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4月22日,農曆3月17日。


    第五次戰役發起的時間是,17:00分。


    誌願軍選擇這一天發動進攻,是為了利用月亮。


    那誌願軍為什麽不選擇在農曆15發起進攻呢?


    主要是新入朝的部隊,雙腳隻能走那麽快!


    眼下,第3、第9、第19兵團,才趕到三八線後的二十公裏處,有的部隊甚至離三八線三十公裏,休整、集結時間不到7天。


    15時30分。


    我與徐信師長率187師一反常態,決定白天過臨津江。


    而188師、189師,在殲滅比利時營後,將會在晚上21時過江。


    我這樣做的原因是,我知道敵人的飛機、大炮實在是太厲害了。


    要是不偷襲,搶占浮橋,而是強行過江,那就不知要死多少戰士了!


    第63軍軍長傅崇碧久經戰陣,一看這個計劃就連連叫好,自然同意了我的計劃。


    15時30分,主攻比利時營的188師張英輝師長率562、563團進入金窟山陣地,負責進攻浮橋的562團第1營3個連和機炮連也進入陣地,悄悄向臨津江爬去!


    而更遠的地方,伏滿了手持**沙衝鋒槍的戰士。


    這是徐信師長的187師559團、561團!


    我率覃十八等人,隱蔽跟在562團第1營的後麵。距離在1000米左右。


    我對張英輝消滅比利時營十分有信心。


    一是比利時營是草包部隊。二是張英輝是標準的蘇械師。


    這時,第63軍的188、189師都是全裝蘇械師,第187師也是蘇械,但還是混有少量美械、日械。


    張英輝的第188師,有14963人,有三個步兵團,一個坦克自行火炮團。


    坦克自行火炮團包括一個坦克團24輛t34坦克,16輛76mm自行火炮。


    坦克和自行火炮是有區別的。


    戰鬥中,坦克一般是一線突擊的主戰車輛,而自行火炮一般是二線火力壓製和火力支援車輛。


    坦克車一般是車自為戰。必要時才集火射擊,但自行火炮一般是集火壓製,很少單炮發射。1個高射炮營12門37mm高炮,每門炮配720發炮彈。


    1個12門57mm反坦克營。裝備12門反坦克炮,每門炮配240發3.14公斤的穿甲彈


    這種反坦克炮的全稱是蘇軍zis2model194157mm反坦克炮。


    全重1150公斤


    炮組成員4人


    火炮仰角55度


    炮管倍徑72.9


    最大射程8400米


    最大射速1315發分鍾


    初速1000ms。


    1個炮團,有12門122mm榴彈炮。


    12門76.2mm野炮,12門120mm迫擊炮,配炮彈240發。


    全師有13938件步兵武器,303門各種主要火炮,261輛汽車,84輛特種車,517輛馬車,1136匹馬.。步兵使用的是莫辛納甘1930式步槍,5發彈夾供彈,要拉槍栓。每個班的正副班長,即2人有**沙50式衝鋒槍。


    這種莫辛納甘1930式步槍生產較早,曆經二戰考驗,多為戰場迴收品,附件都不全。很多都使用過度。


    朝鮮冬季氣候寒冷,槍栓易凍住。由是戰士用腳蹬,而且給這批莫辛納幹1930式步槍起名為“腳蹬槍”。


    老毛子被罵得不行了。


    從1952年起,老毛子隻得提供最好的槍,即莫辛納幹m1944型騎槍。


    就是我手中的這種步槍。


    這種槍比較輕巧,威力大,精度高,射程遠達2000米,在冷槍冷炮運用中能起很大的作用!


    最受誌願軍歡迎的是帶71發彈鼓,或35發弧形彈夾的**莎衝鋒槍!


    唯一的小缺點就是上子彈太慢。彈鼓隻有兩個。


    你想想看,71發子彈,一粒粒壓進彈鼓,得花多長時間呀?


    好不容易壓進去了,一下就打沒了!


    機槍是蘇式郭留諾夫重機槍。捷克式輕機槍、蘇製德普式輕機槍。


    第5次戰役中,誌願軍一共有27軍。20軍,63軍的188.189師,一共8個師為全裝蘇械武器,其餘師為部分律裝。


    當然,炮兵還是配有一些美式山炮和日式山炮。有人會問,誌願軍的武器不錯呀!第五次戰役為什麽還是打敗了呢?


