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為了讓喪彪再打出真火、喪失理智,索性不變招,選擇硬接。


    “啪”地一聲,兩腿接實,兩人各退一步,都忍不住伸手揉搓。蘭德更是得理不饒人,又一個左直拳加右勾拳,腳下還順勢一個撩陰腿。


    喪彪揮臂擺拳隔開,墊步擰腰,迅速靠向蘭德;一個鐵背撞山,直頂蘭德胸口。蘭德此時仿佛已經被打紅了眼,不但不躲,還沉腰聚氣;同時雙臂迴曲,兩肘砸向喪彪的耳門。


    喪彪拚著被擊到頭部,也不招架、不收力,繼續靠在了蘭德的胸口。蘭德這次並沒有被喪彪靠實,就在喪彪的肩頭堪堪貼到他胸口之際,他的雙肘也砸到了喪彪的頭頂。


    隻不過喪彪卻是經驗豐富,頭部僅憑微小的轉動,就避開了耳門要害,而是用最堅硬的頭蓋骨硬抗。蘭德知道喪彪既然敢如此,多半是練過頭頂開磚、油錘貫頂之類的外門功夫。


    他斟酌了一下,覺得這個機會很好;於是稍微加了點力度,打得喪彪一陣頭暈目眩。而他也借著反作用力,將身體向後退開,絲毫之差,險險避開了被喪彪的肩頭撞實。


    喪彪被蘭德的肘擊打得頭腦一昏,蘭德卻借機落地,一個伏身三連擊,左右直拳快速地在喪彪的肚子上“乒乒乓乓”打了六下。


    蘭德控製了力度,這六拳打得喪彪一陣痙攣,忍不住“哇”地噴出來一口鮮血。


    蘭德見已經奏效,也假做體力不支,退後一步,雙手扶膝,彎腰大口喘氣,緊盯著喪彪,卻並沒有再發動進攻。


    喪彪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咬牙切齒地盯著蘭德:“小子,今天——你——死定了!”


    說完,上前一步,伸手就抓蘭德。蘭德顯然已經很“虛弱”了,居然後退的時候腳下一滑,差點跌倒。但也因此一下擺脫了喪彪的一抓。


    喪彪繼續抓來。他已經看出來了:史密斯雖然招數厲害,但體能不支了。而他現在還有餘力,足可以將這個史密斯耗死!


    蘭德一邊歪歪斜斜地躲避喪彪的進攻,一邊四處亂看,尋找脫身的機會。周圍的囚犯已經看出來,這個史密斯是強弩之末了;也都圍住場子,不讓他有機會跑掉。


    蘭德繞來繞去,居然繞到了剛才最開始坐著的地方;而且因為退得匆忙,忘記了高出的地麵,一下子險些被絆倒。而這時,喪彪抓住機會,從後麵一躍而起,淩空撲向了蘭德。


    蘭德被絆了一下,身體已經失去平衡,向一邊栽倒;而喪彪此時正好處於他的上方,即將落下,將他砸壓在地上。


    喪彪心裏終於鬆了口氣:這下子,這個史密斯是徹底沒跑了!


    而且,以他飛撲的力度,加上自己近一百五十公斤的體重,壓到他身上,就是不能把這個史密斯壓成肉餅,至少骨斷筋折是不可避免的了。


    蘭德此時也有些“慌神”了,胡亂之間,雙手亂抓;正好抓到了那隻倒扣的鐵桶,也不管不顧地將鐵桶擋在了身前。


    沒想到,這隻鐵桶是經過改造的。是喪彪專門為了顯示自己的地位,把一個廢棄的油桶加上了一個底座;而底座和油桶之間,還有一根支架,是人小腿粗細的鐵管。


    蘭德此時已經倒地,而鐵桶被他拔起來,變成桶蓋向下底座向上,那根鐵管也被從底座裏麵抽出來,斜斜地指向上方。


    喪彪已經從天而降,帶著唿嘯的風聲;而蘭德由於跌倒時不慎,居然將耳朵上掛著的微型手電筒,不小心給摔落到一邊,瞬間變得一片黑暗。


    黑暗中,就聽見“噗嗤”一聲,接著是沉重的身體落地的“噗通”一聲,還有半聲慘叫“啊——!……”


    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眾囚犯都以為喪彪將史密斯給壓死了,至少也是給壓斷氣了。於是不知道是誰,黑暗中開始鼓起掌來。


