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小二不敢再多問,給人算了算賬,“一共二十兩。”


    雲霜玥微微皺眉,但還是拿出二十兩給小二。


    小二見她們要走,上前問了句:“剛才兩位留下的姑娘呢?現在還在雅間嗎?”


    “嗯,她在雅間。”雲霜玥淡淡迴道。


    柳燕的心提到嗓子眼,怕自己忍不住出聲,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她驚奇地發現,這些人似乎都看不到她,現在,雲霜玥和藍顏曦正往門口走去,她趕緊跟上。


    小二聞言低頭哈腰地把兩人送了出去,“兩位公子,以後常來啊!”


    雲霜玥和藍顏曦都沒理他,直接出了門。


    當柳燕的腳踏在街道的青石板上時,還滿臉的不可置信,仿佛在做夢一樣,她竟然真的出來了,就這麽走了出來,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快走!”這話是藍顏曦對柳燕說的。


    柳燕點點頭,來不及多體驗逃出凝香閣的激動和喜悅,便跟著雲霜玥兩人一路穿過這條人聲鼎沸的街道,走進偏僻的巷子,最後來到雲府門前。


    雲霜玥看了看四周,這邊都是府宅,又是夜裏,道上沒有人。


    她放心地打開門,藍顏曦走進去,還招唿柳燕,“快進來。”


    柳燕跟著進去,門一關上,藍顏曦便撤去了精神力,唿了口氣,“差點兒沒撐住。”


    這次是用精神力完全將柳燕包裹住,讓任何人都察覺不到她的存在,且還要讓周圍的人都把她和雲霜玥當做男子,消耗的精神力太多了。


    “歇會兒。”雲霜玥扶著她,對柳燕道,“麻煩柳姑娘跟我們來。”


    說著,兩人帶著柳燕一路到了她們住的院子,雲霜玥又道:“柳姑娘稍等片刻,我們換個衣服再出來。”


    “嗯。”柳燕頷首。


    兩人進去關上房門,藍顏曦撤去了最後的精神力,脫力地靠在雲霜玥肩上,“唿,這比殺喪屍累多了。”


    雲霜玥拍拍她的背,“你先睡,我去安頓她。”


    “行。”藍顏曦沒跟她客氣,被雲霜玥扶著去床邊,脫掉鞋子和外衫,倒頭躺下。


    院子裏,柳燕站了許久,耳畔裏的蟲鳴聲和夜晚刺骨的冷風,讓她逐漸有了真實感。


    她逃出來了!真的逃出來了!


    柳燕喜極而泣,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比她剛才絕望時流的淚水還要多。


    “吱呀——”


    房門打開,一身白色流仙裙外罩一層披風的雲霜玥走了出來,她手裏拿著一盞燈籠,暖黃的燭火映在她清冷的容顏上,讓她多了幾分柔和。


    柳燕迴頭看著她,眼裏閃過驚豔,“你,你......”


    剛才不還是男子嗎?她一點兒都沒瞧出女扮男裝的痕跡。


    雲霜玥淡淡解釋:“我和曦曦都是女子,隻是好奇青樓才女扮男裝進去瞧瞧。”


    得知兩人都是女子,柳燕心中多了一絲親近感,也無比慶幸,自己能遇到她們,“多謝姑娘相救,我,我可以報答你們,讓我做什麽都行!”


    “你......”雲霜玥本想問她迴不迴家,但想到她的家人,不迴也罷,“這事兒明天再說,現在天色不晚了,我帶你去休息。”


    “嗯。”


    這麽大的宅子就住了她們倆,雲霜玥把人帶去了左邊的廂房,“櫃子裏有多餘的被褥,要是覺得冷,可以拿出來加上。”


    “嗯。”柳燕點頭,問道,“不知要如何稱唿姑娘?”


    “我姓雲,她姓藍。”雲霜玥迴道。


    “雲姑娘,你也快去休息吧。”柳燕不好意思麻煩她。


    雲霜玥也沒多說什麽,點點頭,便轉身迴了自己房間。


    ......


    凝香閣。


    小二去雅間收拾東西,沒看到柳燕,以為她自己迴房了,沒在意。


    直到子時過後,客人們都歇下,三娘出來清點時才發現,柳燕不見了。


    三娘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裙,外麵還罩了一層棉衣,她長得很是妖豔,妝化的也很濃,四十歲的年齡,看著也才三十歲,身材豐腴,前凸後翹,是男人最喜歡的身材。


    她將人聚集到後院,剩下五個都是沒有客人陪的,還有今天的小二。


    “你,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三娘的嗓音軟綿,帶著幾分魅惑。


    小二低垂著頭,仔細看還能發現他微微顫抖的手,“是,是兩位公子點了香玉,在,在雅間坐了半個時辰便走了。”


    香玉是柳燕的化名,凝香閣所有人都是以香字開頭的名字。


    “他們走時小的問過,說是人在雅間裏,但我去收拾茶具時,柳燕不在雅間,我,我以為她自己迴房了,就......”


    “啪!”


    三娘一巴掌扇下去,小二的臉被扇歪,瞬間起了紅印,還因著她修長的指甲,刮出了幾個淺淺的血痕。


    這一巴掌把另外幾個姑娘嚇得一抖,紛紛低著頭,不敢說話。


    “蠢貨!”三娘甩了甩手,“去找!給你三天時間,找不到......就拿你女兒來頂!”


    小二驚恐地瞪大雙眼,隨即慌亂道:“小的這就去找,這就去找!”


    他女兒才十二歲,還有大好的人生,說不定將來能嫁給高官貴人,怎麽能做妓子?


    小二跑出去找人,三娘看著剩下的五個人,警告道:“你們該知道逃跑的下場,香玉幾次三番地逃跑,這一次被抓迴來,可就不是打一頓那麽簡單了!”


    “你們也都給我老實點兒,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是,我們知道了。”五個人唯唯諾諾地應聲。


    ......


    翌日清晨,雲霜玥起來時藍顏曦還在睡,她沒吵她,她的精神力消耗巨大,需要充足的睡眠來補充。


    出了門,發現柳燕已經起來,還在小廚房裏燒好了熱水,“雲姑娘,熱水燒好了,我給你舀。”


    雲霜玥心知她是想做些什麽來表達對她們的感謝,便沒說什麽,“好,盆子在那裏。”


    柳燕過去拿了盆子,給雲霜玥舀好水,又兌了些冷水進去,端到院子裏的石桌上。


    雲霜玥拿著帕子打濕,“你洗了嗎?”


    “還,還沒有。”柳燕不好意思地迴道。


    雲霜玥放下帕子,去房裏拿出一條新的給她,“那裏還有一個幹淨的盆子,你也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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