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先生,你們骷髏都是這樣吃東西的嗎?”


    瑪格麗特有些好奇地看著邱尚的喉嚨,肉塊咀嚼幾下就被火焰焚燒殆盡。


    “其實大多數的骷髏都不會吃東西,因為不會餓,也沒有舌頭,吃東西就是浪費。”


    “那丹尼爾先生為什麽會吃烤肉呢?”


    “因為我不是骷髏,雖然和他們長得很像,但基本上勉強算是表兄弟。”


    邱尚吃完了最後一塊烤肉,連帶著木簽子一同吞下,用火焰燃燒地一點不剩。


    “為什麽是表兄弟呢?”


    瑪格麗特非常好奇,坐在地毯上,雙手抱膝,眼睛中絲毫沒有剛才被嚇到的痕跡,對於麵前這位丹尼爾先生依舊充滿了好感。


    吃下那串烤肉之後,邱尚幹脆直接也坐在地上,與瑪格麗特麵對麵交談:“他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被某些擁有強大力量的存在複活,而我則是直接從人類轉變成了這個模樣,靈魂沒有留下死亡的印痕。”


    “那丹尼爾先生,真正的骷髏怪,會吃人嗎……”


    “不會,他們喜歡燒殺搶掠,但不會吃人,因為沒有下巴,也沒有舌頭,嚼東西都費勁。”


    “哦……那您以前是做什麽工作的?這個我可以問嗎……”


    邱尚看了一眼瑪格麗特,總覺得這個姑娘似乎又變小了一些,就連說話方式和問題習慣都有些不同,更偏向於幼兒狀態。


    “是海員,開船的,平時就栓栓繩子,拉拉風帆,偶爾釣一會魚。”


    “真可惜……我的老師從小就要求我待在觀星台裏,讓我天天觀測星象,我都看煩了……”


    “所以這次算是你偷偷跑出來玩?”


    “唔……”


    “這次我把你送迴去,下次就不要一個人跑出來玩了,免得讓你老師擔心。”


    “好的,丹尼爾先生,我會好好聽老師的話……”


    “噗通。”


    瑪格麗特直接一頭栽倒,陷入沉睡之中,均勻的唿吸聲傳來。


    “小芸,我是該把她放在床上還是水池裏?”


    「你可以先帶她去照照鏡子,目前我依照觀察到的情況來看,她的靈魂不太穩定,處於逐漸萎縮的狀態」


    邱尚抱起瑪格麗特,走到了浴室的銀鏡麵前,發現其中的她比現實之中還要幹瘦,枯黃且泛白的頭發看起來像是一捧雜草。


    邱尚打開浴缸的放水口,將其中放滿清水,再將她整個放入浴缸中。


    剛一接觸水分,她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所有頭發像是章魚的觸手一般開始舞動,沿著缸壁將她拖入水底。


    緊接著,她身上的衣物開始膨脹,形成一片如同藻類的深綠色環境,直到占滿整個浴缸。


    邱尚觀察了一小會,發現浴缸之中的水分在快速減少,而瑪格麗特身邊的頭發與衣服則持續不斷地發生著律動。


    邱尚幹脆打開了放水的裝置,讓浴缸的水隨時保持全滿。


    瑪格麗特就這麽持續不斷地吸收水分,直到整整三個小時後才睜開眼睛。


    “我記得,你叫丹尼爾。”


    她看到邱尚的第一眼,沒有任何反應,似乎也不是很在意有人看著她泡澡。


    “對,我是丹尼爾,你現在應該算是恢複完全了?”


    瑪格麗特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是感覺到有些陌生,“感覺這十幾天的時間就像是一場夢,很多東西在我的記憶中都有些模糊……”


    “走吧,我們先出去,這地方太小了,不適合聊天。”


    邱尚走出了浴室,瑪格麗特也緊跟了上去。


    趁著開門的間隙,邱尚偷偷瞄了一眼鏡子,其中那個象征瑪格麗特魂體的影子,已經化作了一位戴著眼鏡的成年女性。


    窗外的暴風雨還沒有停歇的意思,風雷之聲滾滾而下,天空的顏色還是鐵一般昏黑。


    瑪格麗特走到餐桌旁邊,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中,平靜地看著窗外的雨。


    邱尚坐到她的對麵,沒有著急先行開口。


    果然,過了一小會兒時間,瑪格麗特先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他們許諾了什麽好處給你?”


    “你指的是送你迴去的報酬嗎?那自然是有關序列的力量。”


    “你一個擁有海潮女神烙印的家夥,還在渴求序列的力量?當心被你的女神拋棄。”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考慮。”


    瑪格麗特那十二三歲小女孩的麵孔,此時表現地非常嚴肅,眼神之中滿是擔憂。


    “怎麽?看你的樣子,不是太想迴去?”


    “這是我的秘密,還請丹尼爾先生不要再試圖打探任何消息,我很討厭和別人說起那座觀星台,以及那個藏在觀星台裏的老怪物。”


    “不不不,我對你的過去沒什麽興趣,我隻是關心,屬於我的那份報酬能否兌現。”


    “我最終也會迴歸那裏,但不是現在。”


    “那我總不能一直帶著你吧,萬一我需要去趟聯邦的西部,那裏可是荒漠,一滴水都沒有,你也要一起跟著?”


    “潔淨的水代表著與群星的溝通,如果那片荒漠之中有足夠廣闊的星空,我是不需要水來恢複力量的。”


    “潔淨的水……海水和外麵的雨水不行嗎?”


    “它們都沾染了神明的力量,對我來說絕對有害。”


    瑪格麗特突然伸出手,從旁邊的餐具架上拿出一根叉子,將它立起,尾部朝下放在桌上。


    “以星空為指引,萬千災劫為羅盤,我召選那伏行於世間的星芒,為我解開疑惑。”


    “當啷。”


    叉子朝某個方向倒下,邱尚看到瑪格麗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丹尼爾先生,現在,我要和你談一樁生意,與之前報酬完全相同,但目的完全相反的生意。”


    瑪格麗特的眼神之中突然亮起一道星光,她趕忙閉上了那隻眼睛,將星光擋在體內。


    “我想要你,在我的力量耗盡時,再將我帶迴艾森特觀星台。”


    “不!”一個突然出現的靈魂接管了她的身體,尖叫著,持續不斷地散發著星光,“你必須接受父與母的恩澤!成為降生於世間的新神!”


    “我拒絕……”


    瑪格麗特忍著那奪目的星光,將自己的靈魂重新拉迴到表層,壓製下所有躍動的星光。


    “我可以將所有力量都交給你,丹尼爾先生,隻要你幫助我拒絕成為……”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半的身體就直接開始抽搐,捂住了她的嘴,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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