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五分鍾,鬼子武士漸漸地恢複了體力,雙手緊握刀柄,刀背靠近左肩,一步一步地向李應逼了過來。


    李應手持碎鐵,緩緩地向左移動,他是他第一次跟鬼子武士正麵對決,他的刀法現在並不純熟,力氣也不如鬼子武士大,那他憑什麽敢於正麵挑戰鬼子武士呢?


    原因就在於,當他見到鬼子追來時,那緩慢的移動速度,虛浮的步伐,都不是一個真正武者所具有的,一個健壯的普通百姓,手裏有一把足夠長的武器,都能跟他們其中的某一位打個旗鼓相當。


    所以李應放棄了鑽到樹林裏給他們來個逐個擊破的想法,改為了拿這幾個鬼子武士練練實戰刀法。


    他的口袋裏裝了一大袋白灰,是他路過洋灰店時抓了一把在手裏,如果實在打不過,他準備使點陰招。


    幾個鬼子武士緩緩逼過來,腳步雖然虛浮,但基本對戰意識還在。總算沒把武士的臉全都丟光。


    距離越來越近,鬼子武士的腳步也由緩步前行變成了小跑前進,李應扛刀於左肩,應在鬼子武士離他還有十步左右時,李應暴起發難,身形迅速朝左邊的一個鬼子武士衝去。


    動作一點也不像剛才那樣慢吞吞,而是如同離弦之劍一般。


    那鬼子武士不驚反喜,認為那愚蠢的中國人居然敢挑戰自己,主動把斬殺之功送給自己,有了這個功勞他一直想取代古原的心居然火熱起來。


    見李應幾乎是瞬間衝了過來,那鬼子武士揮刀就砍,外行看起來刀勢迅猛,但在李應看來,刀出無力,就算砍到身上,也不過是留下一條不算嚴重的刀口,但李應還不想受傷。於是舉刀向上格擋,然後借力一推,鬼子武士中門大開,李應上前一步,橫刀直直劈下,鬼子從臉到胸被劈開一道長長的血口,濁血噴湧而出。


    李應卻不細看,而是轉身後劈,架開古原的武士刀。同時利用古原的身體擋住另一名鬼子武士的前進道路。


    側身迴踢,一腳暴踢古原的襠部,古原能當上這支小隊的首領,自身還是有一定本事的,見李應一腳踢的兇狠,連忙停步後撤半步,想躲開李應這腳。


    事實上,他確實也躲開了這一腳,但他忘記了,在他的身後,他的隊友卻暴露在李應麵前。


    那武士本來見古原擋在自己麵前,本想繞過古原,卻不防古原閃開,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道刀光長驅直入,然後便覺得腹部一涼,緊接著一股巨痛襲來。


    這武士倒也血性,伸手抓住李應的刀,不讓李應順利拔出,李應卻順勢暫時棄刀,身體猛然側撞,身形未穩的古原一下就被撞得跌倒在地。


    李應立即迴手,再次抓到刀柄,背身抽刀,那武士雖然血性,但已是強弩之末,隨著又一聲慘叫,一蓬汙血隨著幾隻斬斷手指飛上天空。


    而李應同樣看都不看,借著抽刀的刀勢,順勢向古原斬去。古原身形剛起,便見李應一刀斬來,連忙豎刀格擋。兩把刀撞到一起,發出一聲脆鳴。


    李應得勢不饒人,一整套燃木刀法傾泄而出,刀光亂閃,刀刀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李應的體力快速消耗著,心裏卻十分暢快。


    那古原武士刀揮舞的如同風車,高接低擋想要給自己爭取一個起身的時間,但無奈李應刀勢如風,若稍有疏忽便可能身首異處。


    一時間兩個人打得難舍難分,這個時候李應的刀法已經亂了,隻是悶著頭一刀接一刀如雨點般砍將下去,那古原臥倒在地,身上不得發力,但咬著牙格擋著。不過很快,他便覺得手臂有些酸麻,動作也越來越慢。


