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南荒之地,儋城。


    獨孤保玉悠悠醒來,睜開了雙眼。心想著我這是沒有死麽,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破舊的屋梁,頭一側轉,才看清這是一個簡陋的臥室,沒有窗戶紙的木窗,床前一張木凳上,放著一個木碗,裏麵似乎還有一半肉湯,自己躺著的所謂的床,也不過是一張席子鋪在一個簡易的木架子床板上,這是哪裏,疑惑的他這時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提醒他饑餓的感覺,他想伸手去取那個木碗,忽地腹部一陣劇痛傳來,他的手一抖,打翻了木碗,幾塊蘿卜和一小塊肉滾落在髒兮兮的地麵。


    “老爺,您可算是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保玉定睛一看,這是一個看上去六十左右的老者,穿著打扮似乎是一個老仆的模樣,雖然他神態恭敬,眼中帶笑,但是他渾濁的左眼球和帶著刀疤的左邊臉,在保玉看來是十分的猙獰。


    “你是何人,我這是在哪兒?”保玉心中驀地升騰起一種不祥之感。


    “老爺,您是餓了麽,老奴再去幫去取點肉湯過來。”


    “慢著,你叫我什麽,老爺,誰是你家老爺,你到底是何人,什麽門派,此地在何處。”


    “老爺,老奴喚著老坤,是您的管家,您這是在儋城城西的豬仔巷,自己家中啊。”


    保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昏迷前他被元嬰強者打傷,當時情況危急,也不知道玉淇怎麽樣了,難道他們被俘虜了,那他不應該在某個勢力的監牢裏麽,玉淇現在怎麽樣了,戰服會落入誰的手裏,仙人假冒的秘密是不是暴露於天下了,風輕門會有滅門之禍麽,想到這裏,他腦袋炸裂了,不管怎樣,現在的情況肯定不太妙,對麵這個老者肯定是居心叵測的,但似乎這個老者不像是個修士,明明沒有一點靈力氣息,感覺完全就是一個凡間百姓。先拿下逼問一下再說,保玉運轉周天,調動靈力,這時腹部又是一陣疼痛。


    “丹田破裂,我的丹田,是誰,誰把我廢了。”保玉怒吼,憤怒得雙眼幾乎滲出血來。


    一個小時後,保玉雙目無神,絕望的看著屋梁發呆,淚水汩汩的從眼角流下。


    老坤跪在地上,把他所知道的一一告訴了他。


    老坤是個沒有修為的凡間百姓,早年開著一家酒樓,有一雙兒女,生活倒也算是富足,二十年前,天降橫禍,不幸被惡霸散修強買了酒樓,趕出安仁城,接著布置同夥蒙麵在城外半路截殺,搶走了全部銀兩,還玷汙了他的妻子,他的眼睛和臉上的傷就是反抗的時候留下的,不久妻子上吊,為了給兒子女兒留個活路,他把他們送到太乙門,沒有靈根隻能做個雜役,自己則是到附近鎮子一個土豪家賣身為奴,不料半年後兒女雙雙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從此瘋瘋癲癲,流浪街頭,二十年來徘徊在太乙門附近,恨意不消,想報仇卻又無能為力,半年多之前太乙門被風輕門滅門,他老淚縱橫,在他死去的婆娘墳前哭了一夜,正逢風輕門招募雜役,他才剛剛加入不久,分配在獨孤長老府做仆人,保玉在長老府呆的時間很短,而且基本上都是管家安排一幹瑣事,老坤連保玉的麵也難得一見,隻是聽說風輕門滅了太乙是靠這個獨孤長老聯係上了仙人,所以他隻會遠遠看一眼這個心目中幫他報仇了的恩公,但保玉哪裏會認得全下麵的奴仆,不認識老坤是自然的,五天前,他無意聽長老府管家稱需要選一名忠心耿耿的仆人跟隨獨孤長老去偏遠處避禍,奴仆之中沒有一人自願同行,他就自告奮勇毛遂自薦了。


    當時走的很急,保玉還是昏迷狀態,據說是生命無憂,過幾天會醒來,兩名風輕門的弟子護送他們的馬車到了一個南荒來的商隊手裏,給足了銀兩,要求務必把他們送到南荒之地的這個鳥不拉屎的偏遠儋城,並且留給了一萬兩白銀給老坤,但是還沒有真正到儋城,那兩個護送的風輕門弟子就溜了,說是急著趕迴去宗門,結果那個商隊的護衛欺負他們一個是半瞎老奴,一個是半死不活,訛詐說護送費沒給,硬是強行搶走大部分白銀,就留了一百兩算是沒有趕盡殺絕,把他們扔下在儋城就揚長而去了。


    據兩名風輕門護送的弟子交談中老坤大約知道了一些狀況,他們說,獨孤長老現在境況相當於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屬於冒充仙人仙使,整個天荒都會追殺他,去了南荒絕對不要再迴來大楚,就在南荒做個富家翁,平平安安的過一世。


    “富家翁?平平安安過一世?原來,這就是要廢我丹田的原因?”


    “玉不邪,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做,玉淇,難道你也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麽。”


    和玉淇一起相處這麽久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怎麽會,明明,保玉每次都清楚感知的到,玉淇看他的眼神,那裏沒有一絲雜質,仰慕,珍惜,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軀護他,難道,這樣的玉淇都會背叛麽,想到可能被背叛的保玉,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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