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細微異動沒有逃過夜璃的察覺,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老朋友一個接一個見。


    雖然多年不見,容貌已改,夜璃還是憑借記憶中的模樣,準確認出了念天。


    看來,此處靈力與神界相比,還是太過薄弱,幾十載光陰,竟使一介尊者容顏盡改。


    夜璃看向自己的手,這具身體,雖然也是玲瓏之身,畢竟是在乾坤玉發揮作用時,憑借天地靈氣鑄造的。她原本的肉身,已經沉睡了十餘載。


    若不是寶物護隨,怕是早已腐爛。


    是啊,別說念天,幾十年過去了,她也變了,變得這般不似原來的自己。


    自從記憶開始複蘇,她就誕生了一個至今不得答案的謎題。


    她到底是誰,她該是誰,她會是誰。


    她是父王母後的女兒,可他們連同族人都落入花語顏手中,兇多吉少;她是白琉璃,可殷公子不知下落,她也落得如今不人不魔的樣子;她是夜璃,卻不知該怎麽麵對自己的過去,未來應如何打算。


    到底,夜璃才是她,還是白鈺像她多一些。


    紫悠,你說,到底,我們誰才是她,誰,才是該活著的那個呢。


    “主人......”紫悠站在夜璃身後,為什麽主人突然,變得很失落。


    紫悠非凡人,哪怕跟著白琉璃闖蕩百年,看過無數的風土人情,悲歡離合,可是,她還是理解不了,何為情愛。


    “白鈺,更像以前的主人,在闖蕩四方時的俠義心腸。他狡黠,圓滑,心思縝密,卻有人一樣的軟肋。他會心疼人,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早已在和人的朝夕相處中產生了七情六欲。這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


    “是啊,當年,若不是心軟答應了龍家的請求,白琉璃,也就不會在營救陳有極的時候,被敵軍發現,繼而受到花語顏的追殺,就此重傷隕落,我和白鈺,不用麵對這盤殘局。”


    夜璃有些感傷,許是迴憶牽動了她的根,思忖這一切因果的緣起不過是因為龍家的一個請求,更悲哀的是,當年讓魔界走進世人眼裏的始作俑者,竟然也是龍家人。


    龍無名的請求讓白琉璃深陷泥潭;龍鑫辰的所作所為讓魔界暴露在了人類麵前;龍皓陽的訂婚,讓白鈺心亂如麻,讓她的計劃裏產生了變局。


    他們龍家欠她的,又何止一座風雲殿。


    所以今天,她必須討迴來。


    既然以前我好事做盡,好人做絕,卻沒能有一個好的結局...那往後,我便是我。


    其實,這樣的你才是最真實的你啊,主人。


    紫悠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爛好人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相比沾染人氣息的白鈺,她更喜歡做事邪魅的夜璃,這也是當時白琉璃發生變故時,白鈺被留在了原地,而夜璃被紫悠接到魔界的緣故。


    她認識的白琉璃,一度為了他人的祈求,迷失過自我。


    讓她決定追隨白琉璃的緣故,從來不是這般為了他人為難自己的人,從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


    更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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