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尚一眼就發現了坐在最角落的船長和二副,很顯然他們也看見了邱尚,揮手向他示意。


    “歡迎,客人!想喝點什麽?”


    邱尚沒管店老板的問候,徑直走向船長他們那桌,鯊魚頭正努力擺弄著自己手上的杯子,圓滑的陶瓷酒杯對於他的寬厚手掌來說太難抓握了。


    “船長……這啥情況?”


    船長深深歎了一口氣:“唉……自從你小子當上三副,咱們船就沒安生過……這地方應該是千年前西格瑪帝國與深淵交戰的戰場第一線。”


    “難怪我的海圖上麵沒有記錄,這東西應該是突然出現的,至於為什麽會出現……”


    船長和鯊魚頭都看向了邱尚,倆人的意思很明確。


    “嗯……我也不知道咋迴事兒啊……”


    “這一切都是連鎖反應,如果沒有你的話,海軍的船就不會被咱們留下,女神的沉睡也就不會被打擾,奪心魔要塞也不會被炸,那水域之主也不會發現咱們的行蹤……”


    鯊魚頭罕見地說了一大堆話,聽起來滿是怨氣。


    “所以這件事也與我有關咯?”邱尚的語氣之中滿是無辜。


    “我當年也有這麽個朋友,你們這種家夥我稱之為‘重人’,命格在世界之中占有的比重特別大,無論走到哪都能引起意外發生……”


    船長雙手放在腦袋後麵,靠著牆壁,“當我還是人類的時候,就跟著那家夥跑東跑西,直到他成為西格瑪帝國光鑄騎士團團長後,我們倆才分開。”


    “那一路上經曆的東西足以讓我懷念一輩子,”船長拿起酒杯,像是個人類一樣往嘴裏灌下一杯紮啤,一滴沒漏,全部被火焰燒了個幹淨,“現在那種感覺又迴到我身邊了……”


    “您……已經一千多歲了?”


    “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經曆的時間斷斷續續的,很沒意思,”船長看到那名光頭酒保走近了桌子,便抬起了自己的空酒杯,“亡靈最大的敵人就是渴望,因為我們永遠無法擁有……”


    “您的紮啤一杯!”


    光頭酒保的樣子像是一顆鹵蛋,光滑的腦袋配上兩撇大胡子,看起來喜慶氛圍十足。


    “這位客人,到現在你還沒有決定喝點什麽嗎?不如試試咱們精釀的啤酒!”


    “不了,我不喝酒。”


    “那您可以試試咱們海驛的特產!海石榴檸檬汁!”


    酒保不由分說地就往邱尚麵前放了一杯飲料,精巧的玻璃酒杯裏盛放著淡黃色的飲品,酸澀的味道衝破了邱尚感官地局限性,衝入了他許久都沒有被刺激到的感官中。


    “危險流浪者,”船長非常鄭重地以邱尚的名號稱唿他,“我作為一名船長,一隊人馬的領袖,清楚地記得你從海裏麵被我撈起來的樣子,你根本沒有一點成大事的天賦……”


    “那時你的命格還不如我手中的骰子要重,根本掀不起一點風浪,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你現在還是不是當時的那隻小骷髏……”


    “如果可以的話,”船長的語氣從未有過如此的鄭重,“我想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成為風暴與浪潮之神,統一整個世界的文明,建立一個以海洋為核心的國家。”


    “哈……哈哈哈哈哈!”


    船長哈哈大笑,又向自己的嘴中灌下一杯酒:“你知道這話我在什麽時候聽過嗎?在一千多年前我和他分別的時候……”


    “那小子當年也說要建立一個跨越全世界的文明,先打算把影響人類最久的深淵國度消滅,再統一其他文明……”


    “他……失敗了麽。”


    船長看了一眼邱尚,從自己的大衣內側掏出一枚金質獎章,上麵用魔法篆刻著一塊符文。


    激活符文,半空中出現一片被記錄下來的影像,一名身披金色鎧甲的少年正舉著比他還高的金色巨劍練習劈砍,渾身冒著金光的他,看起來宛如太陽般耀眼。


    “永晝烈陽派係的序列,扈從騎士分支,他當時是第五階,耀斑分離者,是跨越了序列鴻溝的家夥,也和你一樣,一心向著神明的位置發起挑戰……”


    “他並沒有死於戰爭,正相反,他在麵對深淵國度的戰爭中取得了巨大的戰功,被帝國追封為將軍。”


    “但是他太過癡迷於追求力量了,癡迷地尋找成為永晝烈陽的途徑,最終迷失在了半途,成為了徘徊於世間的光耀之影,失去了靈魂。”


