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十六年冬,這一年劉平安剛滿24歲,鐵蛋不到3歲,大周卻已經風雨飄搖,很多有識之士憂心忡忡,擔心大周淪入異族之手。


    12月中旬,達然汗點齊兵馬按照設定好的路線全麵南侵,他命一萬騎兵駐紮大同,支援防禦山西,又命弟弟阿爾格統帥四萬騎,並河北河南仆從軍坐鎮洛陽,堤防監控陝西和襄陽。


    達然汗親領三萬王帳軍下山東會合偽齊王王善輝,過徐州,宿州,淮州準備強渡淮水直接進攻大周都城金陵,達然汗勢在必得。


    達然汗南下,在朝廷預料之中,林喬年作為大軍統帥並沒有手忙腳亂,命駐紮淮水的三萬淮西兵馬,加上四萬多守備軍嚴守防線,沒船他就不信你遊過來,淮水雖然狹窄,也不是騎馬能過得來的。


    林喬年不放心那幾萬地方守備軍的戰力,又從兩淮調過來一萬精銳步兵,支援淮水防線。


    陝西三邊總督楊知學當然不會坐等,下令榆林鎮,延綏鎮,三萬精兵牽製山西的偽晉王丁大海,他親率三萬五千精銳駐紮潼關,隨時準備出關跟河南王阿爾格打一場,同時給甘肅鎮下令讓劉平安率軍暫時駐紮慶陽府,隨時準備支援山西跟潼關方向,楊知學讓甘肅鎮駐紮慶陽府是因為那裏儲備了大量糧草,那是特意為遠道而來甘肅鎮兵馬準備的物資,


    劉平安接到總督府命令當天就下令大軍做好出發準備,他知道楊知學並沒有催促他,大軍二天後準備完畢才緩緩出發,戰局要是危險楊知學就不可能讓他暫時駐紮慶陽府。


    劉平安出發前跟一大家子一起吃了個飯,期間也沒多說,就連孫大鳳也不想壞了氣氛,這些年家人已經習慣了他出征打仗,隻有大伯娘黃桂花拉著劉平水的手一個勁叮囑他千萬小心。


    轟隆隆,甘肅鎮一萬三千大軍加上戰馬,隨軍牲畜,一眼望不到頭,張掖知府安大鈞望著縱橫奔馳的甘肅鎮騎兵,神色非常激動,要不是劉平安攔著,他非要跟著一起出征不可。


    “劉兄弟,此次出兵希望大將軍能力挽狂瀾救大周百姓於水火,我敬你一杯,安大鈞一個大老爺們滿眼淚水給劉平安敬酒。


    “真是性情中人,劉平安暗自讚了一句,一口幹了一碗酒,摔碎酒碗帶領親衛騎兵揚長而去,後方萬餘騎兵紀律森嚴緩緩跟隨。


    大軍到達蘭州府休整了兩天,期間甘肅巡撫嚴世豐也得到了楊知學命令,率領一萬地方守備軍跟隨出征,按照大周官製,嚴世豐是有權利轄製甘肅鎮的,但劉平安麾下全是精兵悍將,嚴世豐也有自知之明,甘肅鎮這些精兵打十幾萬廢材守備軍綽綽有餘,自己玩不轉的,瞎指揮會耽誤大事。


    甘肅鎮離大周核心區太遠太遠,他剛剛到達慶陽府就傳來了噩耗,達然汗帶領的大軍竟然奇跡般的渡過淮水下遊,至於怎麽過去的,那還得靠王善輝,這混蛋收買了大周一個千總,用了僅僅兩天時間就把自己的兩萬多軍隊送到了對岸。


    結果不用說,淮西兵大部分兵力還在上遊,要想阻止達然汗的大軍已經來不及,下遊四千淮西兵拚死抵抗也沒擋住王善輝的軍隊,和達然汗訓練的敢死軍,至於當地守備軍,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完了,劉平安得到消息就知道揚州,金陵定然不保,遊擊將軍徐開澄說的一點沒錯,淮水擋不住達然汗,那個該死的王善輝禍國殃民,將來一定不得好死。


    甘肅巡撫嚴世豐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天三封信詢問楊知學下麵應該如何做,劉平安在得到達然汗渡過淮水當天就請求嚴世豐,以後有不利於大周的消息,不能讓大軍將士知道,會影響將士士氣。