    無奈之下,他橫刀胸前不動,兩腳朝李應連環蹬去,想要逼退李應,哪怕逼退一步,或稍停一下,他就有信心迅速起身。


    他確實成功了,一腳踢到李應的小腿,讓悶頭狂砍的李應身形趔趄。古原大喜,心中暗道:“機會來了。”雙手用力掙起身體,兩腳蹬地,身形向後暴射,與此同時,將手中的武士刀向李應擲出,順手抽出腰間的短刃,待穩住身形後便要與李應貼身纏鬥。


    這一頓操作實際隻是一瞬間,古原這段時間確實實力下滑的極為嚴重。再加上掉以輕心,開始便處於下風,但多年的武士生涯,他的見識水平和實戰能力還要高於李應,所以這一套下來,他似乎得到了反擊的機會。


    隻是還有一種說法叫做意識跟上了,身體卻跟不上,就好像喝醉之人,明明沒有失去理智,但卻腳步踉蹌。


    李應被古原一腳踢中,稍稍打亂了他劈斬的節奏,這需要一個極短的時間調整。而在調整過程中,古原擲刀而出,直奔李應的麵門。


    由於倉促擲出,這刀無論從速度還是力度都不足以對李應造成威脅。他的目的就是拖延一下李應,好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起身或反擊。


    不能在浪費時間調整節奏,所以李應選擇無視那把綿軟無力的武士刀,而是淩空躍起,雙手持刀,狠狠劈下。


    古原此時已經起身,但身形不穩,見李應沒有去躲他擲出去武士刀,反而提刀向自己劈來。當下大驚失色。連忙舉起手中的短刃想要格開李應的劈斬。


    那武士刀穿破了李應腰間的衣服,然後便失去了力道,“鐺”的一聲落在地上,與破鐵片無異。與此同時,陪他一起倒在地上的還有他的主人,那個叫古原的日本武士。


    他的頭被劈開,白色和紅色散發著腥臭的液體噴湧而出,淋了李應一頭一臉。


    這場戰鬥不過持續了幾分鍾,三個鬼子武士便成了這裏的孤魂野鬼。


    李應也累壞了,也稍稍有些脫力。但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將那三具屍體扔進河中,順水飄走。


    然後自己找了一個水勢不急的地方,一頭紮進去洗掉自己身上的汙血後才爬上岸 。


    又將自己的橫刀擦拭幹淨,最後檢查了一遍現場發現沒有什麽遺漏後這才一頭紮進了叢林中,沿著來時的路往迴走,他沒有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而是在叢林中。他在等,等剩下那個鬼子武士。


    也許不會來,也許會帶著漢奸或安保隊員們一起來,李應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萬一來了也省得在找機會。這期間,鬼子不知道又要害多少人。


    隻是這一次上天並沒有按照李應的想法行事,那個鬼子武士並沒有來。李應一直等到半夜,也沒見鬼子武士有任何動靜。


    無奈之下,隻好放棄,從鎮子裏悄悄返迴了自己的小屋。這一段時間,鬼子一定會來徹查。自己要偽裝好自己。


    不過兩日,縣城裏的鬼子和警局的人就來到了白山鎮,鎮子裏頓時雞飛狗跳,當時見到過李應砸告示欄的人全部被日本人抓走。包括那名看守以及安保隊員及安保隊長


    隨後,李應那張身形畫像便被張貼出來,日本鬼子的營中也有高人,他們很快分析出來,真正的殺人兇手可能就在白山鎮,當然,這也是猜想,因為他們從安保隊長的話裏聽出來,這個好像是別人專門給武士們下的套。


    至於安保隊長的那點小聰明,日本人並沒有看出來,但身為高位漢奸的翻譯官卻一下就道破了安保隊長的心思。


    於是他見識到了日本鬼子暴躁的一麵,他的頭被掛在了白山鎮的最中央。陪著他的自然是那名安保隊員。


    鬼子們按圖索驥,把白山鎮身形差不多的人全都抓了起來,李應當然也在其中,然後讓他們站成一排,每個人都說一句當時百姓們聽到的話。然後讓百姓們指認。


    那日李應也是壓著嗓子說話,聲音和現在不同,自然平安過關,但是鬼子們馬上讓他們也壓著嗓子在說一遍當時的話時,李應的心就提了起來。


    輪到李應時,李應無奈隻好壓著嗓子說了一遍,他不是聲優,自然沒有那麽多改變自己嗓音的能力。


    隻是他說出口後那些負責指認的百姓卻沒有任何反應,李應鬆了一口氣,事後鬼子們留下了幾個可疑的人員,他們知道李應會功夫,但在他們眼裏,李應就是一個小孩,不具備殺死三個日本武士的能力。


