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坐在昏暗的房間裏,當陽光照在桌麵上的紙張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亮時,忙了快一夜的他總算是可以伸個懶腰了。說來也是奇怪,昨天一整下來自己是戰戰兢兢可是把自己累得夠嗆,可到了晚上睡下還沒多久就又醒了過來。既然睡不著了,那就隻好趁夜提前規劃一下關於“dc區”的開發了。


    踏出房門,迎麵撲來清爽的晨風,而迎麵走來的便是昨日一同奮戰的戰友。


    “伍茲,一大早的,怎麽有時間來找我?你沒有向薩羅將軍匯報工作嗎?”


    “就是匯報過了才來找的你。別這麽多廢話,快!跟我進城!”


    見伍茲這火急火燎的樣子,格萊大概有點猜到他這次來的目的:“是不是關於昨天找到的那些走私兵器?”見伍茲點了點頭,他也是立刻穿上鞋子準備出發,“走走走!一會兒路上你給我把詳細的情況說一下。”


    格萊剛打算動身,身後的房門中卻飛出了一套禮服砸在了他的身上,格萊一迴神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一身亞麻縫製的睡衣,尷尬地撓了撓頭:“得,一急真是什麽都給忘了。葉,下次有事你就不能用說的嗎?還有,你什麽時候進來的?”邊說還邊穿著自己那身貴族的禮服。


    “就你那注意力,在工作的時候就是有人架把刀在你脖子上你都沒反應!”看著格萊那穿個衣服都是手忙腳亂的,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出房間站在格萊的麵前把他的衣服又仔細的整理了一番,“都已經是男爵了,就不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嗎?”


    伍茲尷尬地站在一邊,一直有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好像自己的嘴巴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格萊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耽誤時間了。


    “葉,別弄了。時間不多,伍茲我們出發吧。”


    格萊撥開葉的小手,轉身正要和伍茲離開,葉卻又拉住了他:“葉,你……嗚嗚”剛迴頭張嘴,一根棒狀的麵包就已經堵上了他的嘴。


    “好了,你走吧!”在鬥篷的遮掩下雖然看不到葉的表情,但是語氣中隱隱透著一絲笑意。格萊扯下一塊麵包在嘴裏嚼了嚼,臉上的無奈中透著淡淡的寵溺,嘴裏含糊地喊道:“走啦!”


    說完轉身便拉著伍茲跑向了神佑城。


    …………………………………………


    高閣上,女王座室之內空蕩得看不到一個走動的人影,一襲長裙著身,珍妮靜靜地端坐在那高大純白的雲石王座上也是百無聊賴。這一大早的,所有人都在忙著處理昨晚留下的問題,哪兒會有空來這兒上報,就算是有那也是下午的事兒了。


    看著自己身旁這位麵容清瘦,身著黑色盔甲,帶著鐵色麵具的女王之刃護衛,珍妮也倒是來了興致問起了他的近況:“托裏亞,你有多久沒有迴來了?”


    “迴女王,快有十四年了!”


    “你的眼睛和臉上的傷好點了嗎?那傷疤能去就給去了,作為我的近衛,儀容也是要注意的,總不能一直帶著這麵具吧?”


    “這是曾經的教訓,要是沒了,我怕以後就想不起來了。再說了,王國能幫我把右臂裝上義肢有能力繼續守護在您左右,我也不在索求些什麽了。”


    “這對你不公平……”


    兩人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大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薩羅和奧德裏奇兩人正神情嚴肅地並肩向著王座走來。


    “今天真是稀奇啊!薩羅將軍和奧德裏奇大臣一同前來,還真是難得一見。”見兩人正要施禮,珍妮也是讓兩人打住,“你們能一起來找我想必事情不簡單,這些多餘的事就不必了吧!有事兒直說。”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還是薩羅先開了口:“女王陛下,昨晚的事兒您想必也清楚,參加行動的軍隊在‘dc區’渡口的貨船上查出了一批遺留的走私兵器,今早據參與了行動的伍茲下士報告,那批貨物的交易對象不是別人,就是已經入侵王國的半人馬部落。而且其中負責轉手的人是休門集聚地的軍事指揮官——蘭徹。”


    “遺留?也就是已經有一批兵器被送出去了?”話語間,珍妮立刻注意到這個問題。


    “是的,是在昨晚行動時送出去的!”


    “那你的意思是應該打算怎麽辦?”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要如何解決才是他們現在要考慮的,珍妮也是開門見山,毫不拖遝。


    “在王國境內全麵通緝這次的主犯——侯斯頓·鐵錘,負責轉手的蘭徹也得一並徹查。而半人馬方麵……他們如此大量的收購兵器,肯定是要有大動作。如果他們要打,那肯定是已經有足夠的實力,要是讓他們先動起手,那我們在各地的軍隊就會陷入被動,到時候在想要組織起有效的反抗恐怕也不會有好的效果。所以,女王陛下,我的建議是主動出擊,隻要把主動權掌握在手裏,那麽僅憑這些半人馬也翻不出多大的風浪!”