    嚴世豐做了幾十年官,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急忙秘密派人封堵南麵來的百姓,省的有人四處造謠,削弱甘肅鎮軍兵的士氣。


    “你怎麽看達然汗下一步計劃?劉平安把徐開澄叫來問詢,他覺得徐開澄戰略眼光非常出眾,比自己強。


    徐開澄搖著頭苦笑迴道:“肯定是占領揚州金陵,隨後占領整個集慶路,在分兵攻兩淮地區,主要是襄陽,正常來說達然汗軍力強大,草原部族不會攻城,是不可能拿下襄陽的,但就怕皇帝出逃,磋傷守軍士氣,自古以來太多這樣的事情,讓守軍信心全無,兩淮各府城失去信心,從而丟掉城池。


    “皇上會死守金陵嗎?劉平安追問。”


    “不會,淮西精兵一但戰敗,皇上和朝臣就會馬上撤離金陵,而且要快,要不然被東胡騎兵追上,那可就為時已晚。”


    劉平安走到窗戶邊眼神淩厲的望著漆黑的夜空,轉身問道:“潼關有楊總督三萬五千精兵,加上咱們甘肅鎮能不能擊敗阿爾格的東胡軍。


    徐開澄一點都沒猶豫直接迴道:不可能,阿爾格光是東胡本部騎兵就有四萬,比達然汗都多,加上坐鎮京城能隨時增援的遼東王河洛安上萬兵馬,更不要說,達然汗隨時都可以迴軍,一旦大軍陷進去有死無生。


    “不要期望襄陽軍出兵,他們總共才一萬五千騎,其中的七千騎兵在揚州周邊,現在存不存在都兩說,襄陽防線不能有失,他們不會出兵兩麵夾擊阿爾格的。


    “唉,劉平安歎息一聲,徐開澄說的沒錯,達然汗的大燕國太強大,動不動就上萬騎兵,想想就讓人心驚膽戰,等吧,但願皇上和那些官老爺們跑得快點。”


    達然汗率領三萬王帳軍,加上王善輝最精銳的兩萬兵馬跟將近三萬五千淮西精兵展開了一場大戰,士氣真的很傷人,王善輝讓人四處宣傳大周皇帝逃跑,皇太子被俘,大周已經亡了的論調,狠狠挫傷了淮西兵馬的士氣。


    但就是這樣一場大戰下來讓達然汗心肝都疼,他損失了超過三千精銳王帳軍,而且淮西兵馬仍然成建製的逃脫了上萬人,包括四千兵甲胄俱全的騎兵。


    要是在北方,淮西兵無處可逃,但江南水鄉實在讓達然汗頭疼,最終達然汗下令不要追擊浪費時間,繞過堅城揚州,快速包圍金陵,他要跟大周皇帝爭時間。


    嗬嗬,達然汗想多了,當崇德帝和內閣首輔馮德恩知道達然汗已經渡過淮水的時候,當天就讓太子和後宮先行去臨安府,馮德恩為了朝廷能在臨安府穩定下來,讓王群也先走,因為王群就是臨安府人士,妥妥地頭蛇,又是江南讀書人領軍人物,有他在一切都好辦。


    這時,大理寺卿錢塘找到了機會,他跟王群是一個陣營上的人,他雖然還不能提前走,但可以安排小滿和他媳婦跟著王群一起走,也算不辜負劉平安的囑托。


    沒想到我大周竟然淪落至此,小滿望著正收拾行囊的妻子自言自語了一句,他心裏清楚,能先離開金陵的官員都是些有後台的,沒有錢塘幫忙,他一個七品小官,想都別想。”


    小滿想家了,金陵這段時間讓他看到了官場的黑暗,也感慨自己在張掖無憂無慮多好,何必趟這趟渾水,但事已至此隻能走下去。


    王群很感激馮道恩對他的重視,為了不給東胡人留下銀錢。王群在臨走頭一天下令守備軍把金陵所有有錢人全帶去臨安府,逼著他們帶著家產跟隨,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王群的胡作非為讓崇德帝十分認可,王群做的事雖然下作,但把海量銀錢留給東胡人,那就是為虎作倀,東胡人沒錢都這麽強,要是有錢那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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