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那幅巨大的《注視》小醜畫像時,陸寧乍一看都有點被嚇到,默默咽了口口水,離屠櫻更近了些。


    在昏黃的燈光下,小醜唇角的笑意似乎更大了。


    兩個人跟著張清瑤來到了雜物間,雜物間就在於威個人展廳的後麵,同樣是在不起眼的角落。


    “就是這裏。”


    張清瑤指了指那扇緊閉的門,門上麵還掛著一塊“雜物間”的牌子。


    嘀嗒。


    嘀嗒。


    嘀嗒。


    張清瑤往他們兩個身邊挪了挪,高跟鞋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裏很是明顯。


    “你們……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她忐忑地看向屠櫻和陸寧,他們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陸寧沉聲道,“是水滴在地板上的聲音,裏麵可能是漏水了。”


    後半句話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安慰她們。


    接著,他走向前去,握住了門把手,然後輕輕轉動——


    砰!


    在昏黃的光亮照亮雜亂的雜物間時,一個黑色的影子砸了下來!


    “啊!”“啊!!”


    陸寧和張清瑤都被嚇得不輕,屠櫻的符紙飛到那東西身邊,才看清那原來隻是一套衣服,一套完整的小醜服,爆炸頭套,麵具,服裝,都是連在一起的,隻有麵具上露了幾個洞,讓眼睛和鼻孔可以露出來。


    “這是……”


    陸寧微微失神,心跳加快了些,接著語速極快地解釋道。


    “這個死者是一名畫家,名叫楚天,根據我們調查到的信息,他的生活非常窮困潦倒,經常在廣場、公園、遊樂場等地方給人畫肖像畫,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他常常穿著小醜服作畫。”


    於威展廳裏的小醜畫像,死去的小醜畫家……


    這二者之間究竟有什麽聯係?


    二人都沒有注意到,此時張清瑤的臉色已經一片蒼白,她愣愣地盯著地上的小醜服,久久難以迴神。


    就在這時。


    地上的小醜服居然開始動了!


    像是有人在裏麵充氣似的,小醜服緩緩鼓了起來,然後像個人似的逐漸站立在他們麵前!


    “啊!!”


    張清瑤嚇得跌倒在地,連連往後退,“不是我!不是我……”


    陸寧也幾乎嚇傻了,呆呆地愣了幾秒,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卻見屠櫻還站在門口,便焦急地叫了一聲,“屠小姐!”


    “他不會傷害我們。”


    屠櫻的聲音很平靜。


    陸寧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裏好像也沒那麽害怕了。


    屠櫻的話他是信的,於是他便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她的身邊,一隻手握住了自己的槍,如果有什麽突發事件的話他可以第一時間行動。


    那“小醜”直直的站立在原地,忽然看向了張清瑤,麵具上猩紅的嘴唇好像會動似的,居然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他忽然猛地向地上的張清瑤衝去!


    陸寧瞳孔一縮,當即就掏出手槍來準備開槍,卻被一股黑氣打中了手,手槍也掉在了一旁!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啊!你放過我,你放過我好不好?”


    跌坐在地上的張清瑤拚命地搖頭,臉上早就已經掛滿了淚痕,頭發有點淩亂,她的情緒已經近乎崩潰了,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想要活下去。


    “我放過你……”


    “有誰放過我嗎?”


    小醜站在她麵前,陰惻惻的男聲從皮套裏傳出,低沉又晦澀。


    接著抬起手來,緊緊掐住了她的脖子!


    陸寧想衝上來救她,卻被一隻手拉住了手臂。


    “你不是他的對手。”屠櫻冷淡地看著他,“這是他們之間的恩怨,如果你插手,因果便會轉移到你身上。”


    “我得救人。”


    陸寧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片刻,當即扒下她的手臂過去撿起搶,對著小醜便砰地開了一槍!


    他不知道什麽因果,隻知道他是一名人民警察。


    不管什麽恩怨,法律自會裁決。


    皮套被打穿了一個洞,可是裏麵空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他的那顆子彈並沒有讓小醜倒下,反而讓對方注意到了他。


    小醜緩緩偏頭看向了他,手上也鬆了一些。


    張清瑤終於有了片刻喘息,淚眼婆娑地向陸寧求救,“陸警官!陸隊長!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


    砰!


    砰!


    砰!


    陸寧見自己剛才的射擊對他毫無用處,不信邪似地又連開幾槍,胸口、頭部、腿上,除了短暫地衝擊以外,對他依舊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你,是要救她嗎?”


    小醜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鬆開手,一步一步向陸寧走去。


    陸寧皺起眉,收起手槍做出了準備格鬥的姿勢。


    “嘻嘻嘻……”


    小醜忽然發出幾聲怪笑,接著猛地衝了過來!


    二人打鬥在一起,陸寧有條不紊地揮拳,躲閃,雖然一時半會不至於讓對方打到自己,但他的攻擊對對方半點作用都沒有。


    一直這樣下去,他的體力遲早會耗盡的,而對方的體力卻無窮無盡。


    這場打鬥的結果顯而易見,可是陸寧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屠櫻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打鬥的場景很激烈,而她的語氣卻很平靜:


    “於威和楚天都是畫家,也是彼此誌同道合的好朋友,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都窮困潦倒,都曾扮作小醜在街頭賣畫,後來於威的畫作偶然間驚動了藝術界,一夜成名,楚天便聯合其女友殺害了於威,並整容成他的樣子,頂替了他的身份。”


    “現在成名的於威其實是楚天,兩個月前死在美術館雜物間裏的,其實才是真正的於威。”


    眼前的這個小醜,也就是真正的於威。


    如今“於威”聲名鵲起,在業內是首屈一指的大佬,然而卻無人知曉,真正的於威早就已經死在了美術館雜物間裏。


    小醜聽到屠櫻說出了自己的經曆,似乎被刺激到了似的,下手便更狠了。


    而陸寧在打鬥的時候分心,一不留神便被對方打了一拳,但是他卻無暇顧及自己的傷。


    真相……


    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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