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山皺起眉,又牽扯到頭上的傷口,呲牙咧嘴的,看起來嚇人的很。


    一向愛子如命的吳柳氏此時也默默離遠了些。


    原來的吳家條件是好的。


    雖然吳柳氏一個寡婦含辛茹苦的帶著兒子長大,但是柳青山有一副好皮囊,又會花言巧語,把村裏的未婚小娘們哄的團團轉。


    後來他爭氣,一舉考的秀才,更是在村裏成了頭號風流人物,招來了舒晚月這種重量級的舔狗人物,更是混得如魚得水。


    此時柳青山被奪了秀才之位,整個人頹敗的不行,柳家也沒有了他當秀才時的俸祿,他這副尊容,也沒辦法去外麵騙小姑娘的錢,此時的柳家,可算是走到窮途末路了。


    那死了孩子的柳許氏也不去幹活,整日裏呆呆的坐著,任人打罵也不肯動一步,吃飯的時候倒是吃的多,吃完又變成一副呆傻的樣子,隻有時不時透露的狠厲眼神告訴柳家兩口人她沒傻。


    走到這一步,吳柳氏也隻好把自己的銀飾金飾還有衣服都拿去典當了,但是還是架不住柳青山愛賭。


    他賭就算了,運氣還極背,次次都能輸的血本無歸。


    她隻好迴娘家去借銀子。


    可是娘家那些人,現在看見她就喊打,次次都把她趕出來。


    她今日又迴娘家借銀子,還沒走到村口,就見原本被關去大獄的叔伯結伴迴來了,而且還在不停的咒罵她和柳青山,還約好要帶家夥來找他們算賬,她這才匆匆忙忙跑迴家,要柳青山收拾細軟跟她跑。


    至於柳許氏?


    生不出兒子的小賤蹄子,死了算了,呆呆傻傻的,活著還多分他們一口飯!


    “快走,你叔伯他們要來找咱們算賬了,再不跑,咱們隻能交代在這裏了!!”


    吳柳氏衝進房裏收拾東西,卻發現自己的屋裏一片狼藉,放錢的匣子空空如也。


    “啊!!”她撕心裂肺的慘叫。


    “又幹什麽!”


    柳青山被她叫的太陽穴直跳,隻感覺這娘隻會拖他後腿!


    “兒啊,你是不是又拿銀子去賭了?!”


    吳柳氏麵如死灰,捧著手裏灰撲撲的盒子。


    柳青山一臉不耐煩:“錢都沒了,還賭個屁,我這幾日都在家好好待著養傷,哪也沒去。”


    “那咱們的銀子呢?全不見了!有二兩啊!”吳柳氏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站起身往柳許氏的房間去。


    此時柳許氏住的柴房已經空空蕩蕩,連一根柴火也沒剩下。


    “沒了,都沒了,柴都不給咱們留一根,這個賤人!”吳柳氏眼神空洞的跌坐在地上,嘴裏狂罵著柳許氏。


    柳青山跟著她走過來,看見空空蕩蕩的房子,也是一陣怒火中燒。


    這時,木門被人一腳踢開。


    “吳柳氏,拿命來!”


    ——


    舒晚月上了山,先是找了一下許多日未見的銀虎幼崽,見山裏實在找不到,這才遺憾的一邊采藥一邊打獵。


    她這幾日還得采一些藥迴去練毒,總感覺傅逸軒出現之後,這個東陽鎮都不太平了,隱隱帶著幾分危險。


    最近山上多了很多人采藥,山裏的野雞兔子這類的小動物都被嚇的往深山去,舒晚月走了好一陣才打到一隻野雞。


    好在路上的藥材還是很多,尤其是她需要的製毒藥材。


    走著走著,她發現另一條去隔壁山的小道。


    隻可惜這裏土地劃分很嚴明,自己村的人隻能去自己村的山上采藥,村尾這座大山是最多人來的,已經走出了一條人為的小路。


    舒晚月也不貪心,東陽村還有一座老神山,裏麵野豬多,一般普通人都不會過去。


    采了一籃筐藥,又打了三隻野雞,舒晚月這才下山。


    迴家之後,她放了藥材和獵物,仔細洗了手之後迫不及待的跑向房間。


    此時的林錦言正自己跟自己下棋,見她迴來了,臉上剛想抿出一抹笑,就見她看也不看他一眼,直奔存著他畫像的木箱去了。


    他心中警鈴大作。


    這些畫像他看過了,全是他十七八歲時的模樣,那時還帶著一絲少年的青澀和稚嫩。


    難道……娘子不是喜歡他,而是喜歡年輕俊朗的男子?!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棋也下不下去了,沉著臉竄到舒晚月身旁盯著她。


    舒晚月正美滋滋的搬弄從傅逸軒那坑來的畫卷,一個畫軸一個畫軸的打開,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把畫卷磕壞碰壞了。


    看到一幅好看的,下一幅總是能更好看,讓她驚喜連連。


    她突然理解了前世那些小女孩為何喜歡抽帥哥的卡,這種開盲盒,然後發現一個比一個帥的感覺,太奇妙了。


    要不是林錦言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看著,她甚至想大笑著抱著畫卷在地上打滾。


    翻翻找找很久,她終於找出了一張最喜歡的。


    少年身長玉立,五官俊逸,站在亭外斜欄邊,手裏捏著一朵寒梅,一身白衣,整個人仿佛要融化在冰天雪地裏。


    理解此處為白雪壓頭,不是白發!(也是wb找的,禮貌拿圖)


    舒晚月眼裏滿滿的驚豔,隻感覺自己一顆心都要化在上麵了,隻可惜她不能捧著畫卷親兩口,隻能退而求其次,親了旁邊的林錦言兩口。


    林錦言嘴角被親成翹嘴,怎麽壓都壓不下去,雖然隻是親了臉頰,但他耳朵還是趴上一抹粉色,如同初見時一樣純情。


    舒晚月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忍不住咳嗽兩聲,又看向手裏的畫,突然靈光一閃:“你覺不覺得這畫少了點什麽。”


    “嗯?”


    林錦言靠在她的肩頭,整個人圈住她,酥酥麻麻的唿吸落在她的頸處,連著鎖骨上的咬痕也開始發燙。


    “少……少了我和四個小崽子。”舒晚月眼神迷離了一陣,這才推開他:“我,我要去找傅逸軒,讓他畫我們一家六口。”


    林錦言被她口中的一家六口取悅,眉間染上吹散了風雪的笑意。


    舒晚月匆匆忙忙出來,就見傅逸軒正在錢錦雲身旁盯著她畫畫,一副快心肌梗塞的表情。


    “不對不對,你這裏下筆是錯的。”


    “哎呦,這裏不應該上這個顏色。”


    “嘶,你這丫鬟,怎麽不聽人講話的,這裏應該向上畫!這裏應該順著畫!”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你這簪子都歪了,誰教你這樣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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