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嗚嗚嗚,東胡人也是人,憑什麽殺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我們繳納賦稅還不行嗎?


    “我們一家十幾口,到了陝西真的給飯吃,給地種。


    “嗚嗚嗚,娘,家裏這些家當怎麽辦?


    整個四平鎮亂成一片,雖然有一根筋的村民不想走,但絕大部分人不想給東胡人當順民,特別是那些本來就沒幾畝地貧民。


    劉平安因為要帶著全鎮鄉民,所以渡河前往陝西的時間推遲了幾天,劉平安如今也不擔心東胡人的突然襲擊,因為巡撫楊知學就在平陽府坐鎮督促各府縣撤離,東胡人不可能在沒拿下平陽府之前就往汾陽縣而來。


    為了利於管理全鎮鄉民,劉平安聽從鎮裏張秀才建議,按照大周邊地製度一百戶設立了一個民事百戶,愣是費盡腦汁安排了二十個百戶,至於過河以後到時候再說,他相信陝西官員會安排好這些老百姓。


    要說張秀才也是個妙人,張秀才今年四十歲,原名張柏清,二十歲考中秀才之後,近二十年寸步未進,家中也不是富裕人家,隻能放下身段給富戶家裏孩子教學。


    劉平安發家後把他請來給家裏幾個娃娃認字,自從太原淪陷,錢縣令要求劉平安帶全鎮百姓撤離,張秀才就跑到劉平安麵前毛遂自薦。


    劉平安也知道自己手裏連個識字的人都不多,就把轉移鄉民,核查賬目之事交給了張秀才。


    張秀才其實是個官迷,自從接下差事之後抖了起來,將近二千戶人在加上劉平安自己這邊鄉兵上百戶,將近一萬四千多口人,張秀才興奮的起早趟黑連家裏孩子都不顧,四處奔波安排人手,那種指揮人的感覺讓張秀才有點飄。


    “千總大人,千總大人,


    劉平安這幾天很累,正要小睡一會就聽到有人在房外喊叫千總大人,心裏在想:難道有大周軍馬來到四平鎮,還是個千總。


    可當他推門出去的時候蒙了,喊叫的人是鄉軍一名伍長,叫周大奎,這家夥不會是在叫他吧。


    “也對,劉平安拍了一下腦袋,鄉軍成立之時他給自己封了個千總,過去這麽長時間差點忘了,狗屁的千總。


    “什麽事?


    “千總大人,黃把總讓我告訴你,鎮裏有一些富戶好像不準備走,把總的意思是他們走不走咱們不管,可那幾家有不少糧食,總不能留給東湖人吧。


    “該死的守財奴,難道田地比命還重要,劉平安暗罵一聲。


    四平鎮富戶,王家,劉家,方家也不是不準備走,而是留下幾戶人家守著家產田地,他們先過河去陝西,一旦山西這邊穩定下來他們在過河迴來,但這幫地主老財卻要把糧食,大批糧食留在家中,他們倒是想賣糧換成銀錢,但兵荒馬亂全都要渡河去陝西,誰買你的糧食。


    可對於嚴格聽從錢知縣指示的劉平安卻不這麽認為,糧食乃是戰略物資,一旦留給東胡人,那不是加強敵軍實力嗎,這絕不行。


    “劉平安,你別拿著雞毛當令箭,也別以為手裏有鄉兵我們就怕你,有能耐你砍死我。一群地主老財甬到劉平安身旁大唿小叫。


    想要拉走他們家糧食,癡人說夢。


    劉平安略顯尷尬,這幫人他都認識而且還很熟悉,不管咋說也都是父老鄉親,人家也沒做天怒人怨之事,糧食更是人家自家的。


    特別是喊得最歡的王三德,劉平安搬家住進鎮裏大宅的時候王三德還親自過來送過禮,更不要說,堂弟三娃周歲時王三德妻女也過來上過禮。


    但就算有人情世故劉平安也不可能讓這幫人留下糧食,又不好折損鄰裏鄉親感情,劉平安一咬牙一跺腳決定來點狠活。


    “王老爺,聽說您老人家老來得女,生了五個兒子才生下了一個小閨女,我堂弟三娃還沒娶親,今年跟你小閨女年歲相當,不如咱們結成親家。


    王三德還沒明白咋迴事,就見劉平安大手一揮對手下鄉兵喊道:去,去把王老爺小閨女抱過來帶迴家,等長大再跟我弟弟三娃拜堂。


    王三德終於緩過來勁,破口大罵:劉平安你不當人子,臭不要臉的,你堂弟三娃才一歲多,嗚嗚嗚,我的寶貝暖暖也才兩歲。


    見幾個鄉兵往這邊走來,小暖暖好像知道了些什麽,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當家的,答應她們吧,你沒看暖暖都哭了嗎?王三德妻子抱著小閨女對王三德大聲喊叫,他們家小暖暖可是團寵,是他們老兩口命根子。


