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莊小默已經按捺不住,直接起身橫在了許秘書身前,硬氣地說著:“找我哥什麽事,是不是秋後算賬,我告訴你像嚴總這樣的假公濟私,濫用權力,公報私仇,給下屬穿小鞋的行為,我們可都看在眼裏了。”


    許秘書微微一笑,淡淡地說了一句:“小妹妹,趕快工作去,大人的事別摻和!”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打發了莊小默後,許秘書已經發現規避在角落裏的夏捷,朝著這邊走來。


    夏捷看到許秘書走近,特意倚靠在後牆上有氣無力地說著:“嚴總是不是想請我喝茶去!”


    “嚴總沒說,隻是讓我叫你過去一趟,嚴總這人我了解,應該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許秘書趕緊解釋一下,擔心別因為自己的言語不清,再次讓嚴總難堪。


    其實,夏捷心裏也清楚,八成就是想補還那二百來塊錢的事。隨即起身後,摸了摸莊小默的頭,挑逗地說著:“嚴總這次找我估計真的是去算賬了。”接著朝著其他同事說道:“你們也別閑著啊,我去算賬,你們怎麽也得替我燒燒紙哭一哭吧。”


    “大兄弟都什麽時候了,說話還這麽不著調,甭管什麽事,去了跟嚴總好好說,如果他真得以權壓人,迫害下屬,那我們也不答應,大不了向集團聯名上折子參他。”關萍萍此時表現出一種老大姐的成熟與擔當。


    對!對!就這樣!夏捷你盡管去,有什麽大不了的嘛!眾人已經紛紛坐不住想跟著夏捷一起去,但最後還是被夏捷給勸阻了,並略帶一番炫耀地側臉跟許秘書說道:“看看沒,這就是我們設計部,榮辱與共,肝膽相照!”


    “維護世界和平和人權就看你們的了!”許秘書很無奈聳聳肩地走出設計部後,夏捷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公司十樓,嚴總辦公室。嚴強正躺在沙發上稍作休憩,顯然昨晚的酒勁還在在發揮餘熱。聽得許秘書已經將夏捷帶來,很吃力地起身後身子側擺依靠這沙發後墊上,接著吩咐許秘書沏壺茶來。


    夏捷見到還略顯疲態的嚴強,微微一笑,微微調侃地說著:“酒勁還沒下去呢,昨晚睡得不好?”說罷,也不認生,自己倒是坐在了嚴強對麵的椅子上了。


    嚴強特意往許秘書方向看過去,也沒做聲,直到許秘書將沏好茶放在茶幾上離開後,嚴強順手拿起旁邊的靠墊往夏捷砸去,稍有惱羞成怒的樣子說道:“你個小王八犢子,要不是你我能睡在那地方嗎?”


    “嚴總,咱這做人得對得起良心不是,你說要不是我你就露宿街頭了,趕好了說大不了室外一夜蚊子咬了或者感冒了,往壞處說要是遇到幾個偷盜器官的,嚴總你現在不是在這喝茶睡覺了,而是在醫院插著管呢。”夏捷一臉不服氣地瞅了瞅嚴強繼續說著:“是我不對,不該帶你去那地方睡覺,可你這麽大體塊,醉的死沉死沉的,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再說在那地方不也沒發生什麽嘛。”


    嚴強倒上一杯茶後,吹噓了一下茶麵上的蒸汽,慢慢品了一口,略作平息說道:“嚐嚐這茶不錯。喝完茶,就當昨晚的事啥都沒發生過,你要是對第三個說,那你就……”


    此話還沒說完,夏捷就搶過話題,自己補充上:“要是那樣的話,你就炒了我。我離開公司後,就可以大肆宣傳昨晚的事了。”


    嚴強聽完臉都綠了,琢磨著這小子真是個邪驢刺頭,放下茶杯就一聲力吼:“扯淡!哪有這麽說話,做人不能這麽不地道。”


    “嘿嘿,嚴總息怒,息怒,我知道了,您放心吧,無論何時何地何人,我已經對這件事失憶了,隻是你也別老是拿這事一直威脅下屬嘛,要不然我真覺得你這人小心眼,愛報複了。”夏捷趕忙迎上笑臉,表達出自己絕對的服從。


    嚴強聽得這些話後,才長舒一口氣,重新拿起茶杯放在嘴邊,順帶說著:“這就對了嘛,做人得厚道,算算咱倆賬是多少錢來著?”


