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這一削切未中,急忙轉身雙手握住刀柄,往迴猛的一帶,隻見這長刀被這外削之力和迴甩之力帶得扭曲,竟將劉冬兒盤在刀身當中,無法逃脫,這一招便是那破陣斬馬十三式中極難運用的擒拿技法。劉冬兒心下大駭,沒想到這剛猛長刀竟如軟劍一般能迴轉卷擊,急忙想縮身退出刀圈,那李福的冷臉突然現出一絲笑意,原來他正等著劉冬兒縮脖這一下,雙手便又猛的一擰一抽,利用猛力將刀身縮緊,刀刃內卷,這長刀竟如軟鞭一般勒向劉冬兒脖頸,這便是破陣斬馬十三式中最為詭異的絞殺技法。


    “冬兒!頭千萬別動!”包一庖大聲喊道,他深知這唐刀絞殺技法的絕妙之處和破解之道,自是他二哥羅通文講與他的,這長刀絞殺往往讓人心生恐懼,縮身遁逃,可越是要躲要逃,便是越會被那內卷刀刃帶到脖頸,不免被卷去頭顱,可這長刀畢竟不是軟鞭,靠猛力內卷,卻是決計卷不到脖頸那麽細,否則早就折斷了,隻要不躲不閃順著刀圈運動之勢等在那裏,這刀內卷之力轉瞬就會反彈而開,便是化解了這唐刀絞殺的技法。


    劉冬兒聽包一庖這一喊,心中早已沒了主意,眼見刀圈越縮越緊,刀刃已到頸前,心一橫,眼一閉,便是再不動彈,嘡的一聲,刀身果然自行彈開,並未傷及自己,可那刀刃卻離哽嗓隻是毫厘之間,當時若急於躲閃,此刻早已是人頭落地了。


    包一庖便在此刻出劍擊來,因為他深知這唐刀絞殺技法還有一個致命弱點,便是在這絞殺技法被破,刀身反彈而出之時,之前這李福的長刀往往無論進退無論攻守全在持刀人的控製之下,而此絞殺技法刀圈反彈而出卻是處於失控狀態,持刀人必用全身氣力控住反彈的刀身,否則長刀便會崩開手掌,這手腕腕骨也定會被崩裂,這時敵人若不死,攻向持刀人,便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眼見包一庖這劍已刺向李福心窩,可李福此刻正在運力控刀,哪還動彈得了半步,便是要被那短劍紮個透心涼,隻聽當的一聲,獅子頭許震此刻也已出刀,格開了包一庖這要命一劍,將李福救下。


    許震、李福和包一庖、劉冬兒各自退開,李福這小白臉蛋已被嚇得又白了一層,全無血色,怒視著包一庖,喊道:“你!你!你!”隻說出三個‘你’字,卻再也吐不出其他半個字,心中恨這包一庖竟能知曉自己唐刀門破陣斬馬十三式的破解之法,險些要了自己性命。


    而此刻的包一庖卻不理會這李福的臉色變得是如何難看,隻是看向劉冬兒,還是問的那句:“你沒事吧?”


    “沒事,”此刻的劉冬兒雖也還是迴的那句,眼裏卻是滿含著淚水感激的看向包一庖,“你又救了我一命。”


    “你剛才不也救了我一命。”包一庖笑道。


    “我不是救你!”劉冬兒流出淚水,有些惱怒道:“我隻是等他露出破綻……”


    包一庖不等她說完便仰頭哈哈一笑,大聲道:“我也是!”


    這時,許震大聲說道:“包三哥,看來我們大師兄跟你說了很多唐刀門中的密事,李福師弟才會著了你們的道,否則你二人早就死在他的刀下了。”


    包一庖笑了笑,迴道:“生死搏殺,哪有那麽多條條框框,活著便是活著,死了就是死了,你那李福師弟用長刀打一手無寸鐵的女子,這又算是什麽英雄好漢,有本事咱們都放下手中刀劍,比試比試這拳腳上的功夫如何!”


    許震本意是想譏諷包一庖和劉冬兒以二敵一,還屢次偷襲,甚至借著知曉本門技法之漏洞暗施毒手,十分卑鄙無恥,行徑惡劣。可被包一庖這麽一說竟也答不上話來,自己兄弟二人若真棄刀不用,包一庖還好說,那毒掌漁娘的毒砂掌卻是不好對付了,剛才四虎中的大虎、三虎毒發時的慘狀還曆曆在目,便也不敢托大,答應比試什麽拳腳功夫。


    這時,突從後院中傳出一女子的哭泣之聲:“大人,你便趕緊走吧,不要再管伊娘,我這般無人疼愛的孤苦之人,死在那些惡人手裏,也算是解脫,大人……你便走吧……嗚嗚嗚嗚……”緊接著又傳出一男子聲音:“伊娘莫怕,有我在,定不會讓那些惡人傷害於你。”緊接著那男子似是有意大聲向院外喊話:“你們兩個怎麽這麽磨嘰!唐刀門就這點本事嗎?連個小賊都對付不了!迴頭我便要去找你們羅公良老爺子念叨念叨了!”


