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埃斯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一旁的約克心中一驚,緊跟著他們衝到了陽台之上。


    隻見先前從迷宮發出的號箭喚來如潮水一般湧入庭院的士兵,迅速地將整個庭院塞得滿滿當當,而這些士兵此時的目標不是別人,正是在庭院中瘋狂逃竄的萊茵三人。


    原先三人打算出了迷宮後,借著身上穿著的盔甲混在士兵之中掩人耳目,而弗朗西斯也用變形換了一個模樣,以瞞過那些士兵的搜查。但沒想到他們迷宮還沒走出去,直接迎頭撞上了趕來的士兵。


    人家身為軍人也不傻,自己這邊剛帶著人往迷宮裏走,迎頭撞來了兩個“自己人”,這顯然不可能。結果就是那兩邊一個照麵,二話沒有,直接拔劍大打出手。


    而三人可沒有戀戰的心思,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麽戰神下凡。蘭徹一聲號箭,他們要麵對的至少是原本就已經駐守在庭院外圍的近衛軍,三個人對兩百人,傻子才敢打。從迷宮裏殺出來之後,盔甲上沾染的血跡讓兩人瞬間猶如眾矢之的。


    而且這庭院就這麽點大,兩百個人就是圍個圈都能把他們徹底圍死。三人就是想逃也無處可逃,漸漸地包圍圈不斷縮小,三人背對著,各自亮出武器準備殊死一搏,雖然他們心裏很清楚這一戰幾乎沒有勝算,但是總不能束手就擒。而且萊茵有信心,隻要撐到克裏斯那邊完成法陣,自己憑著“魔人”藥劑的爆發力至少能衝出重圍。


    而此時,侯爵宅邸的陽台上埃斯特的喊聲卻將眾人的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這才讓萊茵和威廉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克萊因在看到庭院中這樣的的情況之後,也明白了埃斯特這位陌生精靈此時的用意。演戲嘛,這事他也是老手了。


    “都……都住手!”克萊因聲音微微顫抖,繼續保持著臉上慌亂的神色,手上還象征性的掙紮了幾下,“放他……他們走……走,都聾了嗎?!放他們走啊!”


    一旁的約克此時也是看明白了,也是心血來潮硬要來插上一腳,抓住埃斯特的胳膊就開始喊:“放開我家主人!”不過埃斯特對於他這拙劣的演技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一腳將其踢迴了房間之中。


    士兵們看著克萊因被挾持,一個個頓時沒了主意,雖然他們的指揮權握在蘭徹手上,但是身為休門的士兵,克萊因才是他們效忠的對象。盡管這位領主平日裏沒幹什麽事,但他的身份就擺在那裏,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任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無奈之下,士兵們隻能為兩人讓開一條通路。


    而埃斯特則是始終“挾持”著克萊因,直到萊茵和威廉帶著弗朗西斯進入宅邸後,才退迴了房間之中。而庭院內,士兵們並沒有退去,昏迷的蘭徹已經被他們找到,而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指揮官清醒過來後下達命令。


    ………………………………………


    “唿~下次要做這種事就不能事先提個醒嘛?萬一露餡了怎麽辦?”克萊因抱怨道,不過對於剛才的表演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埃斯特卻說道:“放心,沒有下一次了。”


    約克倒是沒臉沒皮地說道:“我的戲份才是點睛之筆好嗎?領主被挾持就要有下人的襯托才有緊張感,詩歌和戲劇裏麵都是這樣的套路。”


    “得了吧,你也就能說,剛剛看你一出來我都快笑出聲了。”此時萊茵三人也已經在侍女的帶領下找到了克裏斯所在的房間,還沒進門就聽到約克在吹噓剛才的表現,他也忍不住吐槽了一番,隨後便問起了克裏斯,“準備的怎麽樣了,再拖下去蘭徹可就要醒了。”


    “不急,先確定一下需要傳送的人數,你、我、埃斯特、威廉,還有這位是……?”克裏斯問道。


    “弗朗西斯,這次他可幫了不少忙,當然也是要一起走的。”萊茵迴答道。


    “我!還有我!”約克連忙舉手示意,“你們在我旅館外麵殺了這麽多人,用不了多久蘭徹就會知道我是你們的同夥,現在的休門我可不敢再待下去了。”


    聽罷,克裏斯又將目光鎖定在了克萊因身上:“你呢,侯爵大人?不打算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能走去哪?”克萊因搖搖頭,低聲說道,“身為領主我怎麽可能一聲不吭地就離開自己的領地,你讓我的子民們怎麽想。”


    “可是蘭徹……”克裏斯有些擔心。


    “他能拿我怎麽樣,我被挾持這是在場所有士兵都看到了的,我這是為了自保,他還能要我命不成?”克萊因苦笑道,“而且他要是真敢要我的命,我還能活到今天?”


