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武當山惡虎嶺的火龍觀前,烈火真人王元化就跟白眉大俠徐良戰在了一起。


    王元化的武功雖然狠辣,但跟徐良怎麽比?


    兩人交手不到十個迴合,王元化就抵不住了,被徐良的一口金絲大環刀逼得手忙腳亂。


    王元化一琢磨:“反正我也打不過他,跟他費這勁兒幹啥?幹脆給他來一下子得了。”


    想到這裏,就見王元化右手劍急攻三招,然後猛然間把左衣袖一甩,喝道:“徐大俠,看打!”


    隨著他這一聲喊,一股紅色的煙霧直撲徐良。


    咱們前文書說了,烈火真人王元化的五毒砂雖然兇狠霸道,但也並不是難躲難防,隻要這五毒砂的粉末沾不到身上,就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房書安之所以躲不過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輕功太差,躲閃不及。


    但是徐良可不一樣。


    徐良的輕功何等了得?


    王元化的五毒砂剛一出手,再看老西兒,身子一晃,已然退出去七、八丈多遠,完美的避開了王元化這一擊。


    王元化袖子一揮,還想接著再打,哪知就在此時,但見金光一閃,徐良的一支金鏢出了手。


    徐良的暗器多厲害,這一鏢正釘在王元化的左手腕子上。


    徐良為了給房書安出氣,這一鏢用力不小,一下子就把王元化的左手腕給穿透了。


    要說這王元化也真夠兇悍的,左手腕雖然受了傷,但還有右手呢。就見他把火雲劍往地上一插,往前一撲,還想甩右衣袖再施展五毒砂。


    哪知他右手腕子剛一抬,徐良眼疾手快,一道金光閃過,右手腕子上也狠狠中了一鏢。


    徐良心說:“你個王八驢球球的,此等雕蟲小技,也敢在三老子麵前班門弄斧?如意教南堂堂主朱豔君的九香八寶迷魂散何等厲害,她都奈何不了三老子,你一個區區的五毒砂還想在三老子麵前逞威風?要不是當著柳老真人的麵,三老子一鏢就要了你的性命!”


    徐良手一揮,把金絲大環刀入鞘,衝著王元化一抱拳,說道:“王道長,承認了!”


    此時的王元化真如同咬敗的鵪鶉鬥敗的雞一般,他強忍著疼痛,把兩隻手腕子上的鮮血甩了甩,說道:“徐大俠,啥也別說了,怪就怪貧道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個天高地厚。”


    說著,他轉頭又衝著柳伯元一躬身,說道:“老真人,弟子狂妄無知,行事荒唐,給你老人家添麻煩了。”


    柳伯元歎了口氣,說道:“元化啊,你怎麽還明白,你是給貧道找麻煩嗎?無故傷人,你這是作孽啊!常言道,心存善念天必佑之,心存歹意天必除之!貧道最後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敢胡作非為,縱然天不除你貧道也得除你!你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又是三清弟子,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罷,柳伯元不再理會王元化,衝著徐良一招手,說道:“徐大俠,我們走吧!”


    兩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下了惡虎嶺。


    來到一個岔道口,徐良衝著柳伯元躬身施禮,說道:“老前輩雲天高義,晚輩欽佩不已!俗話說得好,大恩不敢言謝,晚輩既然取得了解藥,這就告辭了。待義子房書安的毒傷好了之後,我一定帶著他到雲霞觀登門拜謝!”


    柳伯元擺了擺手,說道:“些許小事,何勞一提?不過既然話說到這兒了,貧道倒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徐良道:“老前輩,您老人家乃是武林泰鬥,可千萬不要一口一個‘徐大俠’的叫了,晚輩如何敢當啊?您老人家直唿我的名字就是。”


    柳伯元微微一笑,說道:“好吧,你表字‘世真’,那貧道就稱唿你世真吧。世真啊,貧道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徐良道:“老前輩幫了晚輩這麽大的忙,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便是,何需還提‘商量’二字?”


