逃。我若是你們,再沒臉說什麽十萬鐵騎。”


    烏齒納斯氣得直發抖,說道:“你、你、你竟敢侮辱我大柔然國。看來大晏沒有誠意與我國罷兵互市。”


    鄭德音怒道:“爾等可曾有過半點誠意和談互市?”蠕蠕使臣還未反應過來。就聽鄭德音數落道:“爾國既然要與我朝和親通好,可曾帶了一文錢的聘禮來求婚?爾等何曾將我朝最尊貴的郡主殿下放在眼中?”


    烏齒納斯被駁斥的啞口無言,畢竟蠕蠕就是想弄死蕭幹城,壓根就沒想過真要和親。


    鄭德音不待烏齒納斯措辭,繼續追問道:“爾等放縱野獸傷我夫君,又暗中指使武士偷襲我家郎君,這難道就是爾等口中的誠意嗎?”


    烏齒納斯此時真是惱羞成怒,但又不好發作。他現在恨不得把陳留王拉下來胖揍一頓。若不是陳留王瞎出主意,眼下如何會這般被動?


    陛下暗暗為鄭德音叫好。鄭德音把自己想罵的話都吐槽了一遍,真是太過癮了。一眾大臣也都暗暗嘀咕,難怪如蕭幹城一般勇武者都如此害怕扶雲鄉君。望眼天下沒人能拿捏得了扶雲鄉君。


    蒲閣老見狀,連忙上來打圓場,算是給蠕蠕使臣一個台階。不過鄭德音豈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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