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24年的人生中,西弗勒斯·斯內普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暴怒過了。


    他沉著臉,右手緊緊握著口袋裏的魔杖,壓抑下內心暴戾的衝動。


    麵前的幾個小鬼縮得像個鵪鶉,被他撂翻的男孩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恨恨地看著斯內普。


    在他身後的樹下,蜷著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女孩。


    女孩低垂著頭,灰撲撲的頭發打著結遮住了麵龐,過於寬大的衣服鬆垮垮地掛在身上。一雙細瘦的胳膊從袖口裏支棱出來,左手的關節不自然地扭曲著。


    她的懷裏抱著一個破舊的毛絨小熊,小熊左邊的耳朵已經開了線,肚子豁著口子,露出裏麵髒兮兮的棉絮。


    初冬的寒風唿嘯而來,她就像枝頭的落葉一樣,瑟瑟發抖卻又倔強地不肯落下。


    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一位三十歲上下的婦人從樓梯口跑下來。婦人身上係著圍裙,指間還沾著些灰白的麵粉印子,大概是這所孤兒院裏的護工。


    她身後跟著幾個孩子,都穿著長短參差不齊的衣服,瘦小而怯懦。一個稍高些的女孩站在最前麵,把其他孩子護在身後。


    婦人像颶風一樣,怒氣衝衝地刮過來,厲聲道:“文森!你又在欺負妹妹!”


    男孩梗著脖子嚷嚷迴去:“她才不是妹妹!她就是個小瞎子,不,麗芙,她是個怪物!”


    怪物?斯內普鋒利的目光將他鎖定,文森嚇得後退一步,撇開頭不敢與他對視。


    “閉嘴!”麗芙已經衝到近前,拽住文森的衣領,將他推到身後的孩子群裏,“迴你房裏去,把牆上的規章抄五十遍,今天不準吃晚飯。”


    她迴過頭,發現那個一身黑漆漆的男人已經蹲下身,解開外袍將女孩裹住。


    麗芙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走上前輕聲問:“先生?”


    斯內普皺著眉頭蹲在女孩身旁,對麗芙的疑問置若罔聞。


    海曼先生提著醫療箱匆匆趕來。他是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個子男人,看見斯內普時愣了一下,隨後語氣溫和地說:“先生,我是這裏的醫生,讓我先給孩子看看吧。”


    斯內普掃了他一眼,起身讓出位置。


    “先生?”麗芙猶豫著開口,“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先去屋裏聊?”


    斯內普搖頭說:“不必,我在這裏等她(i\\u0027ll be right here for her)。”


    他麵上仍然怒氣正盛,黑沉沉的眸子深處似有火焰在燃燒。


    麗芙不再說話了。


    雖然孤兒院明令禁止欺淩,但整所孤兒院裏近百個孩子,護工卻隻有三個人,十幾個智力障礙的孩子已經耗盡了她們的心力。像西莉亞這樣雖然目不能視、但生活能夠自理的孩子,她們常有顧不到的時候。


    這次不巧,被外麵的人撞見了。


    看起來,他們似乎認識?


    靠在樹旁的女孩突然抬起頭,扭過頭朝著斯內普站的方向,眨了眨空洞無神的雙眼。


    她的身上糊滿了灰土,就像懷裏抱著的小熊一樣,肮髒而又破舊。那件厚實的外袍還覆在她的身上,忠實地為她抵擋著寒風。


    袍子上帶著淡淡的草藥氣息,她窩在這種氣味裏,混沌的頭腦漸漸變得清明。


    她張口像是要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又吞了迴去。


    她大概是疼迷糊了,不然怎麽會……聽見熟悉的聲音呢?


    她麵上露出淡淡的自嘲,卻還是忍不住伸出完好的右手。細瘦的手指微微張開,就像夢裏做過無數次那樣,渴望抓住那些模糊的記憶。


    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時,她像是被燒紅的炭火灼燒一般,嚇得要收手,卻被緊緊地握住。


    麵前傳來一陣窸窣聲,大概是有人在她麵前蹲下了。


    海曼醫生收拾醫療箱的聲音從右邊傳來,她聽見左邊有人輕聲喚她的名字:“……西莉亞?”


    她想不起他是誰,隻能扯出笑容問:“先生,我是不是認識您?”


    斯內普沉默許久,啞聲說:“我是……西弗勒斯,你還記得嗎?”


    她臉上的笑容還未消失,眼淚卻“唰”地一聲落了下來,閃著光迎風下墜,狠狠砸進厚重的塵埃裏。


    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呢?


    她拚命地睜大眼睛,即使眼前仍是一片虛無,卻在冥冥之中仿佛又看見了記憶裏那張蒼白的麵孔。


    斯內普望著她流淚的麵龐,輕輕歎了口氣。他抬起另一隻空閑的手,小心翼翼地、笨拙地摸了摸她的頭。


    就像從前做過許多次那樣。


    ——————————————


    西莉亞:西弗勒斯(?﹏?`?)


    斯內普(表麵):嗯。(摸摸頭)


    斯內普(內心):∑(??д??lll)!!!哭了哭了,怎麽辦!!!要不……鎮定劑,又或者緩和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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