    柳伯元笑道:“吩咐可不行,萬一是強人所難呢?還是商量商量的好。”


    徐良道:“好吧,老前輩有什麽話直管講來,晚輩洗耳恭聽。”


    柳伯元道:“你我都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講的就是直來直去、快人快語,我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世真,貧道自大,想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聞聽此言,徐良渾身一顫,簡直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說:“什麽?雲霞真人柳伯元要收我為徒,我沒聽錯吧?”


    徐良穩了穩心神,顫聲道:“老前輩,你……你說什麽?”


    柳伯元道:“我說我想收你為徒,不知你願不願意?”


    這一下兒徐良聽清楚了,不由得是又驚又喜,激動得都不知道怎麽好了,心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堂堂的‘萬丈光芒遮日月’雲霞真人柳伯元居然想收我為徒?我何止是願意,簡直就是夢寐以求啊!”


    這麽說吧,自從在五年前的峨眉山武林大會上,徐良第一次見到柳伯元之後,心中就產生了“拜師”的想法。


    因為這位雲霞真人不僅人品端正,而且武功奇高!


    好家夥,能和小劍魔白衣子打個不分勝負,放眼天下能有幾人?


    徐良當時就想:“我要是能拜這位柳老真人為師,那日後不敢說無敵於天下也差不多。”


    然而徐良想的雖然挺美,但一直沒有那個緣分,也隻能是偷偷想想罷了。


    令徐良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雲霞真人柳伯元居然當麵提了出來,要主動收自己為徒,徐良如何能不驚喜交加?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別看徐良表麵上嘻嘻哈哈的,但是城府挺深,心中明明已是萬分願意,卻硬是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就見徐良衝著柳伯元深施一禮,說道:“承蒙老前輩厚愛,晚輩自然是感激不盡。隻是晚輩愚鈍,擔心不能將前輩的蓋世絕學發揚光大,有負前輩厚望。”


    柳伯元道:“當今天下,武林之中的後起之秀雖然不少,但日後能真正領袖武林的實無幾人,而你徐良徐世真卻是其中之一。孩子,貧道這一身所學雖然不敢說壓蓋當世,但也沒有輸給過別人。也許是機緣巧合,也許是命中注定,你我一見投緣,貧道就想把衣缽傳授於你,一是為了我的畢生所學有了傳人,二是為了成就你更大的名望。”


    聽到這裏,徐良熱血沸騰,再也忍耐不住,心說:“得了,我也別端著了,這麽好的師父可千萬別錯過了。”當即說道:“恩師在上,弟子徐良徐世真,給師父磕頭了。”


    說著話,徐良雙膝跪倒,就要給柳伯元行拜師大禮。


    柳伯元伸手相攙,說道:“且慢!貧道的話還沒說完呢。”


    柳伯元扶起徐良,接著說道:“世真,我還有一個條件呢,你拜我為師之後,你得離開你們山西老家,搬到這武當山來居住。你倒不必出家為道,但一定要在此處定居,因為我百年之後,你得繼承我的衣缽,替我鎮守這一座武當山。這武當山上大大小小的道觀十幾家,大多數都是習武之人,形形色色,良莠不齊。有我在此坐鎮,他們還都安分守己,不敢肆意妄為。萬一我百年之後,他們百無禁忌、無所忌憚呢?所以說我收你為徒,你得替我約束他們。換言之,待我百年之後,你徐良徐世真就要執掌武當山的門戶,做這武當派的派主。世真啊,這件事你能不能答應呢?”


    聽了柳伯元這番話,徐良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迴答了。


    徐良怎麽想的呢?


    能拜柳伯元為師,這件事對徐良來說,有莫大的誘惑力!


