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


    夜裏有風更是寒涼,吹動玉沉璧的衣袂獵獵,不及玉沉璧此時心冷。


    玉沉璧還未靠近籬笆小院,就看見籬笆小院的門口,已經有人在等著他。


    “師尊這是去哪裏了?弟子突然發現您不見了,實在擔心您。”景鬆給玉沉璧披上大氅,心疼的握住玉沉璧的雙手,“您看,您的手都是涼的。”


    “為師出去見了個人,沒事。”玉沉璧的情緒管理還算不錯,把景鬆攬進大氅裏,“外邊冷,你在屋裏等著為師就行。”


    “弟子不放心您。”景鬆跟著玉沉璧進屋,給玉沉璧倒了一杯熱茶,“沒有您在,弟子也睡不好。”


    玉沉璧笑著摸了摸景鬆的頭發,忍不住調侃他道:“難不成沒有為師在,你還不睡覺了嗎?”


    “師尊這是覺得弟子煩了嗎?”景鬆握住玉沉璧的手,歪頭將臉貼在他的手心裏,“弟子最喜歡您了,弟子離不開您,弟子也忍受不了您不在。”


    “鬆鬆,為師不會離開你的。”玉沉璧興致使然,彎腰將景鬆打橫抱起,景鬆有些受寵若驚,下意識摟住玉沉璧的脖子,麵上露出嬌羞訥訥喚著,“師尊……”


    玉沉璧把景鬆抱迴裏屋,“乖乖,早點睡吧。”


    翌日。


    景鬆雖然還未顯露出中毒症狀,但玉沉璧不能不為他早做打算。


    把景鬆支出籬笆小院後,玉沉璧悶頭去翻古籍,一連好幾日都是一無所獲,愁的玉沉璧也是整日心事重重。


    “師尊?”


    在聽見玉沉璧的第不知多少聲歎氣後,景鬆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您怎麽了?”


    “沒事。”玉沉璧又深深長歎了口氣,“祁連驚實在是……”


    “師尊,您何必因為不相幹的人傷身,不值得。”景鬆湊上前摟住玉沉璧的肩頭,低頭親了親玉沉璧的臉頰,“弟子給您說點好玩的,哄哄您開心吧?”


    “嗯?”玉沉璧抬眸看向他。


    景鬆道:“昨日弟子和殷師兄路過月岐山時,聽說夏師兄和秋師兄又打架了,夏師兄還把秋師兄打的右手小臂骨裂了。”


    玉沉璧驚訝,“他倆鬧別扭了?”


    “沒有。”景鬆眉眼彎彎,“我偷偷問過木師兄了,聽說是秋師兄和夏師兄結契,秋師兄惹惱了夏師兄。”


    “隨他們去吧。”玉沉璧無奈,“還有月白在,他們兩個應當不會出什麽事。”


    景鬆道:“要不弟子陪您出去走走吧,您別整日悶在屋裏了。”


    “好。”玉沉璧起身跟著景鬆出門,心裏隻覺苦澀的厲害,一直找不到解毒辦法,索性還不如多陪陪景鬆。


    師徒二人出了籬笆小院,在挽月山上慢悠悠的散步,玉沉璧側頭看向景鬆,青年人還是這般明媚張揚的模樣,玉沉璧不由得感覺心裏發苦。


    那道蠱毒對景鬆的後果,玉沉璧不敢去想。


    許是玉沉璧的眸光太過悲觀,景鬆轉頭與他的視線對上,朝玉沉璧彎起乖巧一笑,“師尊,您怎麽這般看著我?”


    玉沉璧勉強扯了扯嘴角,“沒事。”


    “玉師叔,原來您在這裏啊。”木月白匆匆過來。


    玉沉璧問:“怎麽了?”


    木月白道:“祁連安前輩給我傳消息,祁連族長外出遇上突發火災,造成大麵積燒傷已經重病臥床,讓我給您說一聲。”


    玉沉璧冷笑連連,“隻是重病臥床嗎,怎麽沒燒死他?”


    玉沉璧這個態度,讓景鬆和木月白皆是一愣,景鬆驚疑問道:“祁連族長被燒傷,是師尊您做的?”


    玉沉璧“嗯”了一聲,“退火陣法。”


    景鬆有些感動,“師尊這是在幫我報仇嗎?”


    玉沉璧點頭,“祁連驚他活該。”


    景鬆隻覺心裏一暖,朝玉沉璧越靠越近,“師尊……”


    木月白輕咳了一聲,“玉師叔,景師弟的蠱……”


    “月白。”玉沉璧及時出聲打斷他,“我會去找你詳說。”


    “是。”木月白退下了。


    景鬆牽上玉沉璧的手,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正想黏黏糊糊的親近玉沉璧,忽然感覺心口驀的刺痛。


    “鬆鬆?!”


    玉沉璧看景鬆臉色不好,景鬆捂著心口已經疼的彎下腰去,玉沉璧攬住他的腰身扶著他走,“月白剛走,為師帶你去找他。”


    “師尊不必麻煩,弟子沒事。”景鬆慘白著一張臉,“許是弟子這幾日沒休息好,經常出現這種情況,一會就緩過來了。”


    “這幾日經常出現?”玉沉璧不敢置信,難不成鬆鬆的蠱毒已經開始發作了?


    這裏離籬笆小院不遠,玉沉璧扶著他迴去,景鬆已經疼的走不動路了,玉沉璧直接將他抱了起來,快步踏進籬笆小院中。


    “師尊、你給我點靈力、可以緩解、弟子前幾日與殷師兄在一起、便是如此……”


    景鬆無力的靠在玉沉璧身上,斷斷續續的說著。


    “好。”玉沉璧把他抱進屋裏放在榻上,掌中凝聚混沌紅光貼在景鬆的心口上,打入他的體內。


    景鬆因為痛苦蜷縮著的身體,隨著混沌之力的注入,很快舒展開來,蒼白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景鬆道:“還是師尊對弟子管用,殷師兄的靈力太純粹,弟子感覺不太好受。”


    “難受的時候跟為師說,為師照顧你。”心念一動,玉沉璧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景鬆恢複如常後,就直接睡過去了。


    玉沉璧又去翻書直至深夜,好像終於找到了些眉目——


    玉沉璧拿出一把匕首,撩開衣袖……


    隔日清晨。


    景鬆醒來時,玉沉璧已經不在身邊了。


    “師尊?”景鬆下地去找玉沉璧。


    景鬆還沒出門,看見玉沉璧已經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進來。景鬆還沒靠近,便已經聞到了苦味,還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


    景鬆本能的往後退,眸中帶上幾分恐懼,“師尊,你又想灌我什麽藥?”


    玉沉璧道:“你最近不是感覺不舒服嗎?這是月白給的,幫你治病。”


    景鬆渾身抗拒,遲遲沒有接過來,“這裏麵放什麽東西了,這麽難聞?”


    玉沉璧並未與他明說,隻含糊道:“都是為你好的,喝完就不會感覺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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