    而薩羅的話在珍妮的耳朵了裏,隻用一個字就可以概括:打!而且還是態度極其堅決的“打”。可另一位位高權重的人物還沒開口,她也沒立刻做出決定,她的目光禮貌性的停在了奧德裏奇大臣那張愁眉莫展的臉上,這事還牽扯到了他的親人,珍妮倒是要看看這位老臣會是怎麽樣態度。


    “大臣,你的意見呢?”


    “女王陛下,這件事兒對內,我和薩羅將軍的意見一致,通緝主犯侯斯頓這是毫無疑問的,蘭徹雖然是我的侄子,但是如果有問題那也得徹查到底,至少不能再讓他有機會和半人馬合作。但是,對於半人馬方的態度我和薩羅將軍持反對意見,且不說近年來留在王國境內的半人馬實力如何,是否有所增長或者衰減,但是在獲得這些武器補給後至少也是和三年前的實力大致相同。您要想,三年前的那次肅清行動我們可以說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花了如此大的代價才獲得了暫時的安寧,我們不能在自己休養生息的時候強行開戰!自那時起,我們開始擴大征兵,到現在才堪堪恢複到三年前的實力。而且據上個季度上報的軍隊在職人員的名單中,參軍不到一年的新兵就占據了整個王國軍一半的人員配置。他們既沒有經驗,作戰實力也有待商榷,這時貿然的開戰恐怕到時候會重蹈三年前的覆轍!”


    “那你的意思是要和半人馬講和?”聽奧德裏奇這意思,薩羅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錯,他們要的無非就是糧食和土地,我們也不是給不起!隻要能把握好那個度,就不至於讓他們的實力增長的太快。隻要再過幾年,等到現在的年輕人們都成長起來,再加上後續補充的兵源,那時我們就不愁消滅不了這些禍害!”


    “可笑,既然能夠現在解決,為什麽要拖?現在軍隊裏是老兵帶新兵,有經驗豐富的前輩給他們當向導,同樣也能發揮百分百的實力!”


    “薩羅,別以為我是文官你就以為我不懂軍事,我當初也是入過伍,當過兵的!一個兵,有無實戰經驗那是可是天差地別。有老兵帶著又怎樣?老兵能指揮到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上嗎?”


    “那照你說的和談,然後休戰,那些新兵們連仗都沒得打還能成長成什麽樣兒?啊!你以為就光躲在城牆裏拿著武器在那傻練就能練出精銳來?,就你這樣還敢說你懂軍事?而且我們主動和談,這消息傳出去,軍隊裏的那些有誌向報國的新兵們會怎麽想,王國的子民們又該怎麽想?別說三年,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我們都別想讓半人馬滾出我們的王國!”


    這一時間,兩人是吵得不可開交,到最後就差沒用吼的。珍妮看著這兩位各抒己見的重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任由這兩人這麽吵著。不過她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一絲微妙的笑容,兩人的爭論始終沒有令改變她這副平靜的模樣。


    而就在薩羅和奧德裏奇之間火藥味兒正濃時,伍茲和格萊也總算是趕上了這場“曠日持久”的爭論。


    薩羅見兩人來了,立刻把話轉到了他們身上:“正好,兩個發現此事的小輩也來了。奧德裏奇,我們不妨聽聽他們的想法?”


    奧德裏奇也知道這麽吵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隻好先答應道:“好吧!”隨後兩人便將各自的觀點告訴了格萊和伍茲後,等待著他們的意見。


    而在伍茲和格萊仔細的思考過後,見伍茲遲遲不肯開口,還是格萊率先發表了意見:“薩羅將軍的意思十分簡單,身為軍人,保家衛國那是軍人的天職。既然我們和入侵的半人馬之間的實力相差不大,那麽不妨先發製人取得先機,正所謂兵貴神速。”說到這兒,薩羅不禁點了點頭,“而奧德裏奇的意見也是穩妥起見,畢竟我們和半人馬彼此之間誰也不了解誰,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做和談然後在有了充分的準備之後在一擊製勝。而關於和談是否會影響到民心……這個可以秘密進行,官方隻要不發布,那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格萊這一番和稀泥一般的發言說得倒是兩邊都不得罪,可是也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立場。珍妮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提拔的小小男爵這般拖遝的態度倒是有些不耐煩了:“格萊,你就別在這兒給我和稀泥了,我要的是你的意見!”


    格萊卻是狡黠地微微一笑:“女王陛下,我最後的抉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您的抉擇才是我們的需要知道的!”


    麵對格萊的這麽一句話,珍妮也是懶得去計較,直接轉過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伍茲:“你的看法呢,伍茲下士?”


    伍茲抬頭看著王座上珍妮這般威嚴的儀容,二人就這麽四目相對了許久,伍茲總算是鼓起了勇氣說道:“我支持薩羅將軍的觀點,或許我們並不能在很短的時間裏解決半人馬的問題,可是至少要給民眾們一個強硬的態度,不能相信著王國政府的人民們失望。要是連這份最基礎的信任都沒了,那這個國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最後的這句話一說出口,伍茲就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所歧義,立馬單膝跪地,向王座上的女王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以表達自己的悔意。可珍妮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就這麽直直的俯視著眼前的這個年輕的下士,淡藍色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就是這麽看著他。


    隨後這位同樣年輕的女王口中悠悠地傳出的話語了眾人的耳中。


    “打當然要打,不過我們內部的問題也得先處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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