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大吼,一個身形壯碩的男子擠身向前,此人兩眉向下,標準的八字眉,兩眼卻呈倒八字,頗像兩個相對的大於號與小於號,馬臉光頭,鷹勾鼻子,地包天的嘴。兩個耳朵,一隻掛著鐵環,另一個耳朵隻剩一半。


    身上穿著一身錦袍顯得不倫不類。手中握著一把鋼刀,刀身細長,有點像日本的刀具。刀身上用鑲銅工藝刻著“櫻草稚”三個字。


    “老匹夫,大北刀宗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我郭月福也是大北刀宗的弟子,憑什麽十枚大還丹你獨吞九枚,剩下一枚還要給你的徒弟?如今宗門覆滅,你這老匹夫不思重振宗門,居然還想獨吞宗門至寶,你之將死,你那徒弟可能還躲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練著馬步。連我大北刀宗功夫都不會,憑什麽享受我大北刀宗的宗門至寶,你今天交出來還則罷了。若是不交,你那徒弟也別想好好活下去。我郭某人說到做到。”


    “呸,無恥小人,還敢自稱大北刀宗弟子?宗門族譜上可有你的名字?你不過是宗門叛徒的一個家奴,偷學了宗門外門的一些粗淺功夫。然後以仆謀主,卻被將死之人削掉半個耳朵。還敢枉稱是我大北刀宗的傳人。若不是我師叔有要事在身,早就宰了你這個招搖撞騙,謀主弑師的小人了。若不信,你拜眼前這些武林人士為師我看看,看誰收你。無恥之徒。”


    陸留沒等李向明開口,搶先接過話來與郭月福對罵起來。一是拖延時間,給李向明恢複的機會。二是當真氣不過郭月福那副嘴臉。


    郭月福為人陰險下賤,卻是個極重臉麵的人。不想他這醜事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下人都知道,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


    朝參與的眾人抱拳道:


    “郭某人自幼拜師,按照宗門輩分也與這李向明屬於師兄弟關係,如今這老匹夫為了獨吞我宗至寶,不惜汙蔑郭某。如今,我向諸位英雄討個人情,今日郭某替祖師清理門戶,他手中的大還丹郭某代宗門收迴。將來送給有急需之人。至於大北刀宗的宗門至寶,郭某做主,全數送給諸位,郭某分文不取。如何?”


    沒等李向明破口大罵,其他的武林人士紛紛搖頭道:


    “你是不是大北刀宗的人我們不管,那是你們大北刀宗內部的事兒,與我們無關。我們隻要大還丹。剩下的你們自己盤算。”


    一個身穿西裝,笑容可掬的漢子微笑著走了出來,朝著四麵拱手道:


    “諸位幸會,在下姓趙,都叫我大剛,真名我也想不起來的。大家就將就著叫就行。”


    說完,又是哈哈一笑,眾人不明所以,正要趕他下去,卻見他從懷裏取出一對指虎套在手指上,然後又從懷裏拿出一條手帕。手帕本是白色,但上麵卻是一塊塊的黑褐色的血跡。


    “家祖本是藥農,世代以采藥為生。祖父在山上偶得一支千年首烏,本想賣給藥商換上一大筆錢財,不料卻被大北刀宗的人聽聞,上門索要,我祖父不從,便被他們活活打死。也搶走了寶藥,家祖為了不讓後人忘記報仇,特意手血寫下這份遺書。如今天道好輪迴,終於讓我找到大北刀宗的餘孽。報仇雪恨,奪迴家族重寶,老趙義不容辭。”


    “我三藏寺為佛門淨地,本不該參與此事,但為天下蒼生計。老納便取了這大還丹留於本寺。等各位理清之後,便可到本寺取走丹藥,眾位心下以為如何?”


    “放屁,老子就是想要大還丹突破境界,沒你們那些狗屁倒灶的理由。誰得到算誰的。你們這群禿驢最不要臉。出家之人總想當婊子,還想立牌坊。不要個臉。”


    “諸位別吵,天地至寶,有德者居之。這老匹夫還有一個徒弟,這樣可好,老匹夫,大還丹給我,你徒弟安危我來解決。定不讓人傷他半要毫毛。”


    “喲,江蘇許家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能力了,居然還敢說保護人家弟子。滾迴去吧。”