    這主要原因是,蘇聯人提供的武器都是從蘇聯軍隊戰士們手中直接拿過來的,或者是蘇軍換裝下來的舊品,甚至有許多戰場迴收品,因此許多配件、備份也並不齊全!


    當然,這真不能怪老毛子,主要是時間太緊了,蘇聯人又考慮新武器磨合不好。


    由是,老毛子給些性能穩定的舊槍,也是沒辦法的事!


    其時,中國生產武器彈藥的能力低,為一年1450噸左右。


    而第5次戰役就需要14000噸彈藥,時間實在是太緊了,老毛子的運力不夠。


    誌願軍在朝鮮戰爭中,消耗的彈藥太大了。


    僅第五次戰役,百萬大軍軍用物資,日平均消耗就達到168噸。


    三年累計下來,達到20萬噸。


    這樣,除了老毛子,中國實在是拿不出!


    而且,美軍的空軍實在是太強大了。武器裝備在路上損失很大。


    到了戰士手中。又少了大半。


    當然,誌願軍的彈藥消耗,與美國佬比起來就差遠了。


    美軍的火力是誌願軍的十倍以上。


    美國佬在朝鮮戰場上,三年總共消耗了近500萬噸彈藥,包括自己消耗的330萬噸及給盟軍的170萬噸……


    16時,第63軍的所有大炮一齊響了。


    “轟隆隆”


    “轟隆隆”


    成群的炮彈飛向金窟山的比利時營和江對岸的敵南岸主陣地257高地、167。8高地!


    十分鍾後,比利時營一片混亂。


    “快,發起進攻!”我對188師張英輝師長說道。


    “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挺重機槍打出500發紅色曳光彈。


    伏在敵浮橋邊的188師562團第1營第1連,立即持著**沙衝鋒槍衝了上去。


    “轟隆隆”


    “噠噠噠噠噠噠噠……”


    第1連動作迅速,十分鍾不到。就打亂了浮橋上的敵人,占領了橋頭陣地。


    188師562團第1營第2連、第3連,立即向浮橋衝去。


    江對岸的257高地,167。8高地。比利時營的二個炮兵連的8門大炮,數十挺機槍及迫擊炮、無後座力炮一齊開火。


    第2連被打到一片,第3連頂在後麵,兵力密集,也被打到一片。


    浮橋上,瞬間血流成河。


    正麵,562團、563團各以一個營,從左、右兩翼向金窟山的比利時營衝去。


    “轟隆隆!”


    “噠噠噠噠噠噠噠!”


    比利時營警戒陣地的一個排後路被斷,誌願軍反坦克炮火兇猛,三十輛坦克急向後退。


    我擔心的看著浮橋!


    **。浮橋千萬不要炸斷呀!


    這時,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浮橋上的第1連,一齊納喊著,迎著敵人密集的機槍子彈,向對岸硬衝了過去。


    衝鋒的戰士一批批被敵人打以,不斷掉進江水裏。


    “快,全軍掩護!”我急道。


    第63軍急用三個炮兵營的山炮、野炮一齊開火,坦克重炮、坦克自行火炮團、122毫米重迫擊炮也噴出火焰!


    “轟隆隆”


    一開始,誌願軍炮兵打不準。


    但漸漸的,密集的炮火準確的落在了257高地。167。8高地的敵重火力上。


    傷亡慘重的第2連終於衝過了江,向257高地撲去。


    第3連也過了江,向167。8高地撲去。


    比利時營頓時後路被斷,陷入重圍!


    比利時營歸天的時間不多了!


    “太好了,給這兩個連長記功。第2連給予‘渡江先鋒連’的榮譽稱號。”我說道。


    “好。謝謝首長!”188師張英輝師長說道。


    我舉起望遠鏡觀察著。


    隻見江對岸,和金窟山的比利時營。已經出現混亂狀況。


    雖然此時過江,不安全。


    但再等一會,美軍的飛機、大炮、坦克就全來了,這可真是要人命呀!