    許震和李福聽到院內之人喊話便對視一看,互相默默點了點頭,那許震大聲迴道:“瑞大人放心!我們兄弟這便打發了這幾個賊人,請瑞大人和伊娘稍候片刻!”說罷,轉頭對包一庖道:“包三哥,你確不打算向朝廷投案認罪嗎?”


    包一庖哼哼一笑,道:“少來這假惺惺的東西了,你便還沒你那師弟直爽!動手便是!”


    許震這人心思極其縝密,他既知那包一庖是大師兄羅通文的結拜兄弟,而大師兄又是自己師父唐刀門門主羅公良的獨子,便也對那包一庖好言相待,他在這官場上江湖上見過太多這樣的事,知道有些人不好自己殺,有些事不好自己做,但這包一庖既已點破自己這點心思,便也不再偽裝,此刻已是麵露兇光,惡狠狠的說道:“好!那便送你們歸西!”


    這時,包一庖湊到劉冬兒耳邊悄聲說道:“一會與他二人對決,若你我各自為戰,一人對一人,那你我必敗,即使二人對一人,你我也未必能勝。若想取勝,你便聽好,你我必須相互配合,二人對二人時,將那李福、許震吸引到一起混戰,這唐刀刀身極長,最忌諱己方紮堆,便就施展不開,而你我短劍、雙掌卻可遊刃有餘,那李福心眼兒不多,最是驕傲,剛才險些被殺,怕此刻已是心浮氣躁的很,你我隻管先行合攻那李福,一是用他的身體擋開許震的攻擊,二是趁那李福心神不定之時,先除了他,便可專心對付那許震。冬兒!你要記住,這唐刀門的長刀不僅刀身修長,還很沉重,本是馬上對戰所用,現用在陸上最大的問題就在腳下,使用這種長而重的武器,必須雙手發力,而力的源泉來於腳下,你看剛才李福用刀,很少單腳發力,單手持刀,所以你我配合攻向一人之時,我攻上路為虛,目的為引開或格開長刀,你攻下路為實,目的就是用毒砂掌擊中其腿腳。隻有這般行事,你我若能心有靈犀,配合得當,便是還有萬一之機會,過了這一關。”


    許震此時也湊到李福近前,低聲道:“師弟,這包一庖和大師兄曾經關係甚密,自是打探了很多咱們唐刀門中武功技法的奧妙,一會兒此人由我來對付,你去對付那個女人便是。”


    許震自是了解師弟李福這人心性甚是高傲,你越是說他對付不了,他便是越要搶著上前,果不其然,李福迴道:“這包一庖定要由我來戰,以血剛才一劍之恥!”


    “哎……”許震假裝歎了口氣,道:“好吧,師弟定要多加小心,我盡快料理了那蕩婦,便來幫你。”


    “誰要你幫!”李福怒道:“這麽一個殘廢!我一人便夠!”


    許震點了點頭,說道:“也罷,那就趕緊料理了此二人,瑞大人怕是要等急了。”


    說罷,許震、李福二人便提刀分別攻向劉冬兒、包一庖,包一庖見那二人動手,便要招唿劉冬兒按臨時商定的計劃一同迎敵,可兩人剛剛認識不久,彼此之間的武功家底都互不了解,從未有過攜手配合應戰的經驗,很多事情紙上談兵總是頭頭是道,似乎穩操勝券,可一到了實戰當中就完全是另外一迴事了,自己與劉冬兒定的那些戰術,莫說完全用不出來,便是用出來了,也未必有用,剛才那李福以一敵二都這般難纏,眼下許震、李福同時殺到近前,便是死馬當做活馬醫,與他們拚了,想到此處,包一庖隨口來了句:“為了孩子,跟他們拚了!”


    劉冬兒一點頭,也不答話,腳下發力直衝李福奔去,包一庖持劍緊隨其後,李福本來起手握刀於胸前用的還是那劃擊技法,但見劉冬兒和包一庖一前一後緊挨著衝向自己,心中一樂,便想向給他們來個串糖葫蘆,未等敵人出招便率先變招為刺擊技法,力求一箭雙雕,在師兄麵前也露露臉,找迴剛才丟掉的麵子。


    劉冬兒見李福一刀刺來,便按計劃一塌腰躲過這一刺的同時,向前貼近李福下盤,而包一庖則是一躍而起,避刀同時挺劍刺向李福咽喉,李福見這二人一上一下同時撲來,頓感不妙,自己這一刀本出的是信心滿滿,又快又狠,哪知對方早有準備,不僅避開自己這一刺,還分上下齊攻,自己若是劃擊狀態本也無妨,可隨敵之攻勢從容應變,可現在長刀出手,一時間難以收招,隻得側向急躲,甩頭避劍,同時將長刀向下劈砍,逼那劉冬兒退開,可劉冬兒此刻並未出掌而是先行繞開李福正麵,原來她知自己若處於李福正麵攻擊,即便出掌也未必有效,還會將自己置身於李福和許震的夾擊之下,一掌未中就完全陷入被動,本是自己與包一庖二人合擊李福,到時候就變成了許震、李福合擊自己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彩雲傳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獨孤逍遙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獨孤逍遙喵並收藏彩雲傳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