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走出詢查室後,給孫百順打去一個電話,獲得準許後,倆人依舊是一左一右帶著夏捷朝著大會議室走去。


    此時,孫百順準許之後,心中泛起一波不安的波瀾,問起崔文彬:“你安排的人確定沒留下什麽把柄?”


    “能有啥把柄,從進公司的到設計部的沿途監控我都給抹沒了,他既沒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也隻能接受如此的事實了,死局已定,受賄也好,吃迴扣也罷,這不幹淨的帽子夏捷那小王八蛋是戴定了。”崔文彬對自己的這一係列的操作迷之自信地在孫百順麵前打著包票。


    “那,那這家夥要在集體大會上說什麽呢?”孫百順皺起的眉頭中恨不得能擠出兩斤問號來。


    崔文彬癡癡一笑:“當眾喊冤?看他能蹦出多大浪花。”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會議室內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在等待著一個並不存在的真相。


    孫百順帶著紀檢部的工作人員走上主席台後,夏捷緊隨其後。


    崔文彬清清嗓子大聲宣讀著:“現在開個緊急集體會議,關於紀檢部掌握的疑似夏捷辦公室內巨額現金來源不明一事,夏捷本人要在集體會議上坦白有關事宜,也請全體人員做好監督見證。”


    “夏捷,請做解釋吧。”身後紀檢人員冰冷的提示聲音剛剛落下,全場再次沸騰。


    夏捷輕蔑一笑:“還勞煩紀檢工作人員,陪同我去辦公室取一樣物證,也請稍後在座的各位給個判定。”


    夏捷被準許暫時離場後,孫百順的麵部肌肉很不自然地抽搐幾下後,側身朝著崔文彬方位一傾,低聲說道:“我怎麽感覺,要出事,這小子不會真能整出點什麽來吧。”


    “整出什麽來,也尋不到咱倆頭上來,放心吧。”崔文彬此時已然沒有幾分鍾前的那個自信勁兒。


    當大家再次注視夏捷進場時,手中緊緊攥著兩個內置儲存卡。在大會議室的投屏電腦上,夏捷要求自己親自操作獲準後。投影屏幕上開始播放起兩段光色灰暗的視頻錄像,借助攝像頭本身自帶的夜間光線補給功能,出現在屏幕上的兩個人影清晰可辨。


    隨著視頻的播放,倆人如何進得內間辦公室,又是如何打開夏捷抽屜,更是如何從懷中取出那一厚摞的信封塞進抽屜,都公然於眾,滿場一片嘩然,驚愕不已。同時是緊盯此條視頻的孫百順和崔文彬,已經木然呆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夏捷用一種最直接、最信服的方式力證清白,同時把輿論焦點直接指向了公司紀檢部,同時借此失敗的構陷又讓自己處於非常被動的態勢。


    夏捷在看到如此場麵之時,暗自歎息道:果然整了這麽一套!同時,夏捷對於那條未知來源的信息更加好奇,這人到底是誰,誰會掌握如此詭秘之事,又不現身,這是唱得哪出戲。這戲誠然精彩,但吃瓜觀眾的激昂熱情也是絲毫不遜。


    “這就是栽贓構陷的第一現場第一視頻吧,這倆賊人真是齷齪至極。”


    “夏經理果然是被陷害了。”


    “夏經理是不是早就留有一手準備,這賊人估計夏經理心中已然有數了。”


    “捶他狗日的,這倆王八蛋如此潑設計部的髒水,要還是逮不著,我都知道這幕後指使是誰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左右前後都在討論著同樣的一個問題:這倆賊人是誰?


    當嘈雜還是台下蔓延之時,整個視頻的大多數都像是在播放著黑白的無聲電影,直到視頻最後一段將整個會議現場帶入了人聲鼎沸的高潮。黑暗中的倆人在完成栽贓行徑之後,其中一人很不在意地說出:“這次肯定是萬無一失了,崔總那裏咱也好交待了。”


    台下如同一陣台風唿嘯而過一樣,一波又一波的嘲諷唏噓聲浪朝著主席台上翻湧而來。


    “崔總?崔總?崔文彬?”


    “這……這還能怎麽解釋,指名道姓地將主子出賣了,原來是倆笨賊,太他媽搞笑了。”


    “這招也太狠了吧。夏捷夠意思!”


    “這還有退路嗎,崔文彬還能說出個道道來嗎?”


