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迴到了病房,繼續幫姚月按摩。


    “月月,我好沒用啊。”


    “那個姓李的給你找了從美國來的醫生。”


    “我跟他嗆了幾句。”


    “他們拿出了一個治療方案,說是有50%的幾率。”


    “有時候想想,隻要你能醒過來,我怎麽樣都無所謂。”


    迴應他的隻有無邊的寂靜。


    他苦笑。


    他怎麽忘了,他的月月暫時睡著了。


    馬嘉祺又幫她翻身擦拭。


    看著腹部十幾個傷疤,他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他恨不得就要把那個人千刀萬剮。


    他哭的泣不成聲。


    這些日子以來,他從不敢哭。


    他倒了,姚月怎麽辦。


    他握著姚月的手,和她訴說著這些日子以來的苦楚。


    他知道她不會迴答,可隻要在她身邊,他就覺得自己還有繼續堅持的力量。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監測姚月的腦電波終於有了波動。


    這就意味著她能夠蘇醒的幾率很大。


    馬嘉祺帶她去了婚房。


    雖然她看不見也摸不著,可是馬嘉祺會一步一步的帶她走過,給她形容,這幢房子到底有多大。


    醫生說:她是可以聽見的。


    所以馬嘉祺經常會讀自己的日記給姚月聽。


    那是他的戀愛日記。


    自從他們偶然爬山遇到之後,他就一直喜歡著姚月。


    姚月的學業很忙,並沒有時間談戀愛。


    但是他一直都在等著她有時間。


    這一等就等了八年。


    直到那天,他說要給姚月過生日,可自己卻不慎跌倒,在家躺了半個月。


    他放了姚月鴿子。


    她卻找上門來。


    沒有多餘的話語,直接吻住了他。


    “在一起吧。”


    簡單的幾個字,卻是馬嘉祺等待了八年來最想要的答案。


    他一瘸一拐的跟著姚月進了臥室。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


    之後,姚月有空都會來看他。


    他們就這樣談了半年戀愛之後,姚月提出了分手,她跑去了法國,馬嘉祺找不到她,於是他半年裏瘋狂的接戲,隻為了能夠讓她在法國街頭可以看見他,心軟迴來。


    重新在一起後,馬嘉祺哄著姚月結婚了。


    她總是一副佛係的模樣。


    但馬嘉祺知道,她的內心也是期待著一個幸福的家庭。


    七個兄弟裏,他是最早結婚的。


    原本以為也是最先生寶寶的。


    講到這裏,馬嘉祺不說了。


    他繼續介紹著婚房裏的布置。


    家裏的後院那裏設置了一塊農田,等姚月醒了,就可以在那裏種種菜什麽的。


    姚月雖然醒不過來,但是各項機能都是正常的。


    比如,她會摸馬嘉祺的腹肌。


    馬嘉祺睡在旁邊,她會突然翻身,小手就掀開馬嘉祺的衣服,對他上下其手。


    好幾次,馬嘉祺都被摸醒了。


    又不能對她做什麽!


    後來,馬嘉祺就適應了。


    還會調侃她:“怎麽隻摸上邊?”


    她就收收手,老老實實的躺在旁邊。


    姚月每個星期都要接受一次電刺激。


    除了會翻身外,有時候還會起身關鬧鍾。


    隻是馬嘉祺每次都不在,不是睡覺就是在忙別的事情。


    她真的就像睡著了一樣。


    他幹脆在家裏臥室裝了監控,以便隨時能夠記錄下姚月翻動的頻率。


    在接受治療的最後階段,姚月的情況突然急轉直下。


    再次住進了醫院。


    機器檢測到的腦電波再次變得雜亂。


    姚月進了很多次icu每次都是在危急的邊緣。


    李道白都放棄了。


    他找到馬嘉祺說:“別讓她這麽痛苦了。她以前跟我說,情願走的幹幹淨淨,也不願意沒有尊嚴的用著機器吊著命。”


    馬嘉祺麻木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他是不希望姚月痛苦的。


    李道白的話像陰影一樣縈繞在他的心頭。


    他害怕了。


    不知道該做什麽選擇。


    隔著玻璃窗看躺在病床上的姚月,渾身都插滿了管子。


    的確啊,沒有尊嚴的用機器吊著命。


    他看著麵前那張器官捐獻同意書,他的手顫抖。


    寫到名字的第二個字的時候,他的腦中突然有一個念頭。


    姚月還年輕,一定能醒過來的。


    他撕掉了那張紙。


    在玻璃窗外看著姚月。


    “她一定能活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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