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詼諧童子方寶和大力金剛霹靂佛了通和尚各晃兵刃,剛要二次動手,就聽擂台之下有一人拉著鼻音高聲叫道:“且慢!你們二位且慢動手,天下第一的老劍客到了。”


    隨著話聲,有一人順著樓梯“騰騰騰”走到了擂台之上。


    但見此人年約六旬上下,身高七尺左右,穿一身淡褐色綢子褲褂,腦袋挺大,如同大號倭瓜,脖子挺細,比擀麵杖粗不了多少,挺大的腦袋上戴著一頂瓜皮小帽。


    往臉上看,餅子臉、招風耳、鬥雞眉、母狗眼,最主要的是沒鼻子,正中間部分就剩下兩個小窟窿眼兒,那個難看勁兒就別提了。


    在此人的背後,背著一口黑沉沉、冷森森的墨風寶刀。


    這位是誰啊?還用問嗎,除了細脖大頭鬼房書安之外,還有誰能是這副尊容?


    房書安怎麽登台了?


    沒辦法,老房不登台不行了!


    剛才方寶和了通和尚的爭執,房書安在擂台之下看的清清楚楚,聽的明明白白。


    老房心說:“寶啊寶啊,你還是年輕啊,你上了這老禿驢的當了。被老禿驢的言語一擠兌,你就沉不住氣了,就答應人家不動用暗器了。你也不想想,不動用暗器,你能打過人家嗎?你倆要是再次交手,你非吃虧不可!既然明知打不過人家,還打個屁啊?難道說非要栽了跟頭才過癮?不行,我這做師兄的,不能眼看著你栽跟頭!”


    房書安心裏著急,方寶的哥哥多臂童子方寬更著急。


    方寬也看出來了,要是硬打硬戰,自己的弟弟打不過兇僧了通,弄不好還得出危險。因此,方寬就想登台替換下弟弟,但是被房書安給攔住了。


    房書安心說:“這哥倆兒的武功差不多,方寶打不過了通和尚,換成方寬照樣也不行。要想對付這個老禿驢,非自己親自出馬不可!”


    於是,房書安這才高喊一聲,順著樓梯上了擂台。


    那位說老房為什麽走樓梯呢?他怎麽不腳尖一點地,縱身飛上擂台呢?


    很簡單,因為老房對自己的輕功實在沒有信心,一丈多高的擂台,他擔心自己縱不上去。為了保險起見,為了不丟人現眼,還是走樓梯的好。


    詼諧童子方寶一看師兄房書安上了擂台,知道是替換自己來了,心中如釋重負,叫了一聲:“師兄。”


    房書安答應一聲,說道:“師弟,你不對啊!有了好東西你不能獨吞啊,你得懂得分享。這位高僧已經中了你一袖箭,已然輸給你了,你就應該見好就收,何必還要不依不饒呢?難道說你非要用你的龍頭鳳尾棒把他給一棒打死才甘心嗎?不是師兄說你,年輕人不要太氣盛,要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樣吧,你下去,把這位高僧交給師兄我了,看師兄我怎麽感化感化他。”


    方寶聽了房書安這番話,又想笑又佩服,暗中一豎大拇指,心說:“罷了!要講耍嘴皮子的功夫,我誰都不服,就服我這房師兄!你瞅瞅人家這說話的水平,多高啊,明明是我打不過老禿驢,被他這麽一說,好像是老禿驢打不過我似的。也罷,既然師兄給我臉上貼金,我也不能不接著,順坡下驢也就是了。”


    想到這裏,方寶衝著房書安一躬身,說道:“師兄教訓的是,小弟謹記於心!”


    說完方寶一扭頭,又衝著了通和尚一抱拳,說道:“和尚,不是小太爺不和你接著打,而是我師兄登台了。常言道,有大不顯小,既然我師兄登了台,我得聽我師兄的。青山不老,綠水長流,你我二人改日再戰。告辭!”


    言罷,方寶一順掌中的龍頭鳳尾棒,晃身形跳下了擂台。


    了通和尚憋足了勁兒,本想接著再戰方寶,給他點兒厲害瞧瞧,報一報那袖箭之仇,結果來了這麽一出兒,人家方寶下台不打了。


    如此一來,把個兇僧了通氣得哇哇爆叫,恨不得跳下台去,再把方寶揪上來。


    細脖大頭鬼房書安把大腦袋一晃,說道:“我說這位高僧,你先別叫喚,我問你,可認得天下第一的老劍客房書安房老劍客嗎?”


