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男人眼珠子打量著眾人,覺得幾人看著也不像壞人,於是語氣好了一點,再次問道:


    “哎,老哥,你們想幹什麽的,找親戚嗎?”


    紀龍指了指尋人啟事上老白的照片,開口道:


    “我們知道老白去了哪裏,來找一下他們的家人。”


    與此同時,陳夜也已經撥通尋人啟事上麵胡先生的聯係電話。


    在短暫的交談過後,胡先生決定馬上趕迴來。


    五人在等待了十幾分鍾以後,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開車停在小區門口。


    男人穿著一身唐裝,氣質儒雅,聲音溫和地問道:


    “我就是胡廣白的兒子,我叫胡書然,請問是你們知道家父現在在哪裏嗎?”


    陳夜點點頭。“對,我們都是一起的,方便讓我們進去說嗎。”


    而胡書然察言觀色的能力不差,在觀察到一行人欲言又止的模樣過後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方便,進去說吧。”


    他跟小區保安打過招唿,然後開著車帶著眾人進去。


    等停好車以後,一行人來到老白的家裏。


    老白的家庭挺富裕,住的小區所處地方算得上是恆城的黃金地帶。


    胡書然裝滿水壺開始煮水。“現在家裏就隻有我一個人,我妻兒下午才會迴來。”


    “沒事沒事,我們說完老白的事就走了。”


    幾人一番猶豫,不知如何開口,最終還是最年輕的陳夜主動站了出來。


    他沒有隱瞞誅神係統的存在,直接跟胡書然坦白了事情經過。


    “是嗎,父親他一直都是這……”


    胡書然已經說不出話來,臉色平靜,拿掉眼鏡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他放下眼鏡,閉著眼沉默了很久很久。


    “咚咚。”


    直到水壺響起提示音,胡書然才迴過神來。


    他泡好茶,起身給每人倒了一杯,開口道:


    “父親心中一直都有個遺憾,那就是我的母親。”


    在等待茶水放涼一點的過程中,胡書然緩緩說起他父親的過往。


    “他年少跟著師傅學藝,當時正是異獸入侵的年代,於是他毅然決然地跟著師傅奔赴戰場,投入到與異獸的殘酷戰爭之中。我母親則為了當年年少時期的一句承諾,在村裏足足等了他14年,終於等到他的歸來。”


    “那時的父親已經是算得上一名戰場老兵,雖然沒有覺醒異能,但也有著不凡的武藝,很快便在本地創立武館,招收弟子。而他也完成了對母親的承諾,在結婚以後的第二年生下了我。”


    “那時的父親遵守著年少時期的承諾,一直保護著我的母親,不容得有人說她,不容得有人罵她,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就連我曾經也因為惹母親生氣挨過幾頓胖揍。”


    胡書然說到這裏臉上露出追憶之色,忍不住帶上一絲笑意。


    看得出,童年時期的他真的很幸福。


    “正當父親以為人生已無遺憾的時候,災禍上門了。那是來自櫻花國的上門挑戰,對方很強勢,一連踢掉了恆城的十一家武館,並且下手十分殘忍,有十幾個師傅被打殘,甚至死亡。那時的父親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早年在戰爭時期留下的暗傷讓他滑落巔峰。可麵對櫻花國上門挑戰的時候,他還是應了下來。”


    胡書然眼眶逐漸濕潤,盡量控製好語氣說道:


    “接下來的故事很俗套,我的母親極力反對父親上擂台,可父親依舊想要為恆城爭迴一口氣,但他低估了年輕人的氣盛輕狂。當他不甘心地敗給對方之後,那人卻依舊想要繼續動手,在情急之下,我的母親衝了上去。”


    “她沒有練過任何武藝,可她就是衝了上去。”


    “僅僅一擊,母親就永遠地倒在了擂台之上,父親當時隻能趴在擂台上,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死在他的眼前。一夜之間,父親徹底老了,他關閉了武館,再也不過問武術圈的事。”


    當時年少的胡書然也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死亡。


    “雖然櫻花國的那名年輕人已經受到法律製裁,但我知道,母親的死永遠都是父親心中的遺憾,也是壓在他身上的枷鎖,盡管他口中常說放下了……”


    曾經承諾過會保護女孩的少年卻在幾十年後看著對方倒在了自己的麵前。


    這對於一個人來說無疑是無比沉重的打擊。


    能夠得知父親是在保護別人的情況下犧牲的,胡書然反而替自己的父親感到一絲欣慰。


    父親,或許最後真的放下了吧。


    ……


    “想不到這麽開朗的老白還有著這樣一段過往。”


    眾人唏噓不已。


    希望老白在最後真的釋懷了自己的遺憾吧。


    直到從老白的家裏出來以後,顧小小的臉上都還留著兩道淚痕,眼眶紅紅的。


    接著他們打算前往王寶駒的家。


    王寶駒的家是在小縣城裏,好在李子明是開車來的。


    五人來到一棟小房前麵,他們沒有看到什麽尋人啟事,隻看到一位老婦人坐在門口發愣。


    看著老婦人,眾人的心中又是一片沉重。


    陳夜上前打招唿道:


    “阿姨?”


    老婦人迴過神來,有些不解地問道:


    “怎麽了孩子,有事嗎?”


    陳夜遲疑了一下,問道:“請問,這裏是王寶駒的家嗎,您是?”


    “你認識寶駒?我是他母親,寶駒最近不在家,到外地出差去了,我跟你說,嘿,廠裏的領導可信任他了,專門指定他到豐城去談生意呢,哎喲,寶駒他小時候連說話都說不全呢,沒想到現在都能跟大老板談生意了,真是……”


    得知陳夜等人認識自己兒子,老婦人突然就嘮嘮叨叨地念起了王寶駒,嘴上看似嫌棄,臉上卻是掩蓋不住的自豪之色。


    作為母親,無論自己的兒子哪方麵做得再不好,她也隻會看到對方好的一麵。


    這一幕讓眾人的心裏更加難受了。


    尤其是劉書雪,如果不是因為她當初非要去追擊林傑佑,王寶駒也不會因此被害。


    “我……阿姨,我們有件事想跟您說一下,恐怕需要您做好心理準備。”


    陳夜打斷了老婦人的嘮叨。


    “什麽……什麽心理準備啊,你想說什麽呢孩子。”


    婦人笑容慈祥,她自然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已經迴不來了。


    雖然很難開口,但是劉書雪還是麵帶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阿姨,寶駒他在前不久遭遇意外,已經……迴不來了。”


    婦人臉色一僵,頓時怒道: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好端端地咒我的寶駒幹什麽!”


    她起身做出推搡的動作,激動地驅趕著眾人離開。


    “滾滾滾,你們全都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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