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魔宮。


    景鬆是一個人迴來的。


    沒有看見那道與他同進同出的白影,暗影不免多問了一嘴,“玉仙尊沒迴來嗎?”


    景鬆隨口答道:“吵架了,他把我趕迴來了。”


    暗影的神色有些怪異,眸中暗芒閃爍,很快消失不見,恭敬對景鬆拜道:“尊上,祁連氏送拜帖來了。”


    景鬆疑惑:“這事我知道,師尊不是說不見嗎?”


    暗影道:“前不久,祁連氏送來了第五份拜帖。”


    “他們還真是執著。”景鬆嗬嗬冷笑,“那就見吧,本座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麽目的。”


    ——


    魔宮有迴信後,祁連氏很快派了人來。


    景鬆看著下方一眾覆著麵紗、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人,又想起玉沉璧也是出身於這個古族。


    上輩子的他是到死都不知道,這輩子的他卻跟玉沉璧去過了那裏——


    景鬆的心頭無端生出一股煩躁,突然起了叛逆之心:


    “祁連氏的人竟是這般見外?今日與我魔族和談,也不肯以真麵目示人嗎?”


    為首的藏藍色衣衫不卑不亢,“尊上同樣以假麵示人,不同樣也是把我祁連氏當外人嗎?”


    景鬆的臉上帶著鬼麵,聽見這話被他氣笑了,語氣瞬間冷了下來:“這場和談,是你祁連氏求來的。不是我魔族求你們來的!祁連氏若是如此沒有誠意,那這和談也不必進行下去了!”


    看景鬆當即起身就要走,藏藍色的衣衫妥協了,“遵從尊上的意思。”


    如此說著,那人揭下了麵紗,那人身後跟隨的祁連氏來人,也都露出了真容。


    為首者的容貌陌生,不是那個他和玉沉璧見過的人。


    “你是誰?”景鬆雙眸眯起沉聲問道:“祁連族長不親自前來也就算了,隨便派了一個人來就想打發本座?”


    那藏藍色衣衫拱手道:“在下祁連慎,是祁連族長的氏族兄弟,同輩中排行第五,在祁連氏也有一定的實權。”


    “嗯。”景鬆算是勉強應了他這番話,擺出一份放鬆的姿態靠在椅背上,看樣子十分好說話,但是麵具下的那雙眼眸銳利,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主兒:


    “說吧,和談的籌碼。”


    祁連慎道:“祁連氏給出的誠意,是祁連氏的老祖宗。”


    “你們的老祖宗跟本座有什麽關係?”景鬆笑道,心裏卻在暗自思忖:拿玉沉璧當誠意?


    祁連慎道:“祁連氏的老祖宗,尊上您自然是不認識,但是老祖宗在修真界同樣名聲在外,第一仙尊玉沉璧,您或許知道。”


    景鬆緩緩點頭,“繼續。”


    “尊上您與修真界,恐怕鬧得不太愉快吧?”


    祁連慎真誠發問,語氣鏗鏘有力:“祁連氏願助您複仇,隻要拿下第一仙尊,於修真界而言定是重創,東嶽山派沒了主心骨,定會潰為一盤散沙,其他門派不足為道,屆時尊上您的機會就來了。”


    景鬆思索著他這番話的意思:那個他和玉沉璧好像放出過消息,說新上任的魔尊是個什麽來頭,就是專門用來應付祁連氏的。


    所以祁連氏這是吃準了他和修真界不共戴天,想用此來當和談籌碼?


    “聽起來很不錯。”景鬆皮笑肉不笑,“你既然知道,玉沉璧於修真界中有這麽大的作用,不知誰把玉沉璧給本座送來?”


    “這……”祁連慎麵露為難。


    “玉沉璧還得靠本座親自去抓?”景鬆當即笑出了聲,聲音又在陡然間轉冷,“祁連氏的這一手空手套白狼,本座真是佩服、佩服!”


    祁連慎隨機應變,朝上拜道:“祁連氏願為君上效犬馬之勞。”


    “是麽?”景鬆吩咐暗影:“請祁連氏的來客下去休息吧,等本座抓到玉沉璧後,再決定是否與你祁連氏簽下和談。”


    暗影應下:“是。”


    “尊上!您……”


    祁連慎等人的腳下隨即出現黑影擴散,還來不及給他們辯駁的機會,黑影立刻將他們拖入了地下。


    暗影問景鬆:“祁連氏此舉,要不要知會玉仙尊一聲?”


    “不必。”景鬆抬手止住他的話茬,再看向暗影時眸中帶著幾分不悅,“到底本座是你的主子,還是玉沉璧是你的主子?”


    “屬下知錯。”暗影頷首退下。


    暗影走後,魔宮的大殿裏空蕩蕩的。


    景鬆隨手翻開了一本桌上的卷宗,看著朱筆批過無比熟悉的字跡,景鬆不由得露出一聲苦笑——


    這是玉沉璧的字。


    “他是魔族,我也是魔族,你為什麽能對他百般縱容,卻容不下我半分半毫?”景鬆喃喃自語,望著朱紅的字跡怔怔出神。


    魔尊的寢宮早已變了模樣,明明是他的地盤,卻全是按照玉沉璧的喜好來的,桌上是玉沉璧的茶壺,書架上是玉沉璧的書。


    景鬆從來了魔宮後隻要踏入那個地方,便覺著心中惶恐不安的厲害,逃似的躲去了其他偏殿住。


    景鬆去了封印結界處,見到了他的生身父母。


    上輩子,他並不知道有這麽兩個人的存在。


    他若早就知道他的父母和玉沉璧交好,他也不至於和玉沉璧走到那個地步。


    “鬆鬆,你怎麽過來了?”靜羽問道,“玉仙尊沒和你一起嗎?”


    “這小子不對勁。”景明霏謹慎看著結界外的人,低聲對靜羽道。


    出現在前魔尊和前魔後麵前的人,確實還是景鬆,親生父母不至於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但麵前的這個人,與他們見過的景鬆,差異太大了。


    “看你這滿臉怨氣的模樣,和玉仙尊吵架了?”景明霏試探的問。


    “我要跟修真界搶個人,等我將他帶迴來後,有勞二位幫我好好勸勸他,”景鬆沒有迴答景明霏的話,語氣冷漠一字一句道,“作為報答,我能幫助二位離開這裏,還二位一個自由。”


    景明霏與靜羽麵麵相覷,直覺此事絕對不對勁。


    “孩子,你移情別戀了?!”


    景明霏不可置信:“玉仙尊知道嗎?你們是好聚好散,還是怎麽——”


    “這就不是你該問的了。”雖然知道是親生父母,景鬆對他們的態度仍舊親切不起來,好似是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即便你是我的父親,也沒資格過問我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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