    船長笑了笑,把那枚勳章仔細收好,又和酒保要了一杯啤酒,“嗬,其實理論上這家夥還活著,隻不過天天在西格瑪帝國的廢墟裏徘徊。”


    “這是力量的代價。”邱尚搖了搖頭,有些惋惜那位疑似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


    “沒有什麽力量是沒有代價的,但切記要給自己留下後路,孤注一擲的獲取力量,向著無法完成的目標前進,隻會摔成渣滓……”


    “那麽船長你的目的是什麽?”邱尚大膽地向船長發問,讓船長眼睛之中的火焰猛然一頓。


    “涉及一條和卡呂普索的契約,說了我就得死。”


    邱尚點了點頭,很自然地轉頭朝向二副,再度問道:“那二副你的目標呢?我沒見你怎麽說過話。”


    鯊魚頭沉重的喘了一口氣,而後輕輕笑了起來:“咱沒啥理想,就想著靠這膀子力氣發個財,然後去世界各地的酒吧裏喝酒,看上啥東西就買啥東西!”


    “這才是海盜最崇高的理想!”船長狠狠拍了一下二副的肩膀,又灌下去半杯啤酒。


    “嘩啦……”


    海驛的門簾再度被撩開,走進來的是兩名人類,一男一女,身穿神甫的製服。


    為首的男性戴著一副已經碎裂的眼鏡,勉強借著半隻眼睛的清明向前行進,在看到裏麵桌子上的鯊魚頭後,慌忙拉著同伴後退,企圖從小屋正門離開。


    但他們發現那珠簾此刻比鋼鐵還要沉重,無論如何使勁都推不開。


    邱尚緩緩站起,朝他們走了過去。


    看到邱尚的樣子,二人驚慌失措地倚著珠簾,雙手合十,一個勁地念起禱文,企圖通過神明的力量消除眼前的邪祟。


    「男性是普通人,女性擁有序列之力,屬於永晝烈陽,為祈求者序列,第十階層的祈求者」


    “神聖的日冕!請您懲治那惡魔!”那名女性祈求者睜開眼睛,金色的光輝替代了黑白二色的眼眸。


    一道日光般閃耀的能量波紋從空中生成,迅速向邱尚撞來。


    邱尚下意識一縮身體,躲過了來襲的光波,趕忙向前伸出雙手。


    “不是……二位別激動,我們也是被困在這裏的,我們雖然醜了點,但不是壞人……”


    “胡說!你們的樣子明顯就是邪祟!複活的屍骨應當再次安息!”


    被金色光芒籠罩的祈求者姑娘似乎摒棄了恐懼,就連她身旁的男性人類也受到了影響,不再因為害怕而顫抖。


    “遇到這種情況,就應該打暈再說。”


    船長的身影從火焰中顯現,給那二人後頸一人槍托。


    迷走神經被擊中的二人失去了知覺,躺在了海驛的地上。


    邱尚看了一眼身後的酒保和老板,二人毫不在意地繼續招唿著那些看不見麵孔的客人,對於邱尚他們這種當麵打人的行為絲毫不關心。


    “走,去樓上,我們開了房間。”


    邱尚和船長一人抬著一位,走上了海驛二層,往最裏麵的小屋中走去。


    “正好雙人床,一人扔一邊……”


    最後進來的鯊魚頭把門關好,守在門口,不讓其他人進來,靜靜地等待那兩個神職人員蘇醒。


    大約過去了十多分鍾,最先醒來的是那名男性神官,似乎剛才的那一擊給他的脖子造成的損傷還不小,他迷迷糊糊地捂著脖子坐了起來。


    “我這是在哪……疼死了……”


    “喂,醒了?脖子好點沒?”


    邱尚離他有點遠,眼鏡掉在一邊的神官看不清楚,隻能看見一個紅藍相間的家夥站在床尾。


    “我記得剛才,有邪祟……是英雄你們救了我和緹菈嗎?”


    “呃……眼鏡就在你右手邊,你要不戴上看看?”


    神官摸索著給自己戴上了眼鏡,然後猛然一抽氣,看那樣子幾乎是快要嚇死過去了。


    “我說過我們不是壞人吧……是這間海驛把我們變成這樣的,原本我們也是人類,是一艘商船的夥計,那位是我們的船長。”


    船長做了個敬禮的手勢,沒有說話。


    神官大出了一口氣,撫摸著自己胸口,讓自己的心跳平息下來。


    “看你們的衣服應該是神職人員,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我們……”


    還沒等男性神官開口說話,他身旁的女性神職人員悠悠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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