    “229元!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也不要!”夏捷像是提前預知或者更像是一直等著這句一樣,嚴強話音也就剛落下,夏捷將這數字吐口而出。


    嚴強起身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三張鄒巴巴的百元大鈔,擺放在茶幾上說道:“我這也沒零錢,多的也不用找了,拿著吧!”


    “好嘞!”就在嚴強依靠沙發的這麽一兩秒鍾,茶幾上的三張鈔票已經被夏捷揣進褲兜。


    嚴強先是一頓,好像思維還沒跟上夏捷這見錢應激反應般的語速手速,然後心想這都是什麽人啊,就在一分鍾前那堅定的語氣說好的多一分不要呢,這還真是一個不吃虧的主兒。


    “來一杯?嚐嚐?”嚴強假裝客氣地端起茶壺,做了一個沏茶的附加動作,琢磨著夏捷應該也就禮貌地迴讓一下後,我該喝我的還是喝我的。


    夏捷這次又像是在思維上埋伏好一樣,伸手端起茶杯起身遞到眼前麵前:“好!滿上。”


    你大爺的!這是個什麽玩意兒,真不認生,還滿上,滿你大爺!整個集團看我給誰滿過茶,董事長我都沒這麽伺候過。嚴強一肚子的窩火,把茶壺直接蹲放在茶幾上,冰冷地從嘴中擠出幾個字:“自己倒!”


    在公司內部,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大多就是那種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下屬們。像夏捷這麽直接,沒有彎彎繞的年輕人真是難得,反倒有點像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想到這裏嚴強剛剛拉直的冰冷臉龐,才慢慢緩和出現一絲笑意。


    “夏捷,我問你,昨晚我喝完酒後有沒有說過什麽話?”


    茶還未入口的夏捷趕忙喝上一口,迴答著:“有啊。你吞吞吐吐地蹦出幾個字,好像在說什麽半年的業務大單,讓一個鄭什麽人給什麽了。說完你就昏睡不醒了。”


    嚴強將信將疑地問道:“我就說了這麽一句?你聽到什麽就說什麽,千萬別給我藏著噎著。”


    夏捷聽著這話的意思是分明就是不相信我,夏捷也沒順勢迴話,反倒是悠閑地拿起遠端的茶壺繼續給自己滿上,慢悠悠地喝著。最後還是放下茶杯,又一次重複了剛才的話後,補充道:“我的嚴總,但凡你能說第二句話,我不就問著你家在哪裏把你送迴家了嘛。是不是什麽商業秘密不小心說漏了嘴,讓我知道了?”


    “沒……沒有,記住這句話也不能往外說,此話你知我知就好。這裏沒什麽事了,你迴去吧,切記管好嘴巴。”嚴強看著夏捷對此事好奇地打量著,趕忙打斷夏捷的插話,打發著夏捷離開。


    夏捷起身後,很不客氣地來了一次毛遂自薦:“下次出去應酬完全可以叫上我,有我在保證你不睡大馬路。您好好歇著,我繼續下樓搬磚了。”


    嚴強也沒再說些什麽,做出一副送客的手勢後,陷入了沉思,此時他所有的思維已經纏繞在昨晚的那話上,越纏越緊,想不通的是誰在做局或者又是誰在挖坑。


    設計部辦公室內,在夏捷被許秘書帶走之後,就沒消停過,大家在擔心的同時,也不免思維發散地猜想著夏捷最後落魄的結局。


    “我迴來了。”一聲軟綿無力的聲音像一股柔風一樣飄過莊小默的耳旁,同時夏捷這一雙有力的大手早就捏住了莊小默的肩膀。


    莊小默猛然迴頭,驚訝地喊出:“我哥迴來了,嚴總叫你去幹嘛了,快說說嚴總有沒有給你穿小鞋?”