    夏捷雖早到猜疑到時孫百順和崔文彬搗的鬼,但對於最後倆賊的幾近指名道姓的暴露,還是十分竊喜,但總覺得這事沒有那麽簡單。


    說不簡單,也確實並非易事。因為此時孫百順在震驚之餘,馬上迴複了鎮定,清清嗓門後,孫百順先是示意全場安靜,然後開始了自己一本正經的辯解胡謅:“在此之前,我們也確實對於夏經理的是否真的存在經濟問題,表示過懷疑。好在通過監控視頻,很契合了之前我的揣測,夏經理是被人陷害的,這一點我感到非常欣慰,要不然我們公司會失去一位非常出色的員工。”


    說到這裏孫百順並沒有迴避關於崔文彬的涉疑事項,話鋒一轉,語氣生硬了幾分繼續說道:“正如夏經理所受陷害一樣,剛才想必大家都聽到了,這倆可疑之人提到的崔總。先姑且不談他們口中的崔總是不是崔文彬,哪怕真的就是崔文彬了,難道這不可能像陷害下夏經理那樣,故伎重演陷害崔文彬嗎?所以在視頻中出現的倆人被抓之前,我希望我們中仁還是要團結一致,不要輕易去揣摩懷疑自己的同事,更不受到某些人的蠱惑,上了某些人的當。”


    我靠!人至賤則無敵,孫百順這是賤到什麽程度,臉皮厚道什麽程度。果然是沒心沒肺之徒,說此大言不慚之話,竟然心不跳臉不紅。但就是這麽如此流氓潑皮無賴之言,卻好像也是有那麽幾分道理,視頻中倆人口中確實沒有真正的指名道姓地提到這崔總到底是誰。


    此時夏捷抬手示意大家保持克製和冷靜,自己則是擺出一副謙卑姿態拿起麥克說著:“請大家不要胡亂猜忌了,我相信我們崔總不會幹出這種事來的,視頻中這倆人提到的崔總或許隻是巧合,如果這倆人換做提到的是孫總,莫不成大家還懷疑是孫總就是孫維新嗎?”


    台下眾人一聽這話中之話,哄然大笑,是誰都會聽出話中之意。但夏捷所表現的就是最淺層的一個打比方的意思,所以接下來夏捷用一種無辜不解的表情繼續說著:“你們笑什麽,我這隻是個比方而已,千萬別當真。”


    正坐一旁的孫百順此時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僅說不出,而且還得生咽強吞而下。雖說依舊是麵無表情,但那臉色幾乎呈現一種黑綠之色。


    “好了,好了,大家都放下猜忌吧,誰知道這倆賊人提到的崔總是個什麽王八東西,總之大家隻要相信那不是我們身邊這個崔總崔文彬就行。”夏捷語氣最後略帶顫抖,隻是感覺自己一直強憋的暗笑,馬上就要崩盤。話音剛落,夏捷用眼睛餘光在崔文彬入座方位輕瞟了一眼,崔文彬依舊是幾分鍾前的低頭不語。


    “對……對,夏經理言之有理,我們肯定會將此事追查到底,但是更要相信自己的同事。”孫百順似笑非笑,一抹僵硬的笑容很吃緊地貼在了臉上,同是孫百順也將無辜的眼神轉向了紀檢部的幾名工作人員。


    紀檢部的一名領頭人最後發話:“單靠著這麽一段視頻中的模糊稱唿,也確實不能確認有關於崔文彬的什麽信息,但有一點我們可以明確告訴大家,夏經理這是遭人栽贓陷害,整個事件我們會繼續追蹤調查。今天的會暫且到此為止吧。”此時崔文彬才如釋重地緩緩抬起頭。


    散會之後,設計部的一群人,將夏捷圍在中間拉拉胳膊捏捏腿的,更有在其背後敲敲背的,同時最靠前的幾人調侃道:“快給夏經理壓壓驚,別怕別怕,我們都在這呢。”


    “哥,你也太神奇了吧,什麽時候安的監控我都沒注意。”莊小默一臉崇拜的向著夏捷提問。


    “是啊,是啊,這也太準了吧。要不是這視頻,估計你這次得栽大了。”


    待到全員下班,夜幕降臨之後,在中仁的地下車庫中,才緩緩駛出一輛黑色商務,後排座椅上的孫百順的臉色如同鍋底一般,烏黑無光,兇煞的眼神中似乎在預謀著什麽。


    而就在身側的崔文彬,似乎有些心神不寧地迴想著會議室中那段播放的視頻聲音,同樣,他也是實在想不明白,夏捷似乎像是早有準備一樣,早早地設上這麽一個套讓自己鑽一樣。


    “孫總,這檔子事,幸虧算是這麽模糊地圓了過去。要不然……”崔文彬話語間明顯帶著一種有心有餘悸的忐忑不安:“夏捷這小王八蛋,這是算準了咱們去構陷他?他能有這能耐?”


    孫百順麵色無光,低沉說著:“你真以為這事就這麽完結了?你覺得夏捷會就此罷手,你覺得紀檢組之後也就不再過問?你想得太簡單了。”


    “那怎麽辦?”


