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暮長歌呆了下,人都僵住了。


    我心道你不是不想喝酒嗎,我偏給你喝。


    我將他摁在榻上親,酒氣全都渡進了他口中。然後趁他反應不及,我隨手翻身下榻,竄到桌前,一把抱了壇酒就又奔了迴來。


    暮長歌怔了下,立刻起身想要攔我,然而我抱起酒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咕嚕——”一大口,


    他一手拉住我手腕,都做好了準備要一掌狠拍我背上、逼我將酒水嗆出,


    卻不想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將他倒扯了過來,


    然後我迅速鬆開他的手腕,轉而捏住了他的下頷。另一隻手按著他腰身,又將他壓倒在榻上,又親他一次,口中含著的酒水盡數都喂給了他。


    暮長歌:“……”


    2.


    我的吻帶著濃烈的酒氣激蕩在他的口腔,將他所有的氣息攪亂得一塌糊塗。


    他氣血方剛的少年的心,隨著我雜亂無章的、肆意而濕潤的深吻而劇烈地震顫著,我卻一無所知。


    我隻是自顧自地,醉醺醺地將他硬壓在竹榻上,


    酒水在他被迫接吻的唇舌間激蕩,酒精醉人的味道和他對我的無盡愛戀糾纏在一起,癲癇成一幅狂亂無章的畫卷,


    瘋狂又濫情。


    ……


    ……


    暮長歌被我親得、一顆青澀的心裏所滋生出的無窮狎念,是我至今都未能深知的。


    我暈乎乎地俯身在他身上,滿腔的酒氣隻往他唇裏灌,讓他“占有我”和“被我占有”的欲望得到了雙重的極度滿足。


    我胡來的雙手隨意地擰在他的衣襟上,興頭起了,三兩下就能把他當場剝光,


    我輕而易舉就能把他一次次搞得整個人淩亂不堪、狼狽不已,然後再隨手抽身,毫無留戀地起身離開。


    ……


    暮長歌在這一瞬間,內心有一種極隱晦的、屈服於我的滿足感。


    3.


    他被我強行喂了兩口酒,一次是酒氣,一次是幹脆一大口酒。


    暮長歌緩了片刻,一隻手撐在榻上,一隻手手背半捂著嘴唇。


    半晌,他一條腿支在榻上,一條隨意地撂著,


    望著眼前的我,他神情幾分赫然、複雜得一言難盡:


    “師、尊……!”


    他後來和我說,說他那時年紀輕,意氣風發,


    少年人的臉皮薄得很,卻給我一下子連親了兩迴,……心都燒了。


    但他知道我這廂是撒酒瘋,不能當真。暮長歌心裏定了定,深吸一口氣:


    “好。這酒……我喝。…你別喝。”


    我登時喜笑顏開,特別爽快地把手裏抱著的酒壇捧給了他,


    他看都不看一眼,接過酒壇,唇瓣壓在壇口,嘴一張,仰起脖頸,咕咚幾下就飲盡了大半壇酒。


    他神色自若地將空掉的酒壇“哐當”一聲放在了床榻旁的地板上,抬眸看著我在他跟前眼巴巴地等著他犯醉,不由得好笑:


    “誰像你,酒量那麽差。”


    我不服。怒氣衝衝,又抱了一大壇給他喝。


    他三兩下喝了幾口,很快又給我喝得一幹二淨了。兩大壇酒下肚,他看起來一點醉意都沒有。


    我氣得直跳腳,剛想給他抱第三壇酒來,卻突然被他拉住了一條臂彎。


    “蕭寒心,”


    他兀地喊我一聲,然後突然狠狠一拉,將我整個人都帶到了榻上。


    我恍恍惚惚,沒意識到他竟不喊我師尊。


    我突然被他拉著臂彎,整個人都被他壓在了榻上。


    我迷迷瞪瞪地瞪著他,心裏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就看暮長歌一手按著我一邊臂彎,另一手壓著我一邊肩膀,


    他俯在我身上,慢條斯理地:


    “師尊……我可是魔啊。”


    “魔種可不比您的劍骨那般金貴。您的劍骨有多怕酒,弟子的魔種就有多嗜酒。”


    他黑漆漆的目光緊盯著我:


    “……我喝再多都不會醉的。您死了這條心吧。”


    我:“……”


    3.


    我迷迷糊糊地“哦。”了一聲。暮長歌看我這樣,就知道我那股酒瘋的勁兒應該已經過了。


    現在灌醒酒湯是最好的時候。


    他鬆開壓著我一條臂彎的那隻手,然後熟稔地指尖一動,一碗醒酒湯就來到他手裏,


    他仰頭將醒酒湯盡數含入喉中,然後一手按著我的後頸,閉眼俯身,唇瓣覆了上來,將醒酒湯喂入我口中。


    “……唔。”我難受地哼了一聲,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隱約感覺哪裏不太對。


    我開始想推開他,卻根本推不開。他的手摁死了我的後頸,根本不給我後退、縮迴的機會,讓我動彈不得。


    我醉後不用修為,性格也稀裏糊塗。隻能由著他半親半喂地把醒酒湯都灌給了我。


    等他終於喂完了,我也累了。在他懷裏就“zzzz…”地唿唿大睡過去了。


    4.


    數年後,暮長歌的大殿裏。


    “……”我一臉麻木,聽著暮長歌給我講完了在這張客棧竹榻背後的“酒後小故事”,


    心裏千言萬語,隻覺得槽點太多不知從何吐起:


    這特喵是什麽(?д?; )酒後亂性嗎?!


    暮長歌當年才幾歲,滿十八了沒?沒!未成年人啊!


    ?(\\u0027?д?\\u0027)?我也下得去嘴啊!!!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


    ……


    暮長歌默默地看著我像便秘十年一樣的猙獰臉色,欲言又止。


    我一邊牽著他的手,一邊摸了摸自己(似有若無)的良心,難得有了那麽點兒負罪感:


    不是吧阿sir,暮長歌才那麽小一點的時候……就被我摁在榻上親?


    他很小就暗戀我是一迴事,我主動招惹未成年人好像又是另一迴事,……


    我是不是該……對他負責?


    “……”我頭疼地扶額,覺得在聽完自己跟暮長歌的這個事故、阿不、是故事之後,自己這輩子都不敢碰酒了。


    5.


    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真的有人跟他的徒弟在幾十張床榻上都發生了類似這樣的小小事故吧?


    ……我不敢想象、三觀俱碎地看著殿裏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的幾十張床榻,


    我一手牽著暮長歌,另一手顫顫巍巍地指著一張看起來戰況極其激烈的床:


    “你、……你告訴我,咱倆在這張床上,又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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