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不錯,比我預料的還要快很多。”


    是師父雙晚書的驚喜聲音,在向振驚魂不定時,及時響自床外。


    “師父,帳外……帳外……太可怕了,請救救徒兒!”


    向振聽見雙晚書的聲音,霎時有了主心骨。隻是帳外所瞥的一幕,仍令他心有餘悸,不敢擅動。


    “哼!真沒用,身為本姑……本師父的徒弟,怎麽能如此膽怯呢。”


    雙晚書的聲音又變得頗為嫌棄,然後似自覺嚴厲了些,才柔聲道:“向振,有為師在,你不用怕。它們全是為師的生死摯友,自然不會傷為師徒弟分毫的。不過,你居然能恢複得這麽好,快過來讓為師瞧瞧。”


    生死摯友?拿一群蜂蟲當摯友,這雙晚書可真是膽大到無邊了啊。


    “是,弟子這就出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師命難違,向振就算再有蟻蟲厭恐心理,也隻能硬著頭皮踏出床榻。


    剛一現身床外,床帳一陣攪動,一群黑頭紅體的巨蜂就圍了上來。


    伴隨著驟起的“嗡嗡”蜂鳴聲,向振噤若寒蟬,停在床外,再也不敢多邁一步。甚至他的嘴巴,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因為有幾隻巨蜂,就在停在他的俊臉上,隻怕稍有肌肉動作,便會有蟄麵之痛。


    須知,目光所及,每一隻巨蜂,都不下大拇指大小,隻要有一隻給他來一下,隻怕不死,也得躺上幾天吧。何況眼前所見,密密麻麻的,得有成千上萬隻啊……


    “切,一個大男人,怕成這樣,你至於嗎?”


    雙晚書再次鄙視道。


    她就打坐於洞府中央的一方練功高台上。


    不過此時,雙晚書已換了一身紫色裙衫,立馬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其容貌雖顯平凡,卻頗透靈性,大顯不凡。


    似見向振下了床,露了麵,她才長身而起,一個縱身,便落到向振麵前。


    然後,向振還沒來得及說出請求之語,就看見雙晚書已經信手拋出一個小巧的五彩錦袋,空懸於半空。


    錦袋一出,瞬間化成一隻闊口布袋,外形大了數十倍不止,而周邊的巨蜂就好似見到了最心宜的家巢,嗡嗡不絕地,爭相迴歸。不消三五息,室內再無一隻巨蜂停留。


    雙晚書抬手又收起鼓漲的布袋,略微輕拍,布袋就突兀地縮了迴去,還是那小巧的錦袋模樣,然後被掛於她的腰側。


    向振周身內外,這才頓感一鬆,豔羨雙晚書手段高強的同時,忽想起什麽,馬上就躬起身子,對著雙晚書雙手一拱,由衷謝道:“徒兒向振,多謝師父的兩次相救之恩。特別是先前,那個死老頭差點要了徒兒的命……”


    “打住,你少和我提謝字,以後也不許再提!還有,之前的那點煩心事,就此作罷,你盡快忘掉,以後同樣不許再提。”


    不待向振多說下去,雙晚書就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然後盯著向振的眼睛看了許久,直到向振麵露赧然,她才移目,開始打量起向振的穿戴。


    這一看,雙晚書又驚喜地發現,向振身著藍衫果然要比青衫更勝三分,簡直明亮如星辰,分外耀眼。


    隻是其形容略顯枯槁,貌有不潔,雙晚書不禁瓊鼻一皺,雙眉一緊,立馬指著牆邊的一塊光潔銅鏡,霸道地吩咐道:“別站著了,你快過去梳洗幹淨,讓為師看看你最好看的樣子,得是什麽樣。”


    “啊……”向振十分吃驚,有點跟不上雙晚書的節奏。


    這師父也太沒有正形了,她收自己為徒,不會是居心不良吧?那樣的話,自己絕不可能再待在她身邊了。一個小丫頭片子有歪想……絕不可能答應她!


    “還不快去?!為師今天得帶你見見你的諸位……師伯。你這個樣子,為師還不得被丟大臉啊……你躺了七天,為師不僅為你擔心了七天,還被他們催了七天呢。哼!”


    眼見向振的眼神充滿對身體的防備,雙晚書心中略羞。


    不過,徒弟收拾幹淨和帥氣一點,又不是給師父一人看的,大家都可以看嘛。何況,徒弟本來就不可以在師父麵前有失儀貌,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


    所以,她立馬將這七天來所承受的所謂的“委屈”,借機渲泄出來。


    向振一聽,原來梳洗一番,是為了要見諸位師伯,而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種齷齪事,心中不禁一鬆。


    可是,即便去見諸位師伯,向振也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畢竟,他才什麽境界,最煩這種孤身一人麵對一群“大佬”的見麵了。現在,隻能依靠一個不太穩當的師父……可沒有父王母後的照應啊。


    不過馬上,向振又顧不上這種小焦慮了,而是變得陡然激動起來,“師父,徒兒居然睡了七天,這……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徒兒到底怎麽了?”


    昏睡七天,一無所覺,實在太嚴重。


    “不是才說過,不許再提了麽?你還敢提……”


    雙晚書任性慣了,習慣性地受不了別人質疑自己的權威,所以當即俏臉一板,語氣低沉,十分駭人。


    似乎下一刻,便有雷霆之怒降下。


    可向振對自己的情況十分關切,他內心已焦燥難安,確實顧不上其他,遂又淒聲打斷道:


    “師父,徒兒身懷家仇國恨,修煉一途不敢有失。而先前,徒兒在蒙矓中卻聽過,我已被那老賊施了什麽虛指搜魂術……”


    “什麽,你那時能聽見?”


    雙晚書陡覺吃驚,也就沒有發作起來。


    “是的,師父,我聽到了……一些談話,但就是無法睜眼醒來,當時,我太虛弱了。”


    “虛弱?那可不是虛弱能解釋的。”


    雙晚書臉色凝重了下來,似又有滿腦不解,輕語道:“還真是好生奇怪啊……事實上,仲老怪當時自稱沒有對你搜魂完成,根本是一派胡言。因為為師替你撫療之際,就十分肯定,你的確被他徹底地搜過魂,為師出手,還是晚了。


    照理說,這樣的情況,你別說當時清醒,就是七天,七十天後,都未必能醒轉。而就算能醒轉,你也一定是癡傻待死,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完好無損地神清意明。


    隻不過,你有為師及時出手,才替你消除了靈魂繼續敗壞的危險。能早醒幾天,也勉強屬於正常。而在這七天裏,為師又將仲老怪的那顆培靈丹,分多次助你服下,倒能助你精神大振,靈性略微收攏。


    所以,你提前幾日恢複,也算應當……但是,此丹品級再高,也不會有這種治愈靈魂的效果呀。特別是你被搜魂後,當時怎麽還能聽見我等談話呢?太古怪了。”


    “師父,這到底意味著什麽?”


    聽了半天,向振根本聽不懂雙晚書的話中意思,隻能急著問道。


    雙晚書沉默片刻,才幽幽道:“為師本以為,你的靈魂,可能因被奪舍之故,具有了遠超常人的自愈之能。所以才不想你多做聲張,淡然待之。但是,現在看來,你的靈魂已不是能夠自愈這般簡單,而是它根本就沒有被暴力搜魂損傷到分毫。


    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靈魂無法被傷?無損無傷的靈魂?壓根聞所未聞。就是為師的陰靈魂……呃,是為師的通靈丹晶,也沒法護住自己的靈魂啊。”


    自己的靈魂,真有這麽逆天嗎?向振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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