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


    於此地,再一次迎來了仿佛下落般的錯覺。


    既沒有喜歡,也沒有特別的討厭,隻是覺得這是很熟悉的感覺。


    “不要再叫了。現在!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多麽偉大或是多麽厲害的生物,都無法知曉「它的最後會降落在那裏」呢!沒準會因此而死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似是要一直到意識、精神與靈魂全都不知去向方才罷休。


    “開什麽玩笑!你在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啊?別再笑了啊!畜生們!!”


    跟著,跟著跟著,跟著跟著跟著,卻似乎還要向繼續更深的地方下落吧。


    “我在笑我自己啦!我剛剛說的大多數的話都是胡話與假話了啊!沒有想到,它竟然會因此而死什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笑死人了啊!不過「祭品」這件事,我還是沒有說謊的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愧對它是那個人的學生!也真愧對他是大惡的身份啊啊!”


    下落、下落下落吧。


    “人類!!我的大人、他還沒有輸了呢!!而且你並沒有在力量戰鬥上打敗他啊!!這隻是封印的力量在起作用了!不要覺得能騙過我啊!蠢貨蠢貨蠢貨蠢貨蠢貨蠢貨蠢貨蠢貨!!”


    下落、下落、下落、下落、下落、下落、下落、下落、下落、下落、下落、下落、下落。


    “是啊!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啊?!哈哈啊你也是在隱瞞什麽?有趣有趣!原來如此啊!你也是一個「大騙子」啊哈哈!最後終於能被「路人」這一名字封印一時了,還以為不行呢!”


    “啊滿足了,明明隻是說話,就如此輕易地沒了一個呢。呐!接下來,你們可以上了!!”


    “我絕對要殺!了!你!可可恨的人類!竟敢這樣對待我在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同類」!”


    錚!


    不由疲倦起來,閉上了眼睛。


    那麽,是否如老人所言,我能迎來死亡呢?


    ……


    “啊?”


    “我好累啊。”


    “我是誰?我是誰!”


    “我當然隻是一頭可愛的魔獸了啊啊啊哈哈哈哈哈!!!!明明剛剛來這裏的時候還是一個人類來著呢。”


    結果,在某一天早上醒來,驚奇地發現,人就變成了魔獸。


    眼前的世界大變樣,從暖唿唿的床變成了草堆,還與一地的糞便相伴。


    “喂喂喂!!!廢材!讓你好好看門!好好看門!好好看門!!好好的幹事不行嗎?!”


    “我知道了。”


    “你就是欠打!!難怪這裏麵的同族們!大家全都不待見你!看你都做得什麽事情啊!就沒有一個人說你好的啊!大家、大家大家!大家大家大家都在罵你啊!活該怎麽不去死啊!”


    “知道了啊,我這就去死啦。”


    “迴答太特麽的敷衍了啊!!怎麽不多拿出一點精神氣啊!!!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


    ……


    “為什麽又不說話!靠我呸!真特麽的掃興!什麽玩意兒!虧你還是令人類害怕的魔獸!”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好了好了,你們就別欺負他了啊,不是挺好的嗎?!有這麽一個喜歡庇護人類的廢材!我們可以利用他將那些人類騙進來!不正好嗎!?哈哈哈哈哈!!想想就很刺激啊啊啊啊!”


    “可長老,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死小子一直不願意配合同族的這個完美計劃啊!首領大人就讓我們每天過來消磨他的意誌摧毀他的精神破壞他的靈魂!讓這家夥成為我們的人偶!”


    “啊啊啊,原來如此啊,真是笑死我了呢!魔獸不想蹂躪人類的話?那樣的還是魔獸嗎?”


    “對啊!對對啊!就像是人類不吃肉不吃穀物不去侵占其他生物種群的領土一樣異常啊!”


    “為什麽這家夥就是不明白!所謂的生物就是這麽簡單的事物!隻是自私一點就好了嘛!明明光是為了自己著想就已經很費勁了啊!別在那裏作什麽善人!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啊啊啊啊啊,偉大的救世主笑死我們了啊!哪裏的救世主會是這樣的魔獸啊!真笑死!”


    “魔獸!魔獸!魔獸!魔獸!魔獸!魔獸!魔獸!魔獸!魔獸!魔獸!魔獸!魔獸!”


    “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救世主!”


    “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廢材!”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舒服極了!簡直舒服得上了天堂!嗯,就不再加其他形容的話語了啊啊啊啊。”


    “這就走了啊,真的多謝你的款待了,待在門口等著我們下次再來光臨啊。”


    於是,一上午,席卷他整個身體的謾罵與毆打終於到這裏就結束一段時間了。


    不過,這樣充滿屈辱與不堪的日子早已經持續了好幾年了。


    “哈哈哈哈哈!!!你看吧!長老!這家夥就算是騙人的人偶!也還是一個有趣的玩具吧!”


    “是的呢!最近沒有捉住上好的人類,原來心情很煩悶。可當有一個可以盡情排泄心情的出口的時候,而且這次被推薦來一次之後的這種暢快無比的感覺!!真的是再好不過了啊!”


    “對啊!畢竟!廢材他很有奉獻自我的精神呢!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不會生氣啊!隻會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淡漠態度來處理啊!給人感覺就像是那些人類啊!這怎麽不令人興奮!”