    “鄭起,吹衝鋒號,全軍衝鋒!徐師長,部隊以連為單位,全部跑步過江!”我說道。


    “嘀嘀嗒,嘀嘀嘀!”鄭起衝響了衝鋒號,立即,第187師數十把衝鋒號也吹響了。


    我提起莫辛納幹m1944型騎槍,插進一個彈夾,從地上一躍而起。


    覃十八、馬三炮兩個連長護著通信組,率隊跟在我後麵。


    我們90多人,急向浮橋飛跑。


    我的頭上,子彈、炮彈“嗖、嗖”作響。


    我什麽也顧不得了,一個勁的跑。


    二十分鍾後,我跑到了浮橋邊。


    比利時營一個連急向我們衝鋒。


    1連急向敵人衝鋒、射擊,壓製住了敵人!


    我率隊跑上浮橋。


    **,這浮橋十分結實,全是鋼板,過坦克都沒事!


    浮橋兩邊的江水裏,全是鐵絲網!


    槍林彈雨中,我一口氣跑過了江。


    **,終於不用從河水裏過了。


    “快。往前衝!”我說道。


    我不管右邊的257高地。167。8高地的射來的子彈,


    向左跑了一千多米!


    身後,徐信率187師559團、561團,潮水一樣從浮橋猛跑過江。


    這時,天空已經響起了尖嘯聲,一顆顆炮彈接二連三的落在浮橋兩岸,和臨津江裏。


    “快,快跑呀!”我焦急的看著浮橋。


    浮橋上,擠滿了戰士。


    戰士們黑壓壓的拚命跑步!


    無數的戰士跳下浮橋,沿著浮橋涉水過江。


    被擊中的戰士。不斷被江水衝走,或者掛在鐵絲網上!


    30分鍾後,二個團7000人,終於衝了過來。


    最後一人剛一過江。


    天上。就飛來了18架轟炸機和4架野馬式戰鬥機。


    “轟隆降”


    “噠噠噠噠噠噠噠”


    江北的188師的防空炮火響了。


    敵機拉高,向臨津江丟下一串串的高爆彈、凝固汽油彈。


    英軍的遠程炮火開火了,無數的炮彈飛向江裏,試圖阻止我們過江。


    “轟隆降”、“轟隆降”


    江裏落彈如雨,水、鐵絲網被炸得飛上了半空。


    汽油在江麵流敞著。


    江麵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浮橋被炸成了兩段。


    “周參謀,全靠你的計策!這好險呀!”徐信師長看著猛烈爆炸的臨津江,後怕的說道。


    “不,全靠戰士們行動敏捷!”我說道。


    確實,7000人,還有馬匹、炮兵。半上小時能過一座浮橋,也是奇跡了!


    “現在怎麽辦”徐師長說道。


    “這雪馬裏太大,有幾百平方公裏。敵人的防禦陣地長達30公裏。我們先消滅守江的英軍第1營a連,占領灘頭陣地!”我說道。


    徐信師長立即令561團、559團,向敵a連據守的臨津江南岸的144、148、182高地衝殺而去。


    激烈的槍炮聲響了。


    這時,天已經黑了。


    我一看表,剛好17點。


    忽然,天空傳來一陣陣的尖嘯聲。


    誌願軍北岸的1000門大口徑重炮、5000門火炮一齊開火。


    **,太壯觀了。


    我知道,第5次戰役打響了。


    猛烈的炮火。不斷打到敵人的陣地上。


    “徐師長,敵a連消滅了嗎?”過了半個小時,我問道。


    “敵人的坦克、遠程大炮太厲害了,敵堅固防禦工事長達十幾公裏,還沒有打下來!”徐信師長說道。


    “我靠。敵人才200人!兩個團還沒拿下?”我說道。


    “是呀!再等一會!”徐信師長麵子很掛不住,說道。


    “你們慢慢打。我去操a連的後路!”我說道。


    “好?小心!”徐信師長說道。


    我率領覃十八等人,繞路向a連後麵摸去!


    向後走了約四公裏,我忽然看到一條小小的街道,有一大片房子,還有汽燈燈光。


    “向導,這是什麽地方?”我問道。


    “這就是雪馬裏的街道!”向導說道。


    我不由大失所望,傳說中的雪馬裏,這麽爛?


    長不過三百米?