    至於做不做武當派的派主,那倒其次,他也沒有太往心裏去。


    但是讓他離開山西老家,搬到湖北武當山居住,徐良卻有點兒為難。


    因為老西兒是一個非常念舊之人,離開生活了幾十年的家鄉,搬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去居住,總覺得心裏少了點什麽。


    徐良還好點兒,在開封府當辦差官的時候,天南海北四處奔波,在老家本來居住的日子就不多,對家鄉的概念還不算太深。


    他主要是替他母親考慮。


    徐良心說:“我母親在山西太原府祁縣徐家莊都住了大半輩子了,花甲之年再讓她背井離鄉,她老人家能樂意嗎?她老人家縱然肯答應,我這做兒子的也不忍心啊!為了我能學到更高的武功,為了我能成就更大的名望,年老的母親還要跟著我遠走他鄉,我這做兒子的此舉不孝啊!”


    徐良是個大孝子,不忍心帶著母親遠離故土,故此才左右為難,猶豫不決。


    柳伯元見徐良久久不語,就知道他心中有了難題,說道:“世真,不要急著答複我,我給你三年時間好好想一想,三年之後,你再給我答複。三年之後的今天,貧道在雲霞觀等你!”


    說罷,柳伯元飄然而去。


    徐良望著柳伯元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過了良久,老西兒長嘯一聲,心說:“我此次來到武當山,是來給書安尋求解藥的,眼下解藥已經順利到手,我該高高興興才是,至於拜師的事情,待我迴去之後再說吧,反正有三年的考慮時間,也不急在一時。”


    想到這裏,徐良頓覺心胸爽朗了不少。


    徐良下了武當山之後,找到自己寄放馬匹的客棧,好好飽餐了一頓,然後飛身上馬,趕迴山西而去。


    路上無話,數日後,一人一馬迴到了祁縣徐家莊。


    徐良掐指一算,此去湖北武當山,來迴總共用了不到十天。


    這十天裏,細脖大頭鬼房書安依然是昏昏沉沉,半死不活。


    饒是如此,還得多虧人家妙手神醫賽華佗葉伯賢老先生寸步不離的照顧著,要不然房書安早就徹底涼了。


    等徐良把解藥一亮出來了,可把大家夥兒給高興壞了。


    尤其是房書安的妻子胡秀雲,跪地上一連給徐良磕了三個響頭,激動的都不知道怎麽好了。


    解藥不愧是解藥,這玩意兒就是有奇效!


    葉伯賢把解藥給房書安服下去之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老房就醒了。


    老房不僅醒了,而是完好如初,根本就看不出重症初愈的樣子。


    大家夥兒一問房書安的感覺,老房說得好:“就跟做了一場大夢似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詼諧童子方寶嘿嘿一笑,說道:“師兄,你是沒感覺了,你可知道這十餘天來,我們替你擔著多大的心嗎?”


    說著,方寶就把這些天來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對著房書安講了一遍。


    房書安聽完之後感動的熱淚盈眶,先給葉伯賢跪下磕頭,又給徐良跪下磕頭,然後恨恨說道:“烈火真人王元化這個老雜毛,暗箭傷人算什麽東西?日後別讓房爺我再遇到他,再遇到他房爺非把他千刀萬剮了不可!”


    房書安頓了一頓,對徐良說道:“爹,人家雲霞真人柳伯元老真人幫著我們要迴解藥,那就是救了孩兒一名啊!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咱們爺們兒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孩兒我得報恩啊!這樣吧爹,過幾天麻煩您老人家陪著我再去一趟武當山雲霞觀,孩兒要當麵給人家柳老真人磕頭謝恩。”


    徐良道:“人家柳老前輩乃是世外高人,施恩不望報,此事不必著急。”


    房書安道:“人家雖然施恩不望報,但咱們爺們兒可不能無動於衷啊,我看咱爺倆兒還是盡快去一趟的好。”


    徐良暗歎一聲,心說:“書安啊書安,你知道什麽,我主意未定,我沒法兒去見人家柳老前輩啊。”


    細脖大頭鬼房書安的一番話不要緊,又勾起了白眉大俠徐良的心事!


    怎麽辦呢?要不要拜雲霞真人柳伯元為師呢?要不要帶著一家老小離開山西老家,定居到武當山呢?


    一時之間,徐良又陷入了沉思……


    本書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白眉大俠後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鶴衝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鶴衝天並收藏白眉大俠後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