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暮長歌抱著我,在黃金龍椅上落座。


    2.


    隨著他的落座,


    我聽到,有魔界的太監狠狠地打了三下鞭子。……昭告著正式開始上朝。


    而魔界的文武百官們,


    也一瞬間紛紛朝著我們二人跪拜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我心情微妙。


    我坐在暮長歌大腿上,看著下麵黑壓壓跪拜著的官員們。……我聽著他們喊“吾皇萬歲”。


    然而,


    身為帝王的暮長歌隻顧著調戲我,


    (\\u003d_\\u003d)完全沒什麽搭理他們的心思。


    3.


    我聽著他一口一個“愛妃”的喊我,……我心裏一言難盡。


    我微微一偏頭,我的鼻尖就觸摸著他的白潤漂亮的鼻梁,……


    我輕聲呢喃道:


    “臭小子…你蹬鼻子上臉……知道麽…”


    這麽多人麵前,-_-||叫什麽愛妃呀,


    “……你真是…被我慣壞了。”


    4.


    暮長歌的雙臂囚禁著我的腰肢。


    他似有若無地用它頂了頂坐在他腿上的我,…然後,他很無辜地朝我歪了歪腦袋。


    他俯在我耳畔,笑眯眯地答道:


    “可不是麽。”


    就是師尊把我慣壞的。


    我:“……”


    5.


    我安撫著他。


    我抬起手心,輕輕握緊了他圈禁在我腰身的手臂,以此和他表示:我不掙紮。


    然後,我輕聲問他:


    “陛下(◎_◎;),人家喊你‘吾皇萬歲’呢,…你都不搭理人家?”


    我:“一般來說,按照電視劇裏麵演的,比如甄嬛傳啥的,……”


    “你現在(?o?),是不是該喊一句‘眾愛卿平身’???”


    暮長歌笑眯眯地:“不如師尊來喊。”


    我:“……”


    我扯了扯嘴角:“哥,別醬紫。”


    我:“你才是魔界老大,好嘛。……我一個仙族……你……”


    “……”暮長歌愛戀地蹭了蹭我的頸窩。


    他十分貪婪地嗅著我身上冷冽的鬆香。光嗅還不夠,……他還咬我。


    我被他咬著咬著,感覺倆人又要起反應了,…我剛想製止他,真要做,等迴頭再來,


    卻倏地聽見他輕聲喃喃道:


    “當年,……”


    “我在天穹宗的宗門弟子演武大比裏,”


    “拿了第一名。”


    6.


    聽到他突然提起當年的事,我疑惑地打了個問號“?”。


    就聽他繼續朝我呢喃著:


    “在那次天穹宗弟子演武大比中……”


    “暮長歌第一名,韓疏淺第二名,晁雀德第三名。”


    “於是,韓疏淺後來當了五長老,晁雀德當了六長老。”


    他埋首在我頸窩裏,不停地笑:


    “而師尊您問我,”


    “要不要和您一起並列天穹宗大長老。”


    7.


    我:“可是你拒絕了。”


    暮長歌笑得乖巧:“是啊。”


    我:“行吧。”


    我知道暮長歌的意思了。


    8.


    我:“當年,我讓你和我一起當天穹宗大長老,你不要。;”


    我:“如今,你讓我和你一起當魔界帝王,我不要。”


    我:“咱倆真是……不謀而合。”


    “……”暮長歌笑著。


    他撫摸著我的腰身,倏地輕聲說道:


    “是啊…也算是還了師尊了。”


    9.


    我怔愣了下。


    我隱約覺得,這句話很不對。……我又抱了抱他的手臂,


    我嚐試著安撫他:


    “‘還’?…傻孩子,什麽叫‘還’?”


    “為師不要你‘還’。”


    暮長歌聽著我說。


    他不停地笑,笑得純粹:


    “可是,弟子欠師尊欠得太多了。”


    10.


    我越聽,越覺得不妙。


    我越發覺得,這孩子心裏頭裝了太多東西,沉甸甸的,沉得他喘不過氣,……可是,他又從來都不和我說。


    還是說,是我自己不夠關心他了嗎?


    ……


    我連聲哄誘他:


    “長歌乖……真的,你什麽都不欠我。”


    暮長歌笑得溫順。


    可是,他語調卻不容置喙:


    “我什麽都欠你。”


    11.


    可他又很溫柔地親了親我的眼瞼:


    “沒事。…師尊不必憂慮。”


    “等弟子還清了,”


    “弟子便終究能和師尊並肩了。”


    12.


    我後來才知道,


    對於暮長歌而言,


    這是一場無比漫長的追逐。


    ……


    長達十數年。


    13.


    十數年的光陰,對於上萬歲的我來說,


    恐怕不過隻是彈指一揮間,……可是,對於二十多歲的暮長歌來說,


    卻是一輩子。


    14.


    而如今,


    他似乎、終於…


    ……要看見旅途的終點了。


    15.


    暮長歌舔了舔我的喉結。


    迴憶起當年的事情,他唇角揚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哈哈哈……也就師尊您才想得出來。”


    “漠顏那廝當時那個表情啊……嗬,我要是真的答應了您,和您一起當天穹宗大長老,”


    “漠顏肯定得撕了我。”


    16.


    暮長歌:“嗬,漠顏當時滿臉都寫著【暮長歌區區一個魔族賤種,怎配當第一仙宗的大長老?!】【寒心師弟你怎麽提得出來的?!】……”


    “……嗤。冥頑不化。”


    我捏他的臉:


    “(>皿< )不許這樣說你師伯!”


    “……”暮長歌笑眯眯地改口、一秒和我投降:


    “弟子什麽都沒說。”


    17.


    魔界官員們朝著龍椅上的暮長歌俯首稱臣,他們全都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趁著沒人注意,悄悄抱過他的腦袋,親了親他的嘴唇,


    我於是繼續安撫他:


    “所以,…你小子還上不上朝了?”


    暮長歌埋首在我肩窩裏,


    他哼哼唧唧地朝我撒嬌討歡:


    “上什麽朝,”


    “上師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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