    “李先繩,窩代表……達日本帝鍋……香您狗買介顆身奇得妖,尼將獲的達日本帝鍋地右誼。


    一時間,人群中眾說紛紜,有威脅的,有哄騙的。有交易的。就是沒有有誠意的。


    丹藥隻剩一顆,此時就在李向明的嘴邊。他確實想把這僅剩的一顆送給李應,幫他打通身上經脈,然後上武當山用大北刀宗所有的至寶求一個弟子身份,再求一部適合的內功心法。


    隻是現在看來不可能了,自己需要把這顆丹藥吞服。然後趁著強大的藥力壓製劇毒的時候,殺掉他們中的幾個人,那個道貌岸然的老和尚,那個冒充宗門的郭月福。那個誣陷宗門的趙大剛。還有拿弟子說事的許文。


    想到這,李向明張開嘴就要將這藥丸吞下,正在這時,一直觀注著李向明的老和尚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念珠,將其中一顆彈出,那念珠就向一顆流星疾飛而去,正中李向明手指。


    李向明畢竟有重傷在身,無法躲避,手指劇痛傳來,手一抖那顆大還丹徑直落地,滾入到一個石頭縫中。


    仿佛油鍋入水,瞬間炸開,一眾武林人士紛紛奔向那丹丸。場麵一時大亂,所有人都脫下了虛偽的麵具,拚命地想要得到這枚傳說中可延年益壽,突破功力的寶藥。陸留將刀豎於身前,他則擋在李向明身前,拚命地想要保護李向明。


    此時眾人的心思根本就沒在李向明身上,而是在所有爭搶人的身上。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長嘯,嘯聲劃破蒼穹,接著一柄流光向眾人射來。一個中年人手中長鞭向流光卷去。卻不曾想,流光割斷了由鋼絲和牛皮編成的鞭子,速度和方向不變,依然向眾人飛去。


    那蘇家之人被眾人擋住了視線,隻聽見長嘯,卻沒見到流光,大家紛紛躲開時他才發現,但為時以晚,流光自頭頂劃過,碩大的頭顱被劈成兩半。當時殞命當場。


    那流光終於落地,“呲“的一聲尖鳴,插在丹藥前的石頭上,入石半尺,刀身猶自晃個不停。


    “這是……碎鐵?”


    陸留驚訝地說道,聽聞此言,一直閉目懊悔的李向明猛然睜開眼睛看向那柄刀。


    “的確是碎鐵,他們把李應怎麽了?”李向明怒發衝冠,剛要拚命,卻聽遠處傳來吼聲。


    “師父莫怕,徒兒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頭上一片黑影閃過。緊接著,一個黑衣人就出現在了麵前,但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而是雙膝朝李向明跪下,不由分說就是一個響頭。


    “師父,徒兒讓您受苦了。”


    李向明先是欣喜,隨後一臉茫然。李應這才想起,自己易了容,於是摘下草帽,又朝臉上抹了一把,在內力的作用下,簡單的偽裝便被抹了下來。真實麵目出現在李向明麵前。


    陸留喜極而泣,李向明也是老淚縱橫。剛想說些什麽。煞風景的來了。


    “哪裏來的小兔崽子,膽敢冒充我大北刀宗弟子……。”


    話音未落,李應頭也不迴,手中的草帽打著旋向郭月福飛去。郭月福不閃不避,伸手拍向草帽。卻不料,那草帽看似威力不顯,卻是由內力催發,郭月福托大,居然敢徒手去接。


    隻聽“噗……”的一聲,郭月福的一隻手掌被切成兩半,草帽卡在手掌中間。


    “啊……!”一聲慘叫傳來,郭月福一下委頓於地,臉色慘白,他本身極好麵子,剛開始慘叫了一聲後,在手下的幫助下止住了血,疼得渾身顫抖,卻也不肯再喊一聲痛。


    冷眼看了一會郭月福,見他雖然不服,但卻不敢吭聲,於是便轉過身,給李向明渡了一些內力過去護住他的心脈。


    李向明隻感覺一絲清涼遊遍全身,最後在胸口處聚成一團。渾身的疼痛與燥熱居然神奇地消失了。


    一股強烈困意襲來,李向明笑著睡了過去,還打起了唿嚕。李應莞爾一笑,將李向明抱起,放在一塊大石頭中間的凹陷處。看著師父真熟睡後,李應轉過身,給了陸留一個大大的擁抱,低聲道:


    “六哥,辛苦您了。”陸留輕聲一笑。


    “兄弟,說啥話呢,咱一家人!”


    “哈哈哈哈……。”李應放聲狂笑。


    一家人的感覺真好。一邊笑,一邊抽出背後的紫風刀,刀尖斜指向下,臉色從開心轉為陰冷。看向眾人,冷冷地說道:


    “大北刀宗弟子李應,請各位武林前輩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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