    夏捷做出一個“噓”的動作後,很自然地迴答著:“沒什麽事,就是去喝了兩杯茶而已,都安心工作吧,有事午飯下班後再說。”


    眾人剛想湊前繼續八卦一些什麽新鮮新聞,此時大家最不願看到的一個人跟夏捷幾乎是前後腳地到來了,錢多餘剛進門,就看到夏捷站在莊小默的身邊,一對白眼珠子斜瞪了了一下夏捷後,從他身旁走過,直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也沒說一句話。


    莊小默對著夏捷很佩服地豎起一個大拇哥,因為剛剛兩人短暫的一兩秒對視,大家都明白一個道理,無關工作的瑣碎細節,錢多餘現在不管了,確切地說是不敢管了,麵對這麽一個剛剛工作毫無顧忌牽絆的愣頭邪驢,錢多餘終究是妥協放軟了一次。


    夏捷迴到自己那犄角旮旯處的工位後,繼續安置著自己的一些辦公用品,並且不時地將目光投向錢多餘辦公室的方向,一切的鬥爭都是要有所準備的,哪怕是心理上的也好。就憑著剛剛那嫉恨的眼神,夏捷料想到錢多餘今天肯定會出一些幺蛾子。


    不一會兒的功夫,辦公室多個工位的電話響起,之後就看到關萍萍、梁海塔、楊燕趙、薛洋等人陸續走進錢多餘的辦公室。


    錢多餘辦公室,眾人到齊後,錢多餘發話了:“昨天我去了集團總部一趟,關於青城新區產業園的這個項目,集團很重視,鑒於我們前期已經做出的一些規劃預算和設計一些草稿文件,在這個基礎上,一些關鍵幾個報價和工程技術指標,我已經通過郵箱分別發給大家了,最遲明天,各司其職將自己郵箱裏所涉及的資料按著既有的模板,很秩序地歸檔整理後迴傳給我。”


    關萍萍有些不解地問道:“這個項目不是說已經黃了嗎?怎麽突然又提上日程了。”


    “一個人哪怕昏迷不醒多年,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你總不能說他死了吧。讓你幹啥就幹啥,在這操公司上層的心你累不累。”錢多餘一臉嫌棄不耐煩地說了這麽一句,其餘人也不再過多地問下去。


    眾人轉身這就要離開辦公室,錢多餘補充道:“這件工作隻許你我幾個人知道就行了,對外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半個字。還有,讓那個夏捷去圖庫房,把前期的幾箱紙質資料搬過來。”這話一出,誰都明白,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看紙質圖紙,電子版的不必這個記錄的詳細,真搬過來,真得有個上百斤,這姓錢的很明顯的是給夏捷穿小鞋呢。


    看見眾人走出錢多餘的辦公室,夏捷似乎已經預判了錢多餘的預判,看著梁海塔走來,不等梁海塔開口,夏捷就懶散地問道:“直接說吧,這姓錢的給我安排了什麽糟活累活。”


    “嘿,我說你,還真是個賽半仙,這你都能猜到。”梁海塔眼前一亮,對於夏捷的預判不得不服,繼續說著:“錢某人可能是看到你太清閑了,給你安排了一個搬圖紙的活,不多不多也就一百來斤。”


    夏捷一副淡然自若地樣子,說話間帶有一絲調侃:“哎,這都是什麽世道,奸佞犬輩橫行當道,我等俠義之士竟被此等歹人驅使。等著吧,庶民的勝利不會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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