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狗咬狗嗎?”


    “真是精彩啊!”


    “你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當年神氣的模樣?真是好笑啊……”


    有人迴過頭,看到了那群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鬼密密麻麻地站在一起,麵色都慘白如紙。


    “啊啊啊!!!!!!”


    人群再次爆發出尖叫,為首的那個女鬼冷笑一聲。


    “這次,就不和你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是時候和他們討債了。


    她猛衝上去,將地上嚇癱的孫國帆一把拎起,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身體飄向空中,讓他整個人都騰空起來,撲騰著雙腿拚命掙紮著。


    “嗚……你們……不是說可以放過我嗎?”


    他瞪大了眼,臉都憋成了青紫色,斷斷續續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女鬼烏黑的眼眸盯著他的眼睛,幽幽道,“鬼話,你也信啊?”


    手指漸漸鎖緊,孫國帆掙紮的動作愈發劇烈,眼中的驚恐幾乎已經溢出來,他能唿吸到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漸漸地。


    他掙紮的動作變得緩慢了許多,就在他肉眼可見的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女鬼突然撒手,讓他從半空跌落下去,高高在上地冷眼俯視著他。


    “咳咳!咳咳咳咳……”


    孫國帆趴跪在地上劇烈咳嗽,對剛才窒息的感覺仍然心有餘悸。


    就在他稍稍平複了唿吸時,女鬼忽然又衝過來掐住了他的脖子。


    “唔……我、我錯了,放過我,放過我吧……”


    女鬼冷冷地盯著他求饒的模樣,一瞬間不知想到了什麽,眼中迸發出更加濃烈的恨意。


    “休想……休想!!我憑什麽放過你?!我為什麽要放過你?!”


    “你就該下地獄!你就該用你的命來償還!”


    “你就該被碎屍萬段,永世不得超生!!!”


    “該死!!你該死!!!憑什麽我們被困在這裏不能往生,憑什麽你在外麵光鮮亮麗,受人敬仰?!明明罪惡的是你,肮髒的是你,像你這樣虛偽惡心的人,憑什麽過得這麽好?!!”


    手裏的人經過劇烈掙紮後已經沒了生息,然而女鬼卻像是沒有察覺似的,依舊死死地掐著他的脖子,眼中的恨意始終無法消散。


    屠櫻舉著手機看著眼前這一幕,針對網友們提出的讓她去救人的建議,她並沒有理睬,隻是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裏,和陸百川一起看戲。


    身旁的陸百川看著那兇惡又癲狂的長發女鬼,倒是神色複雜了起來。


    屠櫻饒有興趣地看向身旁的人,“怎麽,你想去救人?”


    “不。”


    陸百川的聲音冰冷無情,“我覺得……她還是太仁慈了。”


    像這樣作惡多端的人,就應該如她所說,被碎屍萬段,但是他現在已經在女鬼手裏斷了氣。


    這麽輕鬆地就讓他死去,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除了孫國帆,其他人那裏也是一派殘忍的景象,有人被剖開了肚子,露出大片大片的鮮紅和裏麵的腸子;有人被挖出了心髒,死不瞑目;有人至死都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頭抵在地上,像是在為以前的所作所為贖罪……


    所有被他們折磨過的鬼,現在都得到了報仇雪恨的機會。


    所有曾經做過惡的人,都在此刻得到了報應。


    這場麵血腥又殘忍,屠櫻對於那些血腥的畫麵隻是簡單掃過,並沒有給網友過多的展示。


    雖然她和直播平台的老總關係不錯,在審核那邊比其他主播要更加寬鬆,但是也不能太猖狂不是,她現在開直播,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和陸百川的清白,畢竟這麽多大佬死在這裏,總要有個說法的。


    ……雖然即便沒有這場直播,玄學協會的人也會保他們。


    在鬼魂們泣血的控訴聲裏,直播間裏的網友們也一點一點拚湊出了真相。


    【隻是溏心蛋:所以當初這家精神病院隔三差五就會有人去世,不是因為什麽意外,而是因為人體實驗對不對?!!我當初就覺得不對勁了!】


    【小星星:我第一次一起見這麽多鬼嗚嗚嗚,而且他們看起來都好可怕好嚇人啊】


    【草莓果醬:如果這些鬼魂都是當年人體實驗的受害者,我看他們的手段也不覺得很殘忍了,畢竟都是這些人罪有應得!】


    在一片慘叫聲與控訴聲裏,鬼魂們的複仇逐漸落下了帷幕。


    整座精神病院到處都是屍體和鬼魂,一片鮮血狼藉中,隻剩下了屠櫻和陸百川兩個活人。


    “都結束了。”


    屠櫻輕聲說了一句,舉著手機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鮮血和屍體,走到了那群鬼魂身邊。


    ——她這麽小心,不是因為怕驚擾死者,而是因為她怕髒罷了。


    “現在你們身上的怨氣都消散得差不多了,願意離開了嗎?”


    屠櫻平靜地看著他們,問出了這個問題。


    那群鬼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一個鬼出聲,“我想離開了。”


    這麽多年,他一直被困在這裏,被困在仇恨裏不得安息,對於他自己來說也是非常痛苦的。現在他們已經將當初傷害他們的人殺死,內心的怨氣也消散了大半。


    是時候該離開了。


    “我也願意離開。”“我也願意!”


    “我也是。”“我也是。”


    好幾個鬼都說願意離開,大家紛紛讓屠櫻超度他們,除了為首的那個女鬼,始終在保持沉默。


    屠櫻看向了她,“你還有什麽仇怨嗎?”


    對方抬眸看了她一眼,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望向了她身旁的陸百川。


    而陸百川亦在看著她。


    準確地來說,是從剛見到這群鬼開始,他的視線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從未移開過。


    二人對望,雙方的神色都十分複雜。


    其他鬼魂看見他們這樣,竊竊私語起來。


    “思雨姐和這個男人是什麽關係啊?”


    “這是思雨姐的前男友,好像是個玄師吧,之前他為了救那個喝符水的腦殘來過這裏一次,被我們抓住後還是思雨姐放走了他呢……”


    “那他們……”


    “陸百川。”女鬼忽然出聲,周圍瞬間恢複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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