    “怎麽辦?假若夏捷四肢不便或者頭腦不清醒地在醫院躺上幾個月,你想想還會有誰揪著這事不放。縱使紀檢組再怎麽緊抓不放,那又怎樣。”孫百順目露兇光帶出這麽一句後,崔文彬好像明白了該怎麽做。


    思考片刻之後,崔文彬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晚上,拐子灣。”


    此時,趙港生微微抬頭,朝著自己額頭上方的後視鏡中的孫崔倆人掃視一眼後,嘴角隱晦地抹出一彎弧度,然後眼睛帶有稍許的興奮亮光,腳尖一點,油門轟的一聲,朝著拐子灣飛奔而去。


    拐子灣的別墅庭院處,趙港生送下倆人之後,在院內閑散晃悠踱步之時,透過窗紗往室內多瞅了一眼,就覺得室內一個恍惚熟悉的身影,在視野邊界,閃現了那麽一下,推門而出,徹底消失了。


    難道是她?怎麽可能?肯定是自己今天開車開多了,哪有那麽巧的事。


    就在室內,宋琪端茶倒水一番伺候之後,被孫百順直接喊了出去,久候門外的趙一龍,此時額頭綠豆大小的汗珠正啪嗒地滴落地毯之上,唯唯諾諾地進門之後,站在一旁,隻等著崔文彬開口說話。


    “別站著,來來來,坐下說。”崔文彬此時看了一眼孫百順之後,接著把目光移迴到趙一龍身上,一聲長歎說起:“本來吧,孫總具體的幾個分包都定著給你做了。隻可惜你小子自己不爭氣,四五個人愣是沒有幹過那個夏捷。這次呢,孫總再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就看你怎麽把握了。”


    趙一龍臉部肌肉先是緊繃拉扯一下,而後立馬舒緩下來,一臉諂媚奉承的笑臉湊到孫百順跟前,此時孫百順假裝擺弄著手機,並沒有正眼瞧他,語氣輕蔑地說著:“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再失手,那你就徹底自己滾蛋!”


    “孫總,您盡管開口,這次我保證萬無一失,您盡管吩咐就行!”趙一龍語氣誠懇地打著包票,轉而膽怯地問道:“孫總,您不會,不會讓我去殺人吧?”


    崔文彬接過話茬:“那不至於,還是那個夏捷,明晚瞅個時機,修理一下這個小王八蛋,記得確保讓這家夥幾個月內下不了床,分寸你自己掂量著辦,別惹出大麻煩來就行。”


    趙一龍一聽,不是什麽要人命的大事,也是踏實下來,說話間的語氣也硬氣了一些:“崔總,這事我門清兒,您就放心交給我吧,明天一準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記住,以後無論如何,打死你也不能說是我們讓你去做的。如果你小子嘴巴不嚴,那我隻能讓你永遠閉嘴了。”此時,孫百順才放下手機,瞪著趙一龍帶有一絲警告的意味,同時叮囑著崔文彬說道:“明天讓趙港生這小子開車帶著他們去,把這小子也拴上,也算這小子遞的投名狀了。”


    趙一龍離開後,趙港生被叫進屋中,崔文彬向他交代了一下明天的任務安排後,趙港生麵露難色,膽怯低聲問道:“明天咱們是要對付誰?”


    “你小子問這麽多幹嘛,明天開好你的車就行了,隻管聽說安排就是了。”被崔文彬有些不耐煩地苛責一頓之後,趙港生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下去,轉身正要離開房間。


    此時,宋琪已經端著一份果盤和一瓶紅酒進來了,倆人這麽一出一進,錯肩而過,趙港生斜視輕瞟一眼後,往前繼續走了兩步之後,突然止住腳步,像是靈光開竅,瞠目結舌地轉身看向剛剛走過的宋琪,同時宋琪也是在第一時間扭頭朝著身後看去。


    “範……”趙港生驚詫間,磕巴地剛想出口的幾個字,就被崔文彬給噎了迴去:“趙港生,怎麽又迴來了,杵在那楞什麽神,還有什麽事?”


    宋琪此時一臉怪異表情,背身對著崔文彬朝著趙港生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之後,立馬轉身不再理會趙港生。


    無奈之下,趙港生隻好先出房間,久久不能平複激動起伏的心情,自從高中畢業失蹤了四年的範麗麗怎麽就突然出現在這裏了呢?剛剛她擠眉弄眼的樣子像是極力地想迴避著什麽?之前範麗麗為什麽跟我索要了夏捷的電話和地址?一連串的問題在本就腦容量不大的趙港生身上縈繞不散。


    在門口蹲守了許久之後,宋琪剛一出門,就被趙港生雙手摁壓著肩膀倚在牆上,急切地詢問著:“麗麗,這四年你去哪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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