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升起一道狼煙。


    當先一國字黑臉大漢腰佩長刀,腳胯一黑色神竣無一絲雜色之千裏馬,獵獵作響的紅色披風之上一個大大的神字赫然其上!


    其後約莫十餘人,盡皆麵現緊張之色,但眼神望向國字黑臉大漢後又都自鎮定下來。


    “頭兒,那走街串巷的貨郎所言也未必為真,這個行當往往是嘴裏沒有實話,也許是碰到了強盜,害怕之下自己也記不甚清了!”


    緊隨其後之精小男子大聲說道。


    “瘦李,那般情況之下還沒有人能說假話!如此巨變,此事也不隻傳到了我平安縣,還是切莫大意!”


    “可是,這樣的事真的有人能做到嗎?”


    瘦李還想說話。


    “我們頭兒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神捕之名絕非浪得虛名!任那賊人再詭秘莫測也休想逃出頭兒的五指山!”


    旁邊一光頭漢子打斷道。


    “赤頭,你說的對,平時你說話沒有中聽的,但這迴說的句句在理!”


    “哈哈哈……”


    一聲聲長笑響起。


    很快一行人於黃昏時分停下馬匹。


    “頭兒,前方便是那陸家村了!”


    瘦李指著前方村落說道。


    “這還用你說,我們沒長眼嗎!”


    赤頭手指著道路右側一寫著陸家村的高大石碑!


    瘦李還欲爭辯。


    “不必多言,下馬,稍做休息,隨後入得村莊挨家挨戶的搜查,看看什麽情況。若真有歹人逞兇,看看有沒有活口!”


    “好的,老大!”


    其身後隨從盡皆躬身拜首。


    ……


    “啊!”


    瘦李驚唿不已!


    “你咋唿什麽,不就是幾具幹屍,我們平時見的少嗎,少在那裏作婦人狀!”


    赤頭不滿道。


    “你懂個屁!”


    瘦李怒罵道。


    “你這腦袋是白光了,你且隻見那屋中幹屍,沒見那不合理之處。”


    “依那貨郎所言,此地變故最多也就三四日,且現在天氣轉冷,屍體怎麽會呈現出已死數年之久的狀態!”


    隨著村裏四處一聲聲驚唿,不好的感覺在眾人心中升起。


    “報!”


    “頭兒,村莊內寂靜落針可聞,所有房屋內的人盡皆為數年幹屍狀,無打鬥掙紮痕跡,似乎於睡夢之中不明原因的死去!”


    “無人生還!”


    神捕黝黑的麵龐越發深沉!


    ……


    雨夜從夢中醒來,他做了一個好夢,夢裏發了大財,像暴發戶一樣左右手全部戴滿了金戒指。雨夜很缺錢,缺到身體骨瘦如柴還依然堅持賣血。


    夜色如墨,雨夜獨坐在山石上,他在想以後的出路,讀書寫字沒有這個條件,橫刀立馬沒有這個體格,運籌帷幄沒這個頭腦。這麽一想,自己還真是個廢物啊,他自嘲的笑笑。


    雨這個姓氏很少,他隻是從自己脖子上掛的玉佩得到這個名字。他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名字還是玉佩的名字。他還拾了一個妹妹,一個先天心髒病的被遺棄的女嬰,他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夏晴。想到這裏,沒再猶豫,妹妹還在等他,必須要迴去了。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夜沒有帶傘,抬頭看了下天空,烏雲蓋頂,還是趁雨勢不大往山下行去。到了半山腰已成傾盆大雨,瞬間雨夜成了落湯雞。這時,脖子上的玉佩發出了微微光芒,讓雨夜不再瑟瑟發抖。雨夜沒有留意,光芒也不見了蹤影。


    到了家門前,雨夜抖落了身上滴答不斷的雨水,叩響了房門。房門打開,昏暗的燈光下是一張有點小雀斑的布滿燦爛笑容的小臉。夏晴衣著樸素,滿是補丁的衣服雖然褶皺但很幹淨。雨夜也笑了,從懷裏掏出一束小小的山茶花插在了妹妹的頭上。


    進的屋來,屋裏陳設很簡單,墊腳的桌麵上斜靠著一本破舊的古書,斑駁的牆麵上掛著一盞破舊的煤油燈,地麵上略微隆起的柴草垛便是兄妹二人的床榻。


    妹妹嗔怪的念叨著莫要著涼才好,雨夜也有些緊張,實在是沒有生病的資本。屋角處沸騰的燒水壺陪伴著兄妹二人渡過了這一清冷的夜。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雨絲繚繞,雨夜便匆匆起床,村子裏的趙姓大戶今日要大辦壽宴。


    雨夜早早就預訂了去幫工,雖然要和那個可惡的尖酸管家對半分那可憐的工錢,但這也是個人人都搶的生計了,村裏太窮,為了吃頓飽飯白做工的也是大有人在。


    行至村裏東處,見一高大院落,門前兩石獅披掛著紅綢,居中一紅漆大門對敞而開,往來招唿之人絡繹不絕,一派喜慶熱鬧之意。


    雨夜剛想上的前去,被一尖嘴猴腮之人拽至後院角落處,卻是那管家生怕雨夜與人言語泄了自己的底細。


    雨夜再三應承,終是被打發至後廚幫工,說是餓死鬼般體貌有辱前廳威嚴。雨夜有些遺憾,前廳跑堂會有些許好處卻是不可得了。


    後廚炊煙嫋嫋,人聲鼎沸,雨夜隻聽得吆喝便已然是忙的不可開交了,又是提水洗菜又是燒柴生火,真可謂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即便是雨夜這般從小習慣苦日子之人也覺幾欲不支,想想過兩日又要去見那續命郎中便又咬牙堅持。


    等到前廳聲音漸消,管家搖擺而來,讓後廚小工去前廳收拾,聞言眾人都跟打了雞血一般狂湧而去,雨夜也不甘人後,要知道去晚了可是連碗底也像刷洗的一樣。當然大魚大肉是別想了,殘羹冷炙已然是奢求了。


    雨夜身薄體弱,哄搶飯菜之時又遭夾槍帶棒,這會兒卻是頭暈目眩,差點暈倒在地。懷裏揣上殘缺的饅頭,拿上幾個銅板,踉踉蹌蹌的迴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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