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如此說呢?


    她生林錦言時便難產去了半條命,後來兒子越長越出色,幾乎是整個丞相府的門麵,出去賞花,誰不讚歎一聲她家有個好兒郎。


    這好兒郎長得一副清冷矜貴樣貌,比他爹還要出色上十分,引得京城無數女蛾撲火,更何況他的學識才情更是數一數二,就是先皇也得讚歎三分。


    現在想想,林夫人的腸子都悔青了。


    若不是當時太子親自來當說客,將她和林波波哄的頭昏腦脹,何須失了那麽一個風光霽月的兒子。


    現在她無所出,被迫將張氏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掛在名下教導,光是教他些算術之道便愁昏了她的頭……哪有錦言一半聰慧。


    唉,到頭來,她還得收拾這個庶子的爛攤子。


    她扶額苦笑:“還不將人拉進府裏去。”


    “慢著!”


    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


    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個貴婦人從林府中走出,身著深紫色杭綢素麵夾袍和一件大鴉青色纏枝花刻絲直裰褙子,走動間身旁三個丫鬟陪侍,身後還跟著四個婆子,竟是比林夫人還要威風。


    婦人便是林錦州的親娘張氏,如今的林府二夫人,她便是借著從前在燈下繡花湊錢給林波波而落下咯疾的由頭才有如今的風光。


    林夫人麵色一僵,這女人向來是個難糾纏的,如今她讓她兒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落了麵子,必是要百倍奉還迴來。


    果然,婦人一見狼狽的林錦州,眼裏的心疼化作眼淚:“小州,娘的小州。”


    林錦州見了親娘,也是將一腔怒火化作愧疚和委屈,兩人擁著哭泣,惹得旁人對一旁呆愣矗立的林夫人議論紛紛。


    “這林夫人倒是狠心,自己沒有兒了,便作賤他人的孩子。”


    “可不是,外邊不是傳是她將庶子送上郡主的床嗎?還真是不知羞,生了個罪臣,如今又使這種醃臢手段。”


    “就是就是,我二女從前還挺心悅林錦州的,誰知他一眨眼就跟郡主去了,如若不是被林夫人送去郡主床上的,難不成是他自己去爬床的?他放著林丞相鋪的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去當那勞什子無名無分的男寵?”


    “嘻嘻嘻嘻……”


    聽著這些一麵倒的惡意揣測,林夫人幾乎要暈過去,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反應過來。


    絕對是張氏搞得鬼。


    近來府裏封了消息,她也因為林錦州丟了臉麵,甚少出去喝茶賞花,竟是不知外麵居然把她傳成這樣。


    “張氏,是你……?!”


    林夫人雙眼噴火看向哭得梨花帶雨的二夫人。


    二夫人拿出帕子抹了抹眼淚,又給林錦州擦了擦頭上的灰塵,柔柔弱弱道:“夫人何出此言,妾身什麽也未做,你倒是給了妾身的州兒一頓羞辱,他如今也是林府的門麵,是未來給夫人養老送終的人,夫人為何要做這一出戲來羞辱州兒。”


    “我羞辱他?!這些下人自作主張要如此行事,何來我羞辱一說!”林夫人指著她破口大罵:“更何況這府裏的事宜一半以上都是你管著的,誰知這些下人是不是你教唆……”


    說完,她心就寒了一半。


    她浸淫後宅多年,現在就是再傻也看清了這些把戲,苦肉計,這是苦肉計。


    張氏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正要開口撕了張氏的真麵目,就聽旁人說道:“這林夫人真沒用,當家主母,卻讓一個妾室奪了風頭,還將府裏一半事宜交給她……”


    林夫人一聽,兩眼一黑要昏過去,又聽見一道雄厚威嚴的聲音:“都杵在門口做什麽呢?!”


    原是上早朝的林波波迴來了。


    林波波身邊的小廝開道,一眼就見著他的寶貝心尖人哭哭啼啼在地上坐著,旁邊是他又愛又恨的不孝子。


    “混賬!”他虎目圓瞪看向林夫人:“為何要帶著心兒和小州在門口胡鬧!”


    林夫人捂著心口:“分明就是你的心兒導了一出好戲!”


    林波波煩躁的擺了擺手,將張氏和林錦州扶起來,嘴裏還說著:“心兒如此柔弱,你一個身體健壯的嫡夫人跟她斤斤計較有意思嗎?小州確實不是你親生的,卻也是你養了好幾年的,你非要如此作賤他?”


    聽見這話,林夫人怒極攻心,竟是昏了過去。


    什麽叫身體健壯的嫡夫人,還不是為了給他懷上嫡子喝多了藥結果胖了不少,什麽叫心兒柔弱,那裝出來的弱柳扶風,他倒是吃這一套。


    還有,她何時作踐過林錦州了!分明是他們自導自演出來的把戲!她恨不得將從前給錦言的好東西都捧到林錦州麵前,結果卻換來林波波這一番誅心之論,她恨啊!!


    林波波見她暈了,眼底沒有心疼,隻有數不盡的厭煩:“來人,將大夫人送迴院裏,沒我吩咐不許出院門,淨讓人看了熱鬧,心兒,小州,我們進去。”


    說到最後,他語氣柔和下來。


    張心兒是他還是秀才求娶的恩師之女,為人柔弱卻有才情,更是有一手好女紅,來了京城更是得太後的青眼,給他掙了不少麵子。


    轉頭看看大夫人,她有什麽好?


    不過是會生,家中又有些銀子罷了。


    現在這些優勢她全沒了,人還愈發發福,哪還值得他多看一眼?


    “你看,世道便是如此,男人寵妾滅妻,眾人隻怪妻沒有本事,真是……世風日下。”舒晚月懶洋洋的評價,靠在林錦言的肩頭上看著林家人陸陸續續的進門。


    最後那朱紅大門“砰”的一聲關上,隔絕了眾人的視線。


    林錦言蹭了蹭她的頭,鼻尖都是她身上甘而清淡的甜味:“沒有本事的是男人,管不好下身的那根東西,虧妻者百財不入,寵妻者富貴相隨。”


    “小嘴真甜。”舒晚月親他一口,麵具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眸色深沉,指了指自己的唇:“晚晚乖,往這親。”


    舒晚月瞪了他一眼,又是一撞,兩人的腦殼都生疼,卻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


    旁邊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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