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很難受。


    卻不知道這難受是因為被按在翡翠瑪瑙無數的天價壁畫上親了半天、親得難受,還是因為暮長歌盯著我的目光如有實質、燙得人難受,還是因為……因為別的什麽。


    口腔裏全是曖昧纏綿之後的氣息。……我極不自然地別過頭去,抬腿給他就是一腳:


    “什麽叫‘不會對我怎麽樣’……!你還想怎麽樣?”


    “……暮長歌,反了你了!”


    他給我一腳踢在腹上,卻寂然不動。他望著我、抱著我的腰身,喘出的熱氣炙熱繾綣,神情卻很平和,沉著得安若磐石。


    我卻難免煩躁:才說沒幾句,我就發現自己現在是真不想、真不能、真不該開口講話,


    一開口講話,口腔裏和他接吻之後的津液就直往我喉底鑽,……像是被繼續侵犯在我的喉嚨深處似的,逼得我一陣一陣的直難受,


    我真該那時候一把推開他,這樣就不至於在此時感到不安。……尤其是被他這樣給盯著,讓我很有一種、……全身上下、由裏到外、什麽裝飾都被他慢騰騰地剝開了,


    一絲不掛地暴露在他眼前的感覺。


    2.


    完全不想說話。


    但是我又想讓小破孩子立刻走開,給我拿杯漱口水來。


    於是我朝他不停比手畫腳,用肢體語言表達我對他的痛斥:


    我:“……(瞪著他,右手伸出食指,狠狠指向走廊一邊)”


    意思:給我走開!


    暮長歌看著我:“……”


    我:“……(兩隻食指對稱比劃,大概比劃出了一個長方形的模樣)”


    我:“……(一隻手虛虛地握住了長方形的位置,像是空握著一個杯子,然後微微仰頭,做出一個‘噸噸噸’喝水的動作)”


    意思:我要喝水!


    暮長歌看著我:“……”


    我還在納悶,這傻麅子到底看沒看懂我的意思?


    就聽到他踟躕片刻,很小聲地:


    “弟子等下就滾,給師尊拿水。……”他看懂了。


    他頓了頓,不抱希望、又存著僥幸心理地:“……就再親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我:“……”


    3.


    在我氣得一腳踹中他的小帳篷之前,暮長歌終於識趣地後退一步,躲開了我的腳。


    迎著我極其兇惡地寫著“再敢親一下把你逐出門戶!”的森森目光,暮長歌抿了抿唇。


    他覺得我沒開玩笑,隻得見好就收。他識趣地鬆開了我的腰身,然後,手心一翻,一杯水就落在了他手中。


    “……”我差點忘了,這小子修為高得離譜。


    他拿水根本不需要靠走,憑空一拿就有。甚至還另外準備了一個空杯,方便我吐出漱口之後的水。


    我接過水,“咕嚕嚕…”含了一大口,


    冰涼涼的水在我口腔裏滾了幾圈,然後又被盡數吐進了空杯子裏。感覺好多了。


    我把剩下的水喝光了。


    暮長歌盯著我吐出來的水,不說話。


    5.


    我心氣平了,又開始笑嘻嘻地逗他:


    “怎麽,連本尊吐出來的水都想喝?”


    他小心地看我一眼,默默地把水收了起來。


    我有些好奇:收起來了?


    我:“你……”


    我突發奇想:“你該不會有一個專門的房間,來私藏我所有用過的東西吧?然後想我的時候就往裏麵撲,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哈……”


    我本來隻是隨口開個玩笑,卻發現暮長歌麵色一滯,瞬間僵在原地。


    我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我不可置信地:


    “你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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