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德音因為愛幹城,所以在意他的感受。如果換作自己兄弟,德音早就衝進去理論一番。若不逼得對方求饒,絕不罷休。德音正柳眉微蹙思慮之際,就見嬛錦、嬛紫在東耳房進進出出。德音見狀立即有了主意,徑直迴了房。


    原來幹城吩咐嬛錦、嬛紫準備洗澡水。待洗澡水準備好了以後,幹城轟走了嬛錦和嬛紫,獨自一人閉著眼睛泡在浴缸中。想到這個浴室也是頌雪為自己準備的,心中怒火頓生,一把將洗澡巾扔到熱水中。看著洗澡巾慢慢沉入水中,他不禁長歎一聲。想到自己過去給頌雪穿金戴銀。老太太每月給頌雪五兩月例銀,自己又偷偷額外每月給她三兩銀子。又想到金川伯第幹了三十多年的老仆人才能拿到一兩半月例銀。不覺感到自己是有點把頌雪寵過頭了。他又想起曾經有人提醒,家裏的下人背地裏都叫頌雪“十小姐”。當時自己聽後不以為意,現在想來當時真應該告訴頌雪為人處世低調點。又想到挑撥離間的嬛錦和嬛紫更是氣兒不打一處來。最後想到最重要的事,還要去哄哄德音,也不知自己老婆都氣成什麽樣了?要不明日帶德音進山打獵?不過大冬天也沒什麽好打的。這到底該怎麽辦?


    正在這時,一雙溫暖柔軟的手開始給幹城的脖頸和肩頭揉捏起來。幹城心想又是嬛錦和嬛紫,真是討厭!他正待發作,忽然感覺被捏得很舒服,又過了一會兒,感覺這雙手很熟悉。於是幹城不由得一笑。這時耳邊傳來嬌滴滴的聲音:“蕭公子,是誰把你揉搓的這般舒服?”


    幹城嘩啦一聲從水中站了起來,笑嗬嗬道:“我就知道是你。”幹城轉身看到鄭德音盤著頭發,隻穿了一件抹胸和一條紅紗褲。又見她白膩的肩膀和脖頸很是誘人,紅紗褲中一雙玉腿若隱若現。幹城頓時來了興致。他蹦出浴缸,一把抱起德音,又一起鑽迴了浴缸。德音被弄得很是羞澀,急忙問道:“夫君,你這是要做什麽?”


    幹城笑道:“這麽冷的天,我是怕娘子凍著。”說罷,夫妻二人都笑了起來。


    德音看到幹城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就假裝生氣地問道:“你這幾日都跑到哪裏鬼混去了?”


    幹城連忙辯白:“為夫與娘子的兩位兄弟一起玩耍,絕沒有在外邊鬼混。”幹城說的是實話,因為給頌雪預備的嫁妝都要在城裏買,所以他這幾日就在河陽侯第偷住。


    德音此時心中有數,知道幹城必然不會騙自己,否則一問自己兄弟就露餡了。既然幹城沒有假借頌雪的婚事暗度陳倉,德音這才放下心來。此時幹城在水中就要與德音親熱......於是幹城起身將一個洗頭發用的板凳放入水中,自己坐在浴缸中,再讓德音坐在自懷中。最後水都涼了,這才告一段落。幹城尚未盡興,於是大吼加熱水。德音臊得滿臉通紅,連忙去捂幹城的嘴,然後嬌嗔道:“小點聲,小心前院爺爺和奶奶聽到了。”幹城隻是咧嘴一笑,繼續抱緊德音。


    不過幹城這一聲吼確實傳到了前院老太太房裏。老太太皺著眉頭派丫鬟去後院看看出了什麽事。老太太暗想,怎麽頌雪走了,我孫子連熱水澡都洗不成了?待丫打探的鬟紅著臉迴稟過後,老太太這才搖搖頭,一笑了之。東院的大伯父與大伯母也聽到了幹城的喊叫,不過沒聽清楚喊什麽。大伯母興奮地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自行腦補幹城寵妾滅妻的暴虐樣子。


    幹城偷住在河陽侯第的事還是被自己的嶽母發現了。原來河陽侯夫人宋氏最近發現家裏的仆婦們經常在犄角旮旯三五成群竊竊私語。宋氏心中不悅,便命幾個房裏的丫鬟前去打探。一位丫鬟迴來稟報說,前幾日姑爺偷跑到家裏住了幾日,又不知與鄭德先、鄭德賢商量了什麽?看樣子好像是姑爺和德音小姐吵架了。宋氏更加嘀咕,怎麽德音剛嫁過去就和姑爺打起來了?於是趕緊找來德先、德賢二兄弟過來審問。鄭德賢自然是不打自招,繪聲繪色講述了自己姐姐如何趕走伺候幹城多年的傅頌雪一事。


    宋氏聽罷不住點頭,很是滿意,看來自己的姑爺並不是寵妾滅妻之輩。再想想自己嫁入河陽候第之前,鄭懷古已經有了兩房小妾,通房的丫鬟也有了幾個。再看人家幹城是多麽專情的一個孩子。宋氏於是將此事當做一個天大的好事,寫信告訴了自己的丈夫。鄭懷古收到妻子的來信,不禁連連歎氣,然後給德音去了一封信。信中斥責她善妒,並且忘記了伯祖父的教誨。


    德音看過信,頓感十分鬱悶。其實自從傅頌雪走後,金川伯第上下都十分敬畏她。她自己也十分得意。畢竟傅頌雪十小姐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不僅幹城寵愛,老太太也喜歡。本來很多人,特別是大伯母都準備看鄭德音和傅頌雪之間的龍爭虎鬥。熟料一夜之間十小姐人間蒸發,最厲害的是老太太和幹城對鄭德音的寵愛絲毫不減。所以金川伯第的人絕口不敢再提傅頌雪,唯恐得罪手段狠辣的德音。眼下德音在金川伯第說話,竟然比老太太都要好使。


    德音本以為自己新媳婦上任的第二把火燒得很旺,但看過父親的信以後,覺得這把火的成本有點高。畢竟自己背上了一個善妒的名聲,又想到傅頌雪就是個丫鬟而已,根本威脅不到自己的地位,自己這又是何苦呢?又想起伯祖父囑咐自己的話:“種善因,得善果,從明得明。”聯想到傅頌雪迴家後的種種遭遇皆因自己一念而起,失了身子再嫁人又不知要遭多少罪。德音心中又生出不少懊悔,竟然連續幾日萎靡不振。


    再說幹城的三嬸母做了陳準和傅頌雪的中間媒人,陳家和傅家又互派了媒人。陳家的媒人見了傅頌雪十分驚歎,漂亮的女孩見過,但頌雪的氣質甚至壓過一些官老爺家的小姐,以後必然旺夫。但媒人還是不忘陳家的囑托,問頌雪道:“你可曾給你的主家生過什麽?”


    頌雪雖然覺得很屈辱,但還是不想欺騙陳家,便答道:“稀裏糊塗的,從來沒生下什麽。”言外之意自己確實侍奉過主人,但沒生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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