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鬆又被送上了月岐山。


    這一次可以說是近四年來,玉沉璧把景鬆打的最狠的一次。


    景鬆即便已經昏死過去,也還在不停的嘔血,玉沉璧的白衣上沾著大片的血紅色。


    木月白把上景鬆的脈,當場驚直了眼,神色複雜看著玉沉璧,“玉師叔,我有兩種治療方法,不知道您想要哪種?”


    玉沉璧不停的給景鬆擦嘴邊的血,“你直說吧。”


    “景師弟有幾處內髒破裂,肋骨斷了兩根,肩胛骨和小腿骨骨折,再加受寒發燒,要想完全恢複,估計得用個一年半載。”


    玉沉璧手中動作一頓,“第二種呢?”


    “一瓶鶴頂紅灌下去,送景小師弟解脫上路。”


    玉沉璧抬眸看向木月白,隻見木月白神色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玉沉璧認真道:“給他好好治,大不了我下次收拾他的時候下手輕些。”


    木月白苦笑一聲,“玉師叔,從前您當峰主的時候,挽月山可從來沒出現過,差點把弟子打死這種事。”


    玉沉璧的臉上有些掛不住,“景鬆和殷柳他們不一樣,這孩子不打不成器。”


    木月白幽幽長歎,“現在即便您想打,也得等一段時間了,景小師弟的傷得仔細養著。”


    玉沉璧點頭,“迴去我照顧他。”


    木月白麵露驚恐,“玉師叔,手下留人啊。”


    “你想到哪裏去了。”玉沉璧無奈道,“景鬆從小就跟著我,我不照顧他還有誰管他?”


    木月白還是不放心,堅持把景鬆留在月岐山了。


    玉仙尊頻繁打弟子,若是放在四年前,可能還會有人震驚,但是今日已經見怪不怪了。


    直到最近幾日,月岐山傳來景鬆差點被打死的消息,東嶽山派眾人再一次驚愕不已,見到玉沉璧連連避讓,生怕招惹到這位脾氣越來越大的玉仙尊。


    齊清澤聽到消息,也找上了玉沉璧。


    籬笆小院裏。


    齊清澤送給玉沉璧一方錦盒,打開後是一大朵花瓣重疊的白花,嬌豔欲滴的花瓣上還帶著水珠,應該是剛采下就拿過來了。


    玉沉璧道:“景鬆沒在我這裏,清澤若要看望景鬆,直接去月岐山。”


    “玉師叔,晚輩是專程來看望您的。”


    齊清澤朝玉沉璧拜了一禮,“這是西山的千葉雪蓮,我昨日讓蕭瑟去采來的,與血燕窩搭配一起食用,有平心靜氣、清火去燥的功效,是晚輩孝敬您的。”


    玉沉璧一怔,這是在委婉地勸說他最近脾氣大?


    “你拿迴去吧,我用不著這些。”玉沉璧有些尷尬搖著折扇,“這次不過是一時衝動,才把景鬆打了狠了些。”


    “一次是衝動,以後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難道也都是衝動嗎?”


    齊清澤苦口婆心的勸,“玉師叔,氣大傷身。到了您這個年紀,更得多注意情緒的穩定。晚輩已經問過木師弟了,這些補品給您吃正合適。”


    玉沉璧也不再與他多費口舌,“你就放在這裏吧。”


    齊清澤繼續道:“晚輩也囑咐過殷師弟了,殷師弟以後會多注意您的情緒問題。”


    玉沉璧無奈,“清澤,你有些擔憂過度了。”


    “晚輩不覺得過度,隻覺得以前對您的關心太少。”齊清澤恭恭敬敬的反駁他,“您畢竟是咱東嶽山派唯一的長輩,您的健康是咱東嶽山派的頭等大事。”


    “知道了。”玉沉璧深感無力。


    還沒送走齊清澤,又有人慌慌張張跑進籬笆小院,“玉仙尊!不好了!”


    玉沉璧認出他是月岐山的弟子,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怎麽了,可是景鬆出什麽事了?”


    那弟子道:“師尊今日讓六師兄給小師叔喂藥,小師叔喝不進去,還吐了六師兄一身,現在一直嚷嚷著要找您。”


    玉沉璧急切問道:“景鬆醒了嗎?”


    那弟子搖頭,“小師叔現在還沒退燒,人都快燒糊塗了,如果再繼續燒下去,估計會把腦子燒壞,師尊現在急得團團轉,隻能讓弟子來請您了。”


    玉沉璧立刻出門往外走,“跟我去看看景鬆。”


    月岐山上。


    藥室裏。


    景鬆雙臉通紅,胸膛劇烈起伏,正艱難的咳嗽著,嘴邊不停朝外嘔血,還在喃喃叫著“師尊”。


    “玉師叔!”木月白看見玉沉璧,好像看見救星。


    “我來吧。”玉沉璧接過藥碗,去給景鬆喂藥。


    景鬆依舊還是吐,剛喝進去的藥湯轉瞬吐了玉沉璧一身。


    木月白害怕玉沉璧生氣,小心翼翼道:“師叔,景師弟交給我們來想辦法,您先去處理一下吧。”


    “沒事。”玉沉璧脫下已經髒了的外袍,攬著景鬆的上半身靠近懷裏,指尖凝起一道訣,讓手上的溫度快速下降。


    微涼的手撫摸過景鬆發燙的臉,玉沉璧輕聲細語的哄著,“鬆鬆乖,師尊在這裏,你聽話快點喝藥,師尊一直守著你。”


    “師、尊……”


    景鬆顫顫巍巍抬起手,玉沉璧把自己的手遞過去讓他搭上。景鬆已經被燒的紅腫的眼想要睜開,奈何眼皮實在沉重不聽使喚。


    玉沉璧看向木月白,木月白會意把藥碗遞給玉沉璧,玉沉璧再給景鬆喂藥,景鬆現在能喝下去了,木月白終於鬆了口氣。


    殘留的藥湯順著嘴角流下,玉沉璧抬手給他抹去藥漬,一碗藥順利喂給景鬆,玉沉璧想要起身。


    “師尊別走……”景鬆虛弱的聲音傳來,聽著氣息不暢還有些喘,抓著玉沉璧的手堅決不肯鬆手。


    木月白趕緊相勸,“景小師弟既然離不開您,玉師叔就再多留一會吧,等景小師弟睡了再走。”


    玉沉璧溫聲哄著景鬆,“為師不走,為師就在這裏守著你。”


    景鬆腦袋一歪,似是睡過去了,手心裏抓著玉沉璧的手,玉沉璧抽不出來。


    玉沉璧扶正他,讓景鬆能靠著舒服些,轉頭看向木月白,“以後我在這裏看著他,月白你有什麽需要,直接找我就行。”


    木月白恭順道了一聲“是”。


    有玉沉璧在這裏,景鬆果然聽話許多,玉沉璧喂藥也順暢,第二日就退燒了。


    第三日,景鬆的眼終於睜開了。


    不像四年前那般被打了後就害怕師尊,景鬆討好用腦袋蹭了蹭玉沉璧,“師尊……”


    玉沉璧輕斥他一聲,“你還有傷,別亂動。”


    木月白又給景鬆把了一次脈,“玉師叔若是感覺此地不方便,帶景小師弟迴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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