    了通和尚怪眼一翻,嘿嘿一陣冷笑,說道:“姓房的,你在佛爺麵前裝什麽大瓣蒜?佛爺不認得別人,還能不認得你嗎?就你這個醜八怪的模樣,天下間還有第二人嗎?你是天下第一的老劍客?我呸!我看你是天下第一的大飯桶還差不多!”


    麵對了通和尚的羞辱,房書安表現的一點兒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說道:“和尚,虧你還是出家人,怎麽一張嘴就滿口噴糞啊?這樣可不好,你得改一改,不然會讓人家笑話的。”


    了通和尚一瞪眼,喝道:“房書安,你少廢話,你既然登了台,莫非也想和佛爺比劃比劃嗎?”


    房書安擺了擺手,說道:“非也,非也。房爺登台,並不想和你比劃。”


    了通和尚一楞,說道:“不想和我比劃?那佛爺問你,既然你不想和佛爺比劃,你登台幹什麽來了?”


    房書安道:“揍你來了!我老人家之所以登台,就是為了揍你!要說‘比劃’二字,那得是勢均力敵的兩個人動手比武,那才叫比劃!像你我二人這樣的,用不了個三招五式,我就把你打趴下了,能叫比劃嗎?隻能叫揍你!”


    了通和尚氣極反笑,心說:“剛才那個小崽子就夠狂了,想不到這個大頭鬼更狂,真不愧是師兄弟。房書安啊房書安,我不知道別人還不知道你嗎?江湖上有名的大飯桶,就憑你還想揍佛爺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了通和尚把掌中的連環杖一晃,冷笑道:“房書安,你說這屁話沒用,你不是想揍我嗎?行啊,那就動手吧,看看是你揍佛爺,還是佛爺揍你?”


    房書安看了看了通和尚,忽然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咱倆還是別動手了。因為你受傷了,剛才你挨了我師弟方寶一支袖箭,再跟我動手的話,我怕落個趁人之危的名聲。我房書安可是把名聲看的比生命還重,不想因此落下話柄。”


    了通和尚怒道:“房書安,你哪來的這麽多廢話?這點兒皮肉傷對佛爺來說就是個屁,佛爺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不敢和佛爺動手,才這麽磨磨唧唧絮絮叨叨?”


    房書安歎了口氣,說道:“唉!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我老人家一片慈悲之心,居然被你當成了驢肝肺!也罷,既然你一心想要找倒黴,那我老人家就成全成全你。”


    了通再次把掌中的連環杖一晃,喝道:“少他媽扯淡,動手吧!”


    房書安把手一擺,說道:“等等,我還有話說。”


    了通和尚氣的鼻子都歪了,心說這個醜八怪大頭鬼怎麽這麽囉嗦,喝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就見房書安不慌不忙,抱腕當胸,衝著擂台之下的四處人群作了羅圈揖,高聲說道:“各位鄉親父老,各位武林同道,想必大家夥兒有認識我的,也有不認識我的,在這裏,我先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我姓房,房子的房,雙名書安,書是讀書的書,安是平安的安。我祖籍是湖廣武昌府江夏縣的,現在跟著我幹爹定居在了咱們山西,就住在祁縣徐家莊。我幹爹是誰呢?說起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老人家就是名震天下的白眉大俠徐良徐大俠!我先聲明一下兒,我登上這擂台可不是招親來了,因為我房書安有媳婦兒,我的妻子乃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金刀夫人胡秀雲胡女俠!我們夫妻恩恩愛愛,生活幸福美滿,我怎麽可能還要參加招親呢?再說了,這金家的招親是有條件的,年齡上不能超過五十歲,我房書安今年都六十多了,年歲上也不合格啊!我房書安是要臉的人,可不能像這位高僧似的,瞪眼說瞎話,明明一張老臉皺紋堆壘,楞說自己四十九歲。大家夥兒看看,這位高僧像是四十九嗎?七十九還差不多!一個七十九歲的老和尚,沒羞沒臊,硬是跑到人家姑娘的招親擂上攪和來了,而且還大言不慚,出口不遜。他想幹什麽?很明顯,來踢場子唄!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破壞人家的婚姻,是一件非常無恥、非常不道德的事情,我房書安身為這一方的俠義道,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嗎?大家夥兒說一說,麵對這樣的兇僧,我房書安應不應該拔刀相助,應不應該除暴安良?”