    不一會,黑牢裏居然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直到有人摸到了,那個掉在水裏的微型手電筒——在汙水裏並沒有熄滅,發出了淡淡的光,很容易被找到。


    重新恢複了光明的視野,眾囚犯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剛才的地方。


    隻見喪彪巨大的身體趴在地上,史密斯相對纖瘦的身體被壓在下麵,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大家還沒有停下來掌聲,就有兩個喪彪的心腹過去,打算扶起喪彪;畢竟剛才一番打鬥,極其耗費體力,估計喪彪也累得不行了。


    於是,二人用力拉住喪彪的雙臂;一起發力,將喪彪從史密斯身上拉了起來。


    喪彪被拉起來了,卻沒有反應。手電筒的光線照到喪彪的臉上,卻見他張大了嘴,半睜著眼,眼中居然沒有了神采。再向下看,喪彪的胸口,有一個大洞,小腿粗細,位置正好是心髒正中。此時,洞中鮮血汩汩而出。


    再看史密斯,躺在地上,雙手抱著那個鐵桶座椅,底座朝上,一根鐵管朝天,上麵沾滿了鮮血……


    忽然,現場一片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喪彪居然死了!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震驚了所有人。


    蘭德過了好半天才翻身坐起來,扔掉了鐵桶;就坐在原地沒有動,淡然地看著眼前,一大群如同雕塑一般的囚犯。


    那兩個還架著喪彪的人,一看蘭德坐了起來,就知道:屬於喪彪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應該是這個史密斯的時代了。


    於是兩人趕緊將喪彪的屍體扔掉,立即朝蘭德拱手躬腰行禮,開口叫到:“老大!”


    在這兩個人的帶動下,所有囚犯一下子都反應過來了,也都一起躬腰行禮,齊聲叫道:“老大!”


    那個撿到手電筒的囚犯,還獻媚地將手電筒雙手舉過頭頂,恭恭敬敬地遞到蘭德麵前。


    蘭德也沒說什麽,他知道這就是地下社會的規矩:誰的拳頭大,誰就做老大。


    旁邊已經有人把座位重新安好了,蘭德這次很正式地坐了上去,看著周圍的囚犯道:“我也不是非要做你們的老大,隻是不想讓這個人欺壓我。以後,你們該怎麽樣還怎麽樣,我不會對你們有過分的要求。”


    “謝謝老大!老大英明!”


    “老大的命令我們保證堅決執行,請老大放心!”


    “從此以後,黑牢的老大就是史密斯先生!”


    “願史密斯老大身體健康!”


    一時之間,馬屁如潮,在黑牢之中,與汙水同臭……


    蘭德不管這些,叫過那兩個喪彪的心腹:“你們跟著喪彪,一定知道他平時都幹些什麽吧?”


    一個臉上長著不少痘痘的囚犯答道:“迴老大:彪哥……喪彪平時都不在黑牢裏待著,而是去上麵第三層g區的會所。那裏有他住的房屋,還有賭場和擂台。”


    蘭德不由感興趣地問道:“哦?還有賭場?另外擂台是幹什麽的?打比賽嗎?”


    另一名看起來比較老成、臉上有一道疤的囚犯趕緊搶答:“史密斯老大,那個賭場是喪彪開的,專門為這些長期服刑、甚至無期徒刑的人,提供賭博服務;當然也設局抽頭,騙一些冤大頭或者新來的菜鳥。”


    剛才的痘痘男也趕緊插話:“擂台其實也是賭博的一項,每星期開一場黑拳生死賽,大家可以下注押誰獲勝,也是非常賺錢的。”


    蘭德覺得挺有意思的,於是接著問:“那喪彪賺這麽多錢都幹什麽用了?”


    刀疤男答道:“除了一小部分零頭他會自己留著,剩下的全都交給奎爺了。”


    蘭德再次追問:“奎爺是誰?也是在這個監獄裏麵嗎?”


    痘痘男:“奎爺是喪彪的老大,也是烏鴉幫的老大,就在最好的休閑區——a區,和典獄長的住處離得不算太遠。但是卻是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分別進去。”


    蘭德又問道:“奎爺知不知道我把喪彪打死了?”


    刀疤男:“估計很快就會知道的。這裏說不定誰就是奎爺的暗哨,黑牢平時雖然喪彪是老大,但實際卻是奎爺在掌控一切。”


    蘭德:“這麽說,奎爺很快就會讓人來找我的麻煩嘍?”