    我舉起望遠鏡觀察著,隻見敵人並不多,到是有一大片坦克。


    “敵人的防禦陣地有30公裏。a連又在前麵與徐師長打仗。那麽,這裏的敵人是幹什麽的?”我說道。


    “老大,可能是敵人的後方機關!”覃十八說道。


    “後方機關?那太好了,**,整整三十輛坦克呀?”我大喜道。


    “是呀,我們發財了!”覃十八、馬三炮說道。


    “覃十八,你和我衝進去。馬三炮,你外圍重火力掩護,並為預備隊!”這裏是陌生地方,我覺得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說著,我率隊悄悄向前麵跑去。


    快到街口時,我發現了二個m2重機槍陣地。


    有一個英軍班12人,在此據守。


    “我和馬三炮對付敵人的機槍。覃十八,小山東,你們將人馬分為10隊,從四麵八方圍上去,一個英國佬都不能跑了!”我說道。


    覃十八立即將人員分成10組,每組6人,消失在夜色中。


    現在,我成了孤家寡人了。


    等他們去了,我舉起莫辛納幹m1944型騎槍,遠遠的向敵人機槍手瞄準。


    距離在350米左右,實在是太遠了。


    我向前爬了一百米,然後再舉槍。


    我瞬間進入了空明狀態。


    我發現,我不用瞄準,都感覺能打到敵人。


    “砰”我一槍打出,將一個英國佬機槍手打死。


    “轟隆隆”、“轟隆隆”


    馬三炮開火了。


    我舉槍,一個人向敵人衝去。


    敵人這個班,早被馬三炮密集的炮火報銷了。


    街裏一片混亂。


    我衝進街道,舉槍喊道:“handsup,dontmove!(舉起手來,不準動!)


    但是一群群英國佬,還是象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跑,根本沒人理我。


    **,老子是誌願軍,不理我?


    我一生氣,從米袋上解下一顆rpg43反坦克手雷,使勁一拉,扔了出去。


    然後,我急伏了下去。


    這手雷威力無窮,號稱“自殺手雷”,還是小心點為好。


    “轟隆隆”


    我剛伏下,就傳來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


    三十米外,出現了一個一米深的大坑,四、五個英國佬被炸成了碎片。


    我的耳朵差點震昏了。


    **,老毛子的東西就是好呀!


    ““handsup,dontmove!”我又解下一個反坦克手雷,左手高高舉起,右手拉著拉環,站在街道中央。


    我感覺好威風呀!


    這下有英國佬注意我了。


    不一會,就有一大堆英國佬非戰鬥人員,戰鬥人員,有男也有女,高舉著雙手向我走來。


    我其實也很怕,要是英國佬向我開槍,我真的拉還是不拉呢?


    “不準動,不準動!”正在我擔心時,覃十八率人圍了過來。


    “老大,厲害,一個人抓了多少人?”覃十八笑道。


    小山東連忙點數。


    “1、2、3……63人!”小山東驚道。


    “運氣好而已!快,守住那些坦克!”我急道。


    我和覃十八跑到坦克邊一看,整整三十輛百人隊長式坦克。


    沒人理,靜靜的停在那裏!


    “發財了!”我大笑道!


    我不由很高興。


    這證明,我的指揮是正確的。


    正因為我們動作敏捷,二個團偷渡成功,才使英軍第29旅第1營措手不及。讓我們一個多小時就衝過了兩個團!


    “發財了!”戰士們一齊笑道。


    這麽多坦克,確實十分嚇人!


    要是開動起來,不知要死多少戰士!


    可是,這麽多坦克,怎麽弄迴去呢?


    “小山東,你叫通信班發電報。你就說繳獲了三十輛英軍最好的坦克,請傅崇碧軍長派29個汽車團的人,來把坦克開迴去!”我笑道。


    “老大,是三十個人?”小山東奇道。


    “苯,我們自己要一輛呀!”我說道。


    “快,上坦克!”我招唿小山東、虎子、鄭起說道。


    他們四人紛紛鑽進坦克。


    “其餘的人,在這裏看守俘虜,等我迴來!”我說道。


    我跳進坦克,加大油門,向江邊的英軍a連衝去……


    (謹以本文紀念劉光子,1921年出生,內蒙古杭錦後旗召廟鄉團結村人。任63軍187師561團1營排長。1951年4月24日,在第五次戰役雪馬裏之戰中,一人活捉了63個英國鬼子。這些英國兵是英軍著名的29旅格羅斯特團的。榮獲朝鮮最高人民委員會授予的“十級戰士勳章”和“二級孤膽英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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