    好家夥,房書安這張嘴是真能說啊!這番話一說出來,立時就把了通和尚推向了眾人的對立麵。


    擂台之下人群之中,頓時就嚷嚷開了。


    有的說:“房爺說的對,對付這樣的兇僧,就應該狠狠收拾他!”


    有的說:“哪冒出來這麽一個惡和尚,跑到我們太原府撒野來了,房爺要給我們太原城的百姓出氣啊!”


    有的說:“房爺,我們能不能揚眉吐氣,就看你的了,希望你大展神威,狠揍這個老禿驢!”


    …………


    大家夥兒你一言、我一語,房書安聽得很是受用。


    房書安是高興了,可把了通和尚給氣壞了!


    了通和尚心說:“看來這個房書安真不好對付啊,未曾動手,他倒先占了上風!嘿嘿,你這個醜八怪也就是過過嘴癮罷了,一伸手佛爺就要你的命!”


    了通和尚喝道:“房書安,你的連環屁放完了沒有?放完了就拔你的刀,佛爺可等的不耐煩了!”


    房書安嘿嘿一笑,說道:“揍人的不著急,挨揍的倒等不及了。好吧,既然你一心犯賤,房爺就滿足你!”


    說著話,房書安探膀臂、摁繃簧,“噌”一聲,從背後拔出自己的墨風寶刀,喝道:“和尚,進招吧!”


    了通和尚早就等不及了,爆叫一聲如同霹靂,掄起連環杖,“唿”一下子,奔房書安撲麵就打!


    房書安一看來勢太猛,縱然有寶刀在手,也不敢拿刀去硬接這一杖,於是身子往旁邊一閃,施展出小劍魔白衣子傳給他的六招絕技,與之遊鬥。


    白衣子傳給房書安的六招絕技乃是天下絕學,雖然招數不多,但每一招都精奇無比、奧妙無窮,了通和尚如何能擋?


    房書安使出第三招的時候,了通和尚就招架不住了,隻覺得一股冷氣襲來,那口墨風刀已然貼近了前胸。


    了通和尚嚇得冷汗直流,心說:“江湖之上,人人都知道這個醜八怪是飯桶,怎麽竟會有如此厲害的招數?”


    他驚恐之餘,趕緊把掌中的連環杖一豎,打算架開房書安這一刀。


    房書安心說:“老禿驢,我不讓你長長見識,你也不知道我這口刀是何等鋒利?”


    想到這裏,房書安手腕子一翻,用掌中的墨風刀狠削了通和尚的連環杖。


    別看了通和尚的連環杖是渾鐵凝鋼的,粗如雞蛋,但也架不住房書安的墨風刀之利!


    耳輪中就聽“嚓”一聲,再看那條連環杖,被硬生生一分為二,削成兩段!


    了通和尚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房書安掌中這口黑乎乎的短刀居然鋒利到如此地步,一時之間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房書安一咬牙,心說:“老禿驢,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他手起刀落,就打算結果了這個兇僧的性命。


    但是房書安轉念又一想:“不行,我不能殺他!今天是人家金鳳凰比武招親的日子,我要是鬧出人命來,對金家父女來說,有點兒太不吉利了。”


    想到這裏,房書安的刀鋒一轉,避開了了通和尚的要害,在他的屁股蛋子上狠狠紮了一刀。


    屁股蛋子上雖說肉厚,但那也受不了啊!


    這一刀深可見骨,把了通和尚疼得呲牙咧嘴,豆粒大的汗珠子往下流,囂張的氣焰頓時就熄滅了。


    房書安往後一撤身,說道:“和尚,服不服?不服接著來,房爺今天奉陪到底!”


    到了這個時候,了通和尚敢說不服嗎?再說了,連人家三招都接不住,還敢接著來嗎?


    了通和尚強忍著疼痛,衝著房書安雙手一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房書安,啥也別說了,老僧認栽了。不過你給我記住了,今天這一刀之仇不能算完,老僧日後必要登門拜訪!”


    房書安一笑,說道:“行啊,房爺就住在祁縣徐家莊,隨時恭候大駕!”


    了通和尚不再多說什麽,一手一個,拎著自己一分為二的兩節斷禪杖,下了擂台,淹沒在人群之中。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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