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也是想讓咱家越來越好嗎!”劉坤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你一直都在村裏,難道就沒發現半點不對嗎?!我們家一開始倒黴的時候你就應該注意了,現在怪我有什麽用?!”


    夫妻倆在狹小的出租房裏,一時吵得不可開交。


    ……


    另一邊,屠櫻和柳蘇葉在古城裏找到了住的地方。


    由於三天之後才能去趕集,辦理完入住,柳蘇葉便靦腆地邀請屠櫻在古城逛一逛。


    屠櫻笑著婉拒。


    “你想去的話你去就好,我不愛熱鬧,下午就在酒店裏煉煉丹,晚上還要直播。”


    柳蘇葉頓覺羞愧,“您都已經這麽厲害了,還這麽勤勉,真是吾輩楷模……”


    她說著說著,眼神便逐漸堅定起來。


    “屠大師,我也不出去玩了,我要像您這樣在酒店裏修煉!”


    屠櫻看著她仿佛要入黨的眼神,無奈道,“你們年輕人不必壓抑自己的天性,見山見水見人文也是一種修煉。”


    柳蘇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就退出了她的房間,走之前還給她帶上了門。


    ……一晃過了三日。


    是夜。


    “屠大師,我們準備出門吧?”


    柳蘇葉敲響了她的房門,過了一會,屠櫻從裏麵打開了門,“走吧。”


    今天屠櫻的腰上還挎了一個黑色小包,看起來有點像賣票的,但再看看她那張臉和通身的氣質,柳蘇葉便無端看出了幾分時尚氣息。


    她嘴甜地誇讚,“大師,你這個小包蠻好看的。”


    屠櫻低頭看了一眼,“之前在鎮上買的,你如果喜歡的話,等我迴去買一個寄給你。”


    “真的嗎?”柳蘇葉眼前一亮,“大師你真好!”


    屠櫻看著她高興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


    她想起了當初門派裏的那些徒子徒孫,目光便不禁多了幾分慈愛。


    兩個人到街上,已經是淩晨一點左右了,街道兩側已經密密麻麻地散落著小攤小販,顯得很是擁擠,買東西的人倒是沒有多少。


    “明明知道會開集市,古城裏的燈為什麽不開?”柳蘇葉感到疑惑。


    如果有燈的話不是會看的更清楚,更方便買賣交易嗎?


    那些賣東西的商販都靠著自己帶的光源照明,有的用手電筒,有的用手機光源,還有的帶了小台燈,僅僅能將自己麵前的貨物照亮,賣貨的人倒是隱沒在黑暗裏。


    街上大多是昏昏暗暗的。


    “可能是為了掩蓋什麽吧。”


    屠櫻淡淡道,“不是說這裏賣的大多是老貨嗎,說不準會有盜墓賊混進來。”


    她看向遠處,長街向遠處延伸,黑漆漆的看不見盡頭,像是一張黑洞洞的大口,顯得格外幽深寂靜。


    二人慢慢走過去,穿行在攤販中間,隻有偶爾交談的聲音傳過來。


    走著走著,柳蘇葉感覺不對勁,小聲道,“大師,他們怎麽都不叫賣啊……”


    在她的認知裏,集市應該是熱鬧的,充滿叫賣和討價還價聲的。


    可是現在她的周圍卻死氣沉沉,安靜的可怕,那些攤販並不主動招攬生意,反而沉默地坐在攤位上,偶爾對她們投來打量的目光。


    屠櫻沒說話,隻是在經過某個攤位的時候忽然停下來。


    “怎麽了嗎?”柳蘇葉話一出口,沒多久就蹙起了眉。


    隻因不光是屠櫻,她也察覺到了——


    有若有若無的陰氣飄蕩在周圍。


    她默默將手搭在腰間,如果情況不對,隨時可以抽出口袋裏的符籙。


    屠櫻環顧四周,忽然定睛看向了某個方位,抬步走了過去。


    柳蘇葉也匆匆跟在她身後。


    “二位小姐買點什麽?”


    一道粗糲低沉的聲音響起。


    穿著夾克的小販坐在小馬紮上,他的東西隨意地鋪在麵前的紅布上,拿手電筒照著。


    屠櫻垂眸,目光一一掃過地上的東西,從狼牙項鏈,瑪瑙手串,幾本舊書,再到青銅龍鳳樽……


    最後落在了銅臉盆上。


    她抬眸問道,“這個臉盆瞧著倒是精致,有些年頭了吧?”


    柳蘇葉聽到屠櫻這麽說,認真地打量起這個銅臉盆。


    銅臉盆外壁雕刻著繁複的花紋,盆底也繪了一幅花鳥圖,隻是有些地方已經掉了顏色,有些地方被歲月的力量模糊了。


    “從鄉下收來的。”男人粗糲的聲音淡淡迴答,“喜歡就買了吧,整條街沒有第二個了,八百塊錢,數也吉利。”


    屠櫻很爽快,“行,買了。”


    柳蘇葉一聽屠櫻要買東西,連忙拿出手機,“我來我來……老板你的碼呢?”


    男人微微一愣,皺眉道,“我這兒隻能現金支付。”


    屠櫻早有準備,拉開黑色挎包的拉鏈,從裏麵數了八張毛爺爺,一起遞了過去。


    柳蘇葉遺憾又崇拜地看著屠櫻,連忙從地上幫她拿起銅盆,殷勤道,“我來抱著吧。”


    屠櫻看了她一眼,“嗯。”


    於是兩個人離開了攤位,繼續向前走。


    走出去幾步,柳蘇葉就從腰間取出幾張符來貼在了盆底,那幾張符在銅盆裏很快就化為了粉末。


    屠櫻目露讚許之色,唇角微微上揚。


    沒想到她也看出來了。


    柳蘇葉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隨即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幾分,蹙眉不解,“附在這上麵的陰魂不是已經超度了嗎,周圍怎麽還是……”


    她忌憚周圍的商販和行人,欲言又止。


    屠櫻環顧四周,眸光沉了幾分。


    “這場趕集,有東西混進來了。”


    這些來來往往的行人,坐在昏暗陰影裏的商販,並不全都是人。


    柳蘇葉抿了抿唇,麵色凝重,“咱們要插手嗎?”


    屠櫻沉聲道,“不用,周圍沒什麽怨氣,說明他們沒在這裏對人動過手,應該隻是為了求財,或者為了別的事情。”


    所以即便超度了附在銅盆上的陰魂,周圍仍然有淡淡的陰氣。


    怪不得這場集市要在淩晨舉辦,原來是方便一些“特殊商販”和“特殊顧客”到來。


    柳蘇葉微微頷首,繼續跟在屠櫻身旁走著,她的懷裏抱著銅盆,時不時低頭看一眼。


    走著走著,她便看到盆裏居然無端生出了血水,而且血水的水位還在一點一點上升,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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