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說。”


    林錦言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攥緊,眼裏帶上一絲絲緊張。


    他一向清心寡欲,冷心冷情,偏偏對一縷孤魂難以自己,次次情緒外露。


    他也怕。


    怕這是一場夢。


    夢醒了舒晚月就會變迴肥胖的身體,暴虐的性子,眼裏都是渾濁,不複明媚。


    隻是想想他就窒息,無數次患得患失。


    就算,就算此時舒晚月身體裏的人不是原來那個又怎麽樣,她一縷孤魂強占了她的身體又如何,求神問法,他也要留住她。


    “她讓我來問你們,說她尊重你和孩子的意見。”傅逸軒如是迴答。


    他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這兄弟,似乎不想離開那位姓舒的娘子,他是不是做了一件壞事……


    想到舒晚月平靜的表情,他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嗯。”


    林錦言微微頷首,眼裏帶著淡淡笑意:“讓祈安把成影和衛澤帶來,我會把事情安排下去。”


    成影和衛澤是舅舅生前給他留下的暗衛,武功高強,最是忠心,這些年幫他辦了不少事。


    當年他出事前一天,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早有預兆,匆匆忙忙跟五個兄弟斷了關係,又讓沈祈安帶走了成影和衛澤。


    話音落下,傅逸軒遲遲未答。


    再看去,他眼裏已經帶著淚水。


    林錦言好似猜到了什麽,臉色迅速蒼白下來。


    傅逸軒開口,讓他心底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當年你出事之前,祈安騙成影和衛澤你要他們去宛秋辦事,結果到了半路,兩人發現不對勁,拚死迴去救你,就要救迴你時,結果被洛寧熙供了出去,他們死之前,與你所在的牢房,隻有一牆之隔。”


    林錦言身子搖搖欲墜,一口血幾乎是瞬間噴了出來,他皺緊眉頭,臉上都是痛苦之色。


    悲傷到了極致,臉上沒有淚水,喉嚨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音,隻有無邊境的黑暗吞噬著他。


    “爹爹,你不要出事啊!”


    “爹爹!”


    “錦言!”


    暈過去前一刻,他隱約看見一道削瘦向他奔來。


    又做夢了。


    他已經很久沒做夢了,剛到東陽時,他每日都會做在京城時的夢,每次都會被無邊無際的血色和舒明月刺耳的笑聲驚醒。


    夢到了太子。


    他從小就喜歡跟他爭。


    容貌要爭個高低,文學要爭個高低,聲譽要爭個高低,受貴女歡迎的程度同樣要爭個高低。


    隻要太子爭不過,就會在外抹黑他的名聲,他不喜爭辯,更坐實了他是他們口中不近人情的怪胎。


    他隻覺得好笑。


    太子把他踩在腳下那天,他隻是在想,他真的不喜歡爭,他卻總要逼他爭,看吧,他確實想爭一爭了。


    想,好想爭走他的天下。


    夢到了洛寧熙。


    他從小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對那些矯揉造作的深閨貴女提不起一絲興趣,年紀尚小時他曾經的爹娘就猜忌他是不是有龍陽之好。


    他十五歲一舉中的狀元時,京城已經傳的有鼻子有眼,說他徒有才子虛名,是沉迷於小倌的浪蕩子,幾次有人聯名上書想讓皇上捋了他的狀元名第。


    他煩不勝煩,當初洛寧熙進入他的世界,他甚至沒將她放在心上,僅僅是把她當成擋住流言蜚語的擋箭牌,亦或是將來延續丞相府香火的工具。


    這本就是破例,正一品丞相的嫡長子,娶六品小官家不受寵的庶女為妾,門不當戶不對,對他的前途無益,百害無一利。


    彼時的洛寧熙被嫡姐排擠陷害,正要被她生父送迴鄉下,並勒令她此生不能迴京城,那是他的出現,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於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


    他曾說過,他不會允諾她正妻之位,卻會許她一生平安,她欣然答應。


    轉頭卻借著他的身份開始混跡於貴女圈,結識了舒明月之後,更是放飛自我,和好幾個男人曖昧不清。


    他是不喜歡她的。


    她不願當妾,她要爬上去做正妻。


    夢到了那對狠心的爹娘。


    為了名利和權勢,拋棄生養了十幾年的親生兒子,隻為了一步步往上爬。


    撥浪鼓,虎頭鞋,風箏,彈弓,親手一針一線縫製的衣物,錦衣玉食,名貴的筆硯,轉眼就變成兩張冷漠的臉。


    夢到了舅舅。


    一生廉潔清冷的他,死後妻女下人連同全部家當都被一把火燒成灰,而他甚至……連他最後留下的兩個暗衛都保護不好。


    舒晚月靜靜的看著林錦言眼角逸出一滴清淚,輕輕扶去,拿迴自己給他搭脈的手,轉頭看向一臉做錯事的傅逸軒:“你帶他迴去之後,按時給他吃我開的藥,不要再刺激他,要按時吃飯按時休息,不能容許他不分日夜的看書。”


    聽了這話,傅逸軒欲言又止。


    “四個孩子在長身體,每日都要喝奶,羊奶和牛乳都可,他們懂事,功課不需操心,同樣也比同齡人敏感,不要在他們麵前說些仇啊恨啊的。”


    她也不管傅逸軒有沒有聽進去,繼續說道,臉上掛起恬靜的笑容。


    四小隻懵懵的,總感覺娘親在交代什麽,隻是還沒等他們思考仔細,狗蛋他奶就找上了門。


    “舒晚月,你這喪天良的玩意,滾出來,看看你這黑心的小娼婦,教孩子教的都是些什麽下三濫的東西,把我兒弄成這幅樣子,要是破了相,我就跟你們家那兩個賠錢貨沒完!”


    門外吵吵嚷嚷,婦人尖利的聲音高高傳來。


    早先四小隻認錯的時候就說過,狗蛋他娘去村裏找了人撐腰,一群人浩浩蕩蕩來舒家找麻煩。


    所以他們來了,舒晚月一點也不意外。


    她從床沿坐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剛想走,就感覺一道力拉住她的衣袖。


    她低頭看去,林錦言已經睜開了眼,微紅的眼尾流轉著脆弱,他咳嗽兩聲,倔強的看著她。


    舒晚月輕笑,似乎理解了前世的霸道總裁文學。


    為什麽小白花脆弱又倔強的看著總裁,總裁就會放下一切事務不顧一切的留下來賠她,大概也是如此,真的喜歡上一個人時,是會覺得虧欠他。


    與原主對林錦言和四個孩子的虧欠不同。


    她的虧欠,是愛他,卻不能給他最好的東西。


    (擺爛了,這本書就是戰鬥力爆表的大女主文,女主心思單純,隻喜歡簡單解決問題,男主就是表麵柔弱不能自理背地裏黑芝麻餡的複仇小病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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