    “什麽?難道他還看不起咱們?他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咱!他算是什麽東西啊!!我們這邊才看不起他呢!明明是一個連人類都不敢殺的廢材!也不想想自己是一個什麽窩囊東西!!”


    “說得是呢,大人,跟這種異類較勁也沒有意義啊,完全因為!我們才是站在正義與正確與真理一方的人啊,而像他那樣的生物,要不是老大好心收留的話,這家夥早就該死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大威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煩人的魔獸終於走了,自己確實是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愚蠢家夥。


    到現在,還在一直堅持著「自己是一個人類,而不是魔獸。」


    一直都在思念著故鄉的人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不過,如果被家人朋友們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一頭魔獸,他們應該會很傷心的吧。


    真希望,他們可以幸福一點就好了啊。


    啊我也累了。


    就睡吧。


    ……


    “大家快進去!趁著這機會!我們要滅了這裏的魔獸!以此來提升等級!”


    而等到自己再一次睜眼的時候,早已經是一具死去的魔獸了,是的,即使是死了,看到都還是魔獸的屍體。


    不過,所幸自己也看到了自我的靈魂。


    確實是人類的靈魂,自己還是「人類」。


    這是毫無疑問的。


    這一刻,明白自己多年以來的堅持終於是得到了一些迴報。


    於是熱淚盈眶,止都止不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可還是能聽懂魔獸們的慘叫,似乎是自己經過這麽多年的訓練,已經能知曉魔獸的語言。


    ……


    「時候到了。」


    「確實是這樣呢,看來這一次我們也能收獲不少啊。」


    「先別高興太早了,之前這最後一步上,也失敗了不下數千次!」


    「啊,知道,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得到魔獸們的語言!!」


    「大家加油幹!」


    「好!」


    突然,在自己的腦裏就冒出了很多人的,而且多餘的聲音。


    而自己的靈魂不知道為何也已不受控製地在向洞窟深處前進。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這人是我的!”


    “這隻是我的!”


    “殺了你!我要為死去的同伴們報仇!”


    “殺了你!我要死去的他報仇!”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這些滿是憎恨的聲音!那是仿佛要從腦子裏炸出來一個大口子的巨量。


    憎恨,沒有悲傷,隻是極為單純的憎恨。


    直到——


    “我的固河,你到底在哪裏啊?”


    直到聽到了這一熟悉的聲音。


    是自己所深愛著的她。


    也是自己在這裏能夠堅持下來的重要動力源之一。


    更是對曾經的自己來說,無比重要的存在。


    ……


    跑吧。


    跑啊。


    跑起來。


    跑。


    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


    向著有陽光的地方跑去!


    一定要跑出這一沒有盡頭的地獄。


    一定要再一次見到她。


    於是,就在那個盡頭。


    看到了。


    一如既往的她,以及被自己所忽視掉的莫名幹淨整潔的大地,此前所有的喧囂仿佛是在騙人一般的全都不見了。


    而眼下這一癡情的男人卻是忘記了這一點。


    他發自內心地想要擁抱那個站在中央位置的她。


    “我們終於要合二為一了呢。”


    相擁,在那個瞬間成為光芒進入了女人的體內。


    「喂,之前那個女人的靈魂已經消除幹淨了吧?」


    「早就沒了,沒得一幹二淨,這家夥在進去之後就會發現的,不過這一次的工作卻是成功了呢!果然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


    「是真愛大人的力量真厲害好吧!女人已經死去,而男人將永遠沉浸在虛假的聲音與身影之中。」


    「這樣以來一具完美的人偶就做成了,我們的發明可真是偉大!這樣一來,全宇宙的人類,不!全宇宙的生物!他們的語言都在不遠的未來會得到統一了啦!」


    「畢竟這項技術,就連魔獸都不能例外啊!啊!不過,還得除去那些扭曲惡魔們了啊。」


    「大人!大人,明明這還隻是起步階段,而且還要這一具人偶送往那個異界啊,不能留下。」


    「也是呢,好!這就複製一個!」


    錚!!!


    正當這些聲音高興的時候,下麵的那具女性人偶卻是出了大事!


    此刻女人正在流淚。


    並且還在喃喃自語。


    “原來這裏隻是實驗場,而我就隻是一個小老鼠啊。謝謝你提醒我了,在我們的美夢中出現的那一隻善良的小白貓啊,謝謝你了,多虧有「你」這樣的人,我們才能清醒過來呢。”


    “我,這就自盡,去陪伴她。”


    “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喂喂喂喂喂喂喂!!!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們啊!!!!!!!你們到底有在聽嗎!!?”


    “如此偉大的你們,也太小看人類的壞心眼了吧?”


    此刻從那個女人的身體上,卻發出了某個男人的聲音。


    「男人」笑了又笑了之後,抬手就將自己的心髒掏出,並且還一口吞下。


    「失敗了。」


    「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


    “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一切都已經做好了啊。”


    “快點去查一查!這家夥最後的話語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


    在它降落的最後卻是做了一場類似這樣的噩夢。


    原本應該更加悲壯更加淒慘的愛情故事,卻是因為出現在了夢裏,而顯得無比單調與簡單以及隻是在對話而已。


    甚至是最後都是對話,不,隻是帶有寄托的話語罷了。


    「致我親愛的主人,請不要過多悲傷。雖說是我不應該告訴你的,但你的父親沒有背叛你,你將要經曆的一切都還隻是一場『考驗』。」


    「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們作為人類的生命顯得高貴一些,也可以說就隻是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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