    痘痘男看了刀疤男一眼,見對方也是同樣的眼神,便鼓足勇氣道:“如果……如果史密斯老大你能向奎爺表示,你會比喪彪做得更好,估計奎爺就不會追究你殺死喪彪的事,反而還會讓你接手喪彪的一切。”


    蘭德:“為什麽?我殺了他的手下,他不是應該派人殺死我給喪彪報仇嗎?”


    刀疤男接道:“奎爺隻需要手下繼續給他做事。至於是誰來做,奎爺無所謂,他隻看結果。……喪彪也是兩年前剛進來時,打死了原來的羅密歐·馮,才被奎爺看重,讓他接任黑牢的。”


    蘭德點了點頭:“哦!明白了。那我應該如何做?現在去見奎爺?還是……”


    痘痘男這次不說話了,退後一步,低頭不語。


    刀疤男卻上前一步,貼近蘭德的耳邊,小聲說道:“以我之見,史密斯老大您最好現在動手,趁奎爺還沒有讓人來找你之前,先把喪彪的地盤全部接手,把人和錢都看住了;這樣明天一早奎爺派人來一查,一切都沒有改變,那就不會在乎喪彪的死活了。”


    蘭德倒是一陣無語:這些人可真是“人才”,前一刻還忠心耿耿地唯喪彪馬首是瞻;現在立馬倒戈相向,還恨不得把前主的內褲都給扒下來獻媚。


    不過這些話倒也省卻了他很多的麻煩,於是對二人道:“很好!你們既然如此看得起我,那就跟著我吧,我保證喪彪給你們的,我肯定給的更多。”


    二人其實就是打定主意,想抱這位史密斯老大的大腿。要知道這兩個人並不是喪彪最得力的手下,隻不過今天晚上恰巧二人跟隨喪彪而已。


    如今喪彪已死,卻正好是他倆的機會:如果這位史密斯成為黑牢的新主人,那他倆可以說是押對了寶,憑此刻的表現,立即就能身價百倍,平步青雲。


    於是刀疤男趕緊說道:“那史密斯老大,您看是不是現在就去g區?”


    蘭德:“好吧,那就現在過去。你倆帶路。”


    刀疤男立即在前麵帶路,還特地為蘭德打著手電照亮;而痘痘男則很趾高氣揚地板起臉,對旁邊的另幾個囚犯說道:“你們,把喪彪的屍體抬著,跟史密斯老大去g區!”十足的一副小人得誌。


    g區雖然也在地下,但是比黑牢要好上不知多少。這裏燈火輝煌,街道很幹淨,一排排的平房也很整齊,街道上也會有人來往行走。


    尤其是周圍還有不少店鋪,也不知道裏麵都賣些什麽。


    蘭德沒時間仔細觀看這些,在刀疤男的帶領下,直奔喪彪的住處。據說喪彪管理g區所得的錢財,都存放在他的住處,定期上交奎爺。


    蘭德在二人的帶領下來到喪彪的住處。


    這裏是一個單獨的小院,裏麵是三間平房。中間的是客廳,左邊的是臥室。喪彪的保險箱就在臥室床後麵的牆上。


    保險箱是很先進的電子密碼指紋加虹膜係統,除了喪彪以外還真沒有人能夠打開。


    但對劉太公而言,這個保險箱和廚房裏麵的冰箱沒什麽區別。


    於是,刀疤男和痘痘男不可思議地看著史密斯老大,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喪彪的保險箱……


    隨後,蘭德又帶著二人來到賭場,叫來了負責此處的喪彪手下。刀疤男上前,將史密斯老大殺死喪彪的事情告訴了大家,隨後蘭德對一幫戰戰兢兢的“新手下”,畫了一番大餅。


    接著又去擂台,如此操作一番,算是正式接管了喪彪的全部產業和手下。


    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深夜了。蘭德睡在喪彪舒適的大床上,一點都不擔心,會有人前來暗算自己,安安穩穩地一覺睡到自然醒。


    吃過痘痘男準備好的早餐,刀疤男過來告訴他:奎爺派來的人已經到了,但沒有進院,等著蘭史密斯老大的招唿才肯進來。


    這說明,奎爺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而且極有可能如刀疤男所說,是打算讓史密斯替代喪彪。


    蘭德立即讓刀疤男將奎爺的使者請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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