    迴到小屋後,李應坐在門前的台階上,靜靜地迴想自己殺死三個鬼子前後的事,首先,他不後悔幹掉這三個鬼子武士。如果在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還是豪不猶豫地幹掉他們。


    隻是他這次見到鬼子,雖然他被放了迴來,但他知道,如果最終沒有找到兇手,日本鬼子會把所有懷疑的對像全部殺掉,寧殺錯不放過也是鬼子的格言。


    月亮升了起來,明亮的月光照在小院中,灑下一地的銀白。雖已入秋,但天氣依然有點熱。


    他拿出師父留下的信和秘籍還有那個密密麻麻的小眼的玉牌。那封信他已經看懂了。信的意思是他去尋找師門故地了。但師父沒有告訴他師門故地在哪,也叮囑他好好練功。


    最後告訴他不要去找他,除非他武功在江湖上有了一定地位。同時有了徒弟能將師門的本領傳下去。才可以尋找師門故地。然後交待他不要把他的行蹤和信的內容以及李應大北宗傳人的身份告訴任何人。


    信裏還說了一些師門隱秘,之所以師父和師爺這麽執著地去師門故地,是師門曾有一樁隱密之事,具說涉及到大批財寶和一些重要的珍貴之物。


    甚至涉及到延壽的丹方等,自古財帛動人心,沒有人能擋住大量財寶的誘惑,所以李向明叮囑他看完信後要保密,最好一把火把信燒掉。


    李應意識到了信的重要性,這東西現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讓他不解的事,為什麽李向明知道他不識字,還要給他寫這麽重要的信,如果他把這封信交給別人讀,那所有要保密的信息就全都泄露了。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等見了師父,一定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至於信,李應還是決定按師父的安排,一把火燒掉,免得哪天鬼子搜查,搜到這封信那就麻煩大了。


    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這幾頁信箋,扔在了地上,隨手拿起手中的玉牌上下翻看著。


    玉牌並沒有字,全是透亮的小眼,黑唿唿的,真不知道師門的祖師們怎麽就把這個玩意當成掌門信物。


    師門故地都有財寶成山,隨便一塊也比他強吧,李應相信他把這塊玉盤扔到門口,一個月都不一定有人動。


    信紙並不難燒,不過幾秒鍾後就得變成一堆灰燼,李應玩著玉牌,透過玉盤的洞他看到了一團團的火光。那火光照亮的小洞連成一片,然後形成一個“決”字。


    李應大驚失色。連忙仔細觀察起來。不過這個時候火已經熄滅,一陣微風吹來。連滿地的灰燼都隨風吹走。


    拿起玉牌對準月亮,皎潔的月光透過玉盤的小洞,卻沒有任何變化,李應不斷地調整玉牌的角度。玉牌的方向,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後,才映現出一個字來。


    這次是一個“觀”字,李應還發現月光穿過小孔後,投影在地上也能顯現出字來。甚至比直接用肉眼看的更清楚。


    但是有一個問題,如果這個玉牌是他所想的那樣,通過不同的角度調整,能顯出不同的字來。但這些字怎麽組合在一起,祖師們通過這種辦法就一定也有正確的排列順序。


    很快,李應想到了那本秘籍,李應看秘籍的時候還覺得那些插畫有些難看,一個個胖墩墩的小人,擺出各種姿勢。身上的經絡圖會不會就是解開玉牌秘密的鑰匙?


    想到這,李應攤開秘籍,然後把那些小孔一麵對著月亮,一麵對著經絡圖,讓月光把經絡圖上的黑點照亮。


    黑點照亮後便從那玉牌中間的大圓裏投下一個光圈,光圈圈住一個字,是個“紫”字。


    李應明白了,心裏暗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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