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暮長歌沒想到我會突然拷住他。


    他緊實的脖頸上,被我拴緊了一隻純銀的精美項部銀圈。


    不僅脖頸。兩隻腕骨處、腰腹部、也猛地被我纏上了無數華美漂亮卻又危險的長鏈。


    “……”暮長歌盯著他手腕上的銀環。


    他還在發怔。卻被我捏住了他的下頷,逼他仰首:“看我。”


    暮長歌於是隻能看著我。


    我緊盯著他。片刻後,我輕聲叫了一句:“暮長歌。”


    “我本來、真的以為……”


    “我得等你。等上整整一千億年。”


    2.


    暮長歌怔了下。他剛想要柔聲哄慰我幾句,卻被我倏地俯下身子、半斂著眉眼、十分輕佻地含了含他頸上的皮肉。


    隨著我齒尖的輕咬、唇瓣的發力,他頸上的皮膚被我微妙地牽動拉扯著。像在逗弄一頭豢養已久的愛犬。


    很快,他常年鍛煉的結實肌膚上,被我含出了一層狎昵旖旎的鮮豔紅色。


    “……”暮長歌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


    他鮮明地感受得到我的挑逗意味。而後,我垂著眸子、兩腿跨坐在他腰間上、雙臂也抱住了他粗大的頸項。


    我緊密地圈緊著他的脖頸。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想要逼迫他主動說‘喜歡我’。而再也不敢說他討厭我】。


    3.


    可我不急著暴露我的企圖。


    我半闔著眸子,一邊勾得他開始意動,一邊依舊慢慢向他傾斜身軀。


    我若即若離,將我整個人都依偎在他的懷抱裏。很快就感覺得到,他的手已經慢慢摸上了我的背部。


    可我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傾身向前、使唇瓣抵觸著他輪廓分明的耳廓,


    我十分惡劣地警告道:


    “別碰我。”


    “不喜歡我的人,不能上我的床。”


    4.


    暮長歌撫摸著我背部的十指微僵。


    他頓了小片刻。剛想要繼續動作、再溫言軟語地哄慰我幾句。把我哄得好了、再把我騙上榻。


    可我這廂還沒有那麽好說話。我歪了歪腦袋,率先伸出了粉色的軟舌。我一下一下、挑逗地舐弄、粘膩的水色便很快沾滿了他凸起的喉結。很快,我感覺得到,它愈發鼓脹了。


    他越是亢奮,我越是警告他:


    “是你逼到我了。”


    “暮長歌,你敢和我玩兒死遁是吧。”


    我收迴戲弄著他的舌尖。轉而一口銜住了他因為意動、而逐漸發紅的耳垂:


    “你根本就想象不出,我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一種心態,才會在你死掉、離開我的這段時間裏——”


    “親手為你打造了這副純銀鐐銬。”


    5.


    我斂著眸子,自言自語般地喃喃道:“我想好了。我真的想好了。”


    “在眼睜睜地看著你死掉、看著你離開;又親手為你立起衣冠塚、親手為你描刻碑文的時候——我想明白了。”


    “我終於徹底想明白了。”


    他被咬腫的耳垂,已然泛起了豔麗瘋狂的殷紅色。而我不依不撓,轉而一口咬死了他的鎖骨。


    我極端惡質地說道:“暮長歌,你這輩子都別想跑了。”


    “我那時在心裏立下毒誓——”


    “但凡你複蘇歸來,我誓要將你拷在我身邊。一輩子都再也無法離開我半步。……對了,你之前,不是反反複複,總在問我那個破問題麽?”


    我冷笑連連:


    “你和漠顏同時掉進水裏,我先救誰?”


    “傻瓜。我永遠都會選擇先救漠顏。”我聲音冰冰涼涼的。一字一句、冷聲說道:


    “可是,”


    “我會跳下去,陪你一起死。”


    ……


    暮長歌緊緊地環抱著我的腰肢。


    聞言,他眼睛都紅了。


    6.


    我冰涼涼地:“你不是說,想要我陪你一起下地獄嗎??好。當然好。”


    “當然好了。”


    我十分惡質地嘲弄道:“你以為你死了就可以擺脫我嗎?”


    “既然已經招惹上了我,拖著我一起做了那麽多不該做的事情,一起打破了師徒關係間、那一層曖昧不清、卻又牢不可破的隔閡壁膜——”


    “——你卻還妄想擺脫掉我?嗯?”


    “你死了我便追到陰曹地府,”


    “你掉水我便和你一起淹死,”


    “你犯戀愛腦,”我涼涼地,“我就隨手扔飛腦子,和你一起當兩個弱智。當兩個製杖。兩個白癡。當一對沒頭腦和不高興。”


    暮長歌雙臂緊緊地圈住了我的腰身。緊到仿佛想要和我融為一體。再不分離。


    他的生命同樣得到了圓滿和成全。在我終於允諾“我會陪你一起到死”的那一瞬間。


    他的生命完滿了。


    7.


    暮長歌很動容。他很想和我接吻、親一親彼此,卻又一次被我推拒了:“走開。”


    我涼兮兮地說道:“我還沒和你算完賬。在這之前,不許親我。”


    “……”暮長歌喉頭發緊。


    他很委屈地望著我。神色可憐得仿佛一頭被人抱起、溫柔給予了無數希望、又很快被惡狠狠地猛烈拋棄了的小犬。


    而我不為所動。繼續涼涼地說道:


    “暮長歌,你真是翅膀硬了。”


    “反了你了。”


    “你竟然——敢騙我。”我抬起一手,拇指與食指肆意蹂躪著他、蹂躪他被咬得發腫泛紅的飽滿耳根。


    我冷冰冰地:“你上一次騙我是什麽下場,你還記得麽?”


    暮長歌微哽了一聲。


    片刻後,他極度不甘、又委屈無奈地說道:“……不能碰師尊。一旦碰了,逐出門戶。”


    我涼涼地:“對。”


    “我現在還在生氣。隻要你敢動我,我立刻把你掃地出門。”


    但是,


    我自己可以隨便調戲他。


    8.


    暮長歌強自忍耐地微哽了聲。最終不敢再對我做什麽。


    隻有我們二人的安靜寢殿裏,傳來了一陣陣聲音。


    在亮黃色飄搖燭火的肆意照耀下,銀色長鏈顫動的聲音不絕於耳。鏈上泛著漂亮的白色光澤。不斷地來迴閃爍著。


    而他被圈圈緊錮著。


    他被錮在獨屬於我的絕對領地裏。滿身枷鎖。無法掙紮。卻求之不得。


    片刻的寂寥和沉悶的低叫過後,我垂下眼眸,十分諷刺地說道:


    “你把我弄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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