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還活著,在我被徹底封印前,她被關進了山腳下的地下室,因為她堅決不同意秘黨殘忍的對待她的兒子。”


    路鳴澤很平靜的告訴路明非。


    現實已經這樣,不管路明非做沒做好準備,時代的洪流是不可逆,他將來要作為什麽樣的黑色皇帝而存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命運就是這樣不可預知。


    路明非再次長舒一口氣,然後在胸膛被刺穿的情況,居然露出了笑容。


    “你告訴過我,沒有人可以殺死黑王,除了新的黑王,所以我死不了對不對?”


    路鳴澤搖頭苦笑。


    作為生命力最頑強的存在,黑王永遠不會被殺死,可這也是他們兄弟的可悲之處。


    他們倆永遠不可能長時間陪伴對方,因為當新的黑王將要蘇醒的時候,就意味著舊的黑王快要死去了。


    這是一個哪怕最古老的龍類也不知道的秘密。


    當年赫萊爾以為那是尼德霍格對雙王共治的背叛,可她卻不知道,她的模板就是尼德霍格的弟弟,象征著新生和希望。


    當時代的統治由巔峰奔向末世,代表著新生和希望的黑王就會降生。


    反之,是一樣的道理。


    他們就如同道教的陰陽魚一樣象征著這個世界的本源。


    但是,作為本源的兩兄弟則是悲劇中的悲劇,因為他們無法像後來的四大君主一樣,兄弟或者兄妹可以長久的彼此陪伴。


    尼德霍格太孤獨了,在經過漫長的交替輪迴之後,就以弟弟為模板,分割身體和力量創造了與自己不相上下,共享龍族世界權柄的白王赫萊爾。


    隻是赫萊爾的叛亂讓他措手不及。


    後來的四大君主和人類從中看到戰勝黑色皇帝的希望,悲劇開始一步步發生。


    路鳴澤曾經無比憎惡自己的哥哥一手導致龍族統治的覆滅,但是,有多憎惡也就有多關心。


    他想要重新一步步的把哥哥推上黑色王座。


    因為當初就算有了赫萊爾,他的哥哥仍然打算將新時代交付到他的手上。


    那個他憎惡的哥哥從本質來說,沒有背叛他。


    “你就是新時代的主宰,沒有人可以殺死你,”路鳴澤看向自己的哥哥,“去吧!先不用管我,殺了貝奧武夫。”


    就算路明非的胸膛被刺穿,他也從來不擔心路明非會死,這個世界能殺這個新生黑王的隻有兩個人,一個已經消失了,而另一個就是他自己。


    可是他也被釘在十字架上,力量就要被耗盡了。


    真正封印他的從來都不是胸口的岡格尼爾,而是新時代的迫近,舊的黑王終將被新生者所取代。


    這就是他們兄弟的宿命。


    所以,誰也不可能殺死路明非。


    或許還有一個?


    路鳴澤突然想到了凱隱,這個本不該存在的東方神明一樣擁有最恐怖的力量。


    可是,凱隱又像是路明非的兄長。


    他應該早就猜到了路明非的身份,可依然把路明非當做小兄弟一樣照顧,那樣純淨的力量和神性,是沒有任何圖謀的。


    所以,說到底,眼下路鳴澤似乎可以放心了,他的哥哥不會再重蹈他的覆轍。


    另一邊的路明非沒有這麽多心思,他隻想知道喬薇尼是不是還活著,隻要還活著,其他的都不重要。


    剩下的他隻需要殺了貝奧武夫就行了。


    至於殺不殺得掉,乃至於是不是對方的對手,他都沒來得及仔細考慮。


    他也不需要考慮。


    因為隻有殺了貝奧武夫,他才能救走弟弟救出媽媽。


    他沒有任何的理由不全力以赴。


    恐怖的力量在整個教堂震蕩波動,胸口的傷勢似乎根本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


    貝奧武夫非常震驚,因為這把櫻紅色長劍外表隻是偽裝,它實際上是那把當初用來重創繪梨衣和貝希摩斯的煉金武器。


    它的主要成分就是對龍類有巨大殺傷力的賢者之石。


    這是他們家族傳承的屠龍利器。


    “你已經覺醒了?”他沒來由向後退了兩步。


    哪怕最堅定最冷酷的屠龍者在麵對覺醒的太古龍皇時也會感到本能的畏懼。


    這是最原始的血脈壓製。


    “這不重要,殺死你本身才重要。”


    路明非用布都禦魂指向貝奧武夫,“今天你必須死。”


    貝奧武夫努力克服心中的畏懼,開始進行龍化,他從來都不怕死,死也要拉條龍來墊背。


    戰鬥在一瞬間就爆發了。


    一個如泥塑雕像一般的古神,一個半人半龍的怪物開始在教堂內捉對拚殺。


    肆意迸射的力量很快就將教堂衝擊的七零八落,隻有那座高大的十字架以及上麵的路鳴澤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龍影和神軀彼此糾纏,雙方的武器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已經掉落在地。


    他們在用最原始的方式進行決戰。


    如果以動作電影的角度來評價,他們之間的戰鬥隻能用野蠻和無序來形容。


    因為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套路和招式,也沒有言靈之間的對抗,隻有最純粹的力量碰撞,沒有什麽美學可言。


    如果有的話,也隻有最極致的暴力美學。


    在尼伯龍根之外,巨龍的咆哮和古神的暴喝都清晰可聞,再加上大地的震蕩,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猜測到裏麵是初代種級別的戰鬥。


    對戰的雙方隻可能是貝奧武夫和路明非。


    “他不是去探路,是一個人在行動。”


    蘇恩曦臉色大變。


    其他人聞言也都開始焦慮起來,不是他們不想立刻進去支援。


    而是沒有路明非的幫助,他們任何一個人都進不去尼伯龍根。


    “怎麽辦?”柳淼淼非常懊惱,她應該早就猜到路明非要這麽做她必須得進入尼伯龍根,因為她身上有讓路明非徹底覺醒的力量。


    她的潛意識中路鳴澤給她灌輸的記憶,隻有她才能讓路明非戰勝最強大的敵人。


    “沒有辦法!”


    一向自信張揚的酒德麻衣一樣六神無主,她根本進不去,有力無處使。


    突然,一陣巨大的噪音傳來,像是一架直升機在快速的向這裏靠近。


    “所有人都隱蔽!”


    酒德麻衣立刻下令,她不知道來的是誰,但不管是誰,都必須警惕。


    因為她們沒有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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