    關於蘭徹,克萊因對他最基本的認識就是渴望權利,但是偏偏他這個人本身又沒有去獲取權力的資本,隻能假借別人之手。就比如現在,蘭徹手中的權力是他的嗎?不是,這份權力是建立在克萊因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支撐起領主責任的前提之上,所以他才會不斷的打壓克萊因以及其父親的舊部,以削弱克萊因的勢力。但同時,他又不能真的將這權力從克萊因手中奪走,一旦克萊因身亡,那麽王國就會派另外一名外來的貴族接手休門領主的位置。到時候,蘭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


    克萊因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才會毫無顧忌,可以說隻要再給他幾年,他就能反過來製衡蘭徹。不過到時候一切都說不準,萬一哪天蘭徹心一狠把他一殺,憑借著自己對軍隊的掌控力,完全從王國中獨立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這就是克萊因現在會選擇幫助克裏斯他們的原因,他需要一波助力,能夠幫助他將蘭徹從休門的權力巔峰推下來的助力。


    見克萊因有恃無恐,克裏斯也不再多說,魔力匯聚於手中,淡藍色的魔力之花在她手中含苞待放,到這一步克裏斯似乎才想起了自己一直遺漏的一件事:“萊茵,我之前給你的圓盤你是不是還帶在身上?沒有那個東西做定位,我們傳送的地點可能會有些偏離。”


    “放心,我已經讓凱麗姐把東西先帶迴岩城了。”


    “那就好。”


    將魔力之花放到事先擺好的法陣中心,構成法陣的幾塊晶石瞬間被魔力點亮,散發出柔和的光。克裏斯輕誦咒語,但時間過去許久傳送門依舊沒被打開,焦慮讓克裏斯的額頭滲出了一絲汗水。


    “什麽情況?”萊茵問道。


    “我找不到圓盤發出的魔力坐標,你之前有沒有發現圓盤有什麽異樣的地方?”克裏斯連忙詢問道,要是找不到原因,他們就都得留在這等死了。


    “額……圓盤中心的寶石在我們從半人馬營地逃出來的時候沒了光亮,就是因為這個,我擔心你這出了什麽問題就帶著埃斯特來休門了。”


    “那是我留在在上麵的魔力標記,大概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中午!”


    “也就是從我進入休門開始,難道……”


    克裏斯似乎想到了什麽,再一次閉上雙眼,而這次她則是將精神力向四周發散出去,總算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自己的精神力一到城市的邊界,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一樣,無論怎樣都無法衝破。但是克裏斯又發現城牆上的士兵們卻不斷的在這道屏障上來迴進出,看來這堵牆對於蘊含在身體中的精神力並沒有影響,而且自己的精神力在觸碰屏障時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看來這東西也不是針對像她這樣能夠使用精神力量的術師,倒類似於許多詛咒中所用到的靈魂牢籠。應該是蘭徹想用這個方法來困住一些東西


    而說起詛咒,克裏斯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擅長此道的半人馬,看來蘭徹和半人馬之間的聯係還真是密切的很。


    “應該是一個詛咒形成的靈魂囚籠,我的精神力出不去,沒辦法將傳送地點控製在休門城牆以外的地方。”克裏斯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詛咒?”聽到這個詞,萊茵、威廉、埃斯特和約克四人同時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弗朗西斯。


    “你們知道這東西?”克裏斯問道。


    “當然,而且那個被詛咒所困的人就在你眼前。”


    克裏斯心中一喜:“那就好辦了,這個詛咒算不上強大,隻要找到源頭憑我的能力還是有辦法的。不過我需要一些時間。”


    “那最好快點,”威廉在陽台上看著庭院中出現的那張熟悉的臉和整裝待發的士兵,提醒道,“蘭徹已經醒了。”


    …………………………………………


    庭院中,半個腦袋包著紗布的蘭徹坐在人群中,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難看到的了極點。這一次可以說是他人生之中最恥辱的時刻。被自己的手下背叛,在自己曾經最瞧不起的人麵前被打到不省人事。如果換個人,自己的命可能都已經交代在那了。


    “兩百個人,抓不住三個人?你們都他媽是飯桶嗎!看著克萊因領主被挾持,連一個敢站出來說話的人都沒有!你們還配當休門的士兵嗎?”蘭徹對著庭院中所有的近衛兵怒吼道,“你們說那些歹徒會傷害領主?他們敢嗎?他們要是傷了克萊因一根頭發,他們能出得了這休門?我現在給你們十五分鍾的時間,攻下這幢房子,讓領主看看他的士兵是英勇的,是無所畏懼的,是戰無不勝的。”


    蘭徹的一段話給了士兵足夠的理由,也徹底的激發了士兵的鬥誌,震天的吼聲響徹庭院。而蘭徹知道,克萊因和他們就是一夥的,根本不可能會有什麽危險。


    “一隊,圍住庭院的所有出口,不要讓任何可疑的人出去;二隊,護送宴會的賓客離開這裏,記得確認每個人的身份;三隊、四隊,拿好武器,準備攻樓,隻要有人敢阻攔,當場擊斃,直到救出克萊因領主。”


    “是!!!”


    頓時,呐喊和盔甲碰撞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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