    “我答應還不行嗎,


    將近五十的王三德緊走幾步抱緊小閨女,哭喊著答應劉平安放棄自家糧食。


    “這?劉平安覺得自己有點無恥,但隻要結果圓滿一切都是值得的。


    幾位地主老財一見劉平安下定決心也不再阻擋,他們也看出來不交出糧食劉平安不會善罷甘休,同時也感慨劉平安最近幾年風評不錯,但今日因為一些糧食竟然卻如此行事。


    “東家,幾家糧食不少,咱們的車早已裝滿鄉親們的糧食,怎麽辦?張秀才走過來麵帶憂色。


    劉平安轉頭吩咐道:去讓百姓自己過來拿,老幼背十斤,有力氣的二十斤,三十斤看他們本事,誰拿的糧食就是誰的。


    劉平安不貪財,也沒能力貪財,他的車馬早已裝滿,還要留一些裝載銅廠庫房那六萬斤銅,早已沒了運力。


    人多力量大,特別是有一些百姓見可以白拿糧食甚至用人力拉著車過來運糧,一旦過河誰都不知道將來如何,也許官府會管,但帶著糧食總歸不會挨餓。


    黃詩蘭騎馬在高地觀看了整場劉平安的表演,努了下嘴心說:劉平安還是太過仁慈,哪裏用那麽多廢話,刀子往脖子上一架,全都老老實實。


    “小姐,過河之後我們怎麽辦?一個將近五十歲的婆子低聲詢問。


    “哎,如今世道太亂,我和弟弟除非族叔親自派人來接,可就算我們去了南方又能怎樣?家中長輩都已身死,東胡人是我們黃家的死敵,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先跟劉平安過河再說,實在不行找個地方把我弟弟安排好,我帶著家中忠勇之士跟東胡人拚個你死我活。


    一切準備就緒,劉平安決定第二天啟程渡河前往陝西,可晚飯家裏的一鍋野雞肉讓他突然想起了還在平陽城的林伯,林伯可是他的大恩人,家中窮困潦倒之時提供過幫助,不行,自己必須得親自去平陽城把林伯一家接走。


    第二天劉平安召集全家準備出發,另外讓銅廠管事楊開山,鄉軍把總黃輝,和張秀才帶領全鎮鄉親準備啟程前往渡口,他帶著騎兵隊十個騎兵一人雙馬前往平陽。


    如今平陽城混亂不堪,一路上兵匪眾多,特別是一些地痞無賴趁著混亂期間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劉平安當然不會害怕這幫廢物,一路上劉平安不光遭遇了幾個地痞無賴也見到了眾多百姓在官府帶領下前往陝西避難。


    劉平安離平陽還有幾十裏路程的時候遭遇了一股將近三十人的官軍,官軍隔著幾裏地就見數十名騎兵往他這邊快速衝了過來,嚇得亡魂皆冒,不好,是東胡騎兵。


    官軍把劉平安當做東胡人不足為奇,此時平陽府除了巡撫楊知學的直屬一百騎兵之外已經沒有成建製的軍隊,更不要說騎兵。


    當劉平安帶人縱馬從官軍身邊過去之時,見到的場麵讓他無法理解,幾十個官軍趴在溝裏瑟瑟發抖。


    “啥情況?


    官軍隊官望著遠去的騎兵站起來破口大罵,他此刻也知道這幫人不是東胡人,覺得自己剛才有些丟人,隻能用無能狂怒來壓製自己膽小怕事的小心肝。


    平陽城此時亂成一團,其中一些豪族富戶,比如陳家在陳山河早已打點行囊,全家提前去了陝西,可各府縣百姓仍然在往平陽城聚集。


    平陽城守軍在城牆上望著遠處有騎兵衝過來嚇得急忙關閉城門,聚集在城門口的百姓更是拖兒帶女四散而逃。


    劉平安帶人在城牆外駐足,也知道城裏兵丁誤會了自己,略顯無奈的想著如何解除誤會好進城把林伯一家帶走。


    劉平安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叫騎兵隊官黃家的黃大給城裏官軍傳了個口信。


    一名騎兵縱馬來到城下喊道:我們千總是汾陽縣銅廠東家劉平安,給城裏官老爺傳話說我們銅廠有六萬斤銅運往陝西,給開個條子,到陝西我們到底交給誰,另外給城裏東街一個叫林伯的傳個話就說劉平安來接他去陝西。


    城牆官軍參將王大奎一聽不是東胡人長長鬆了口氣,連忙吩咐人去知府衙門通傳,那裏是如今三邊總督巡撫大人,楊知學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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