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有課了,時間已經是晚上了,白實秋等人,也就是《驢得水》目前可以確定的角色們,來到了中戲實驗劇場。


    “哇啊,好多人啊。”


    “這場地這麽緊張嗎?”


    “是呀,就是這樣的。”


    此時,晚上了,可是劇場不見休息,許多的中戲學生都在用它,甚至還排隊的上。


    《驢得水》劇組現在來的人裏,白實秋肯定到場,另外就是周深、張莫、穀智新,另外就是女同學,有張婧初、馬莉、瀟瀟、馮茹、劉路,他們幾個來是先探探路。


    要知道,這幫人可是剛剛入學才一個月,真的連知識掌握都不夠,導演不是導演,演員隻是半吊子,不來試試怎麽行。


    要說一般排練,隨便找個地方都行,但最後總得用到劇場,今天就是來見識見識的。可是哪裏想到竟然這麽多的人,但,還是要試試嘛,白實秋這邊就去問人了。


    “師兄,這邊場地排隊是怎麽個規矩?”找了一人,鼻子下麵有嘴,問唄。


    “規矩?你們是哪一派的呀?”那師兄直接問了這麽一句。


    “哪一派?”白實秋這就是一愣。


    沒分派呀,咱們剛剛入學才一個月,也沒有什麽大哥罩著小弟的戲碼呀。


    可是這個時候,那邊周深來了聰明勁兒。


    想了一下說道:“師兄,我們這部戲,我覺得是按照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先生的理論來搞的,整個的故事都是這樣,那麽,我們應該是斯派的吧?”


    那師兄一聽,眉頭一皺,“斯派?今天這個劇場是我們布派的,你們迴去吧。”


    迴去?布派?


    到此才明白之前張婧初說的那什麽斯派布派的問題,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說。


    可是這時,那師兄眼尖。


    “哎呦,那位不是我們布派之花嗎?怎麽到你們斯派裏麵了呢?”


    說的,自然就是張婧初了。


    那邊張婧初隻是笑笑,看的出來沒敢多說什麽,而且還示意其他人,應該離開。


    白實秋畢竟是兩世為人,立馬看的出來,似乎這裏麵有問題,不如先迴去,問清楚了再來,可是卻見到又來了一撥人。


    “我說你們這些布派的,到底要墨跡到什麽時候?”


    “是呀!之前說好的啊,今天晚上8點之前要結束的。”


    “現在還有半個小時了,收拾收拾就得了。”


    這撥人,對著劇場裏麵正在排練的布派師兄就出言不遜,那布派的師兄馬上就開始反擊。


    “今天這裏我們布派的包圓了,有問題嗎?”


    “你們斯派的想幹什麽?”


    “哎呦!來勁是吧?怕你們呀!”


    這兩撥人,不用講了,一定是因為爭奪這個劇場才搞的這麽水火不相容,針鋒相對的。


    本來他們兩邊怎麽爭,這跟白實秋他們關係並不大,可是有個人藏不住呀。


    “哎呀,這不是布派之花嗎?你們幾個也是布派的?”後來的這幾位,也就是斯派的師兄一見張婧初,馬上就對著白實秋他們問。


    張莫這一聽,似乎是來了強援,於是馬上就叫道:“我們是斯派的!”


    應該說,他確實很誠實,可這一下就不好收拾了。


    “斯派的呀?太好了!不錯,你們是新來的師弟吧?”


    “厲害呀!一來咱們中戲就把人家布派之花給搞過來!”


    “可以!牛逼!”


    斯派的師兄這嘴巴也真的是夠損的,那邊布派的師兄們怎麽能忍?


    可就在此時,又出現了幾個人,顯然是布派的,其中還有白實秋一眼能認出來的鄧朝!


    “喂喂,你們斯派的怎麽迴事?”鄧朝此時就很有大哥的派頭,“過分了吧?來搶劇場就算了,現在連人都搶?!”


    這話……怎麽感覺怪怪的,這是中戲呀,還是銅鑼灣街頭?


    而且這鄧朝一指白實秋他們,“這幾位師弟,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個事兒很簡單呀,就是我們幾個人要排個戲,找到了人家張婧初師姐,說好了的,多給一萬塊錢……可是,麻煩就在這裏,此時,大家都不傻。


    難道能說我們多出了一萬塊錢嗎?


    首先這對張婧初就不尊重嘛,其次,這絕對的遭人恨,而且,財不露白,這話再傻也不能講呀。


    “我們,我們,就是要排個戲,找到了張師姐,就是這樣。”周深腦子還是清楚的。


    張婧初這也不能保持沉默了,“真的沒什麽,大家不要多心,就是看到幾位師弟在為女主角發愁,我一看那劇本還不錯……”


    這話真的沒什麽毛病,可是一提劇本的事情,咱們這裏可不光是表演班的。


    “來,我們看看。”布派的師兄現在又多了幾個師姐,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麽劇本,拐跑了我們的布派之花。


    而斯派的師兄一見,當時就來了脾氣,“這是我們斯派的作品,憑什麽你們看呀!”


    “對呀!”


    “就是!”


    這還有起哄的。


    白實秋是真沒想到,自己隻是來見識見識,哪想到竟然見識到這樣的場景。


    其實,本來也沒這麽的針鋒相對,布派跟斯派在中戲那是由來已久的,可今天,不是因為有布派之花張婧初嘛。


    要說,就此時中戲在校的學生裏,張婧初顏值絕對是碾壓各路好手的,很多人還都出去拍戲了,比如萬人迷陳恏。


    布派有這麽一個美女校花,一直都很有優越感,結果現在被斯派給拉過去了,這能忍?


    “喂!斯派的!你們過分了!當著師弟師妹們這麽沒品嗎?”


    “布派的!一直都瞧不起我們斯派,說我們根本就是一群表演民工,你們那才叫藝術。今天!嘿嘿……”


    兩邊湧過來的人是越來越多,氣氛是越來越不對。


    “老白,我們是不是……”


    “跑吧!”


    還他媽等啥?!


    白實秋這個家夥直接就撩了,還行沒忘了英雄救美,拉著馮茹另外還隨便拉了一個,還挺準的,就是張婧初,其他人自然跟上,張莫這家夥還暗罵自己反應慢了,不然應該是他拉著師姐的小手,還行他拉了人家瀟瀟的。


    周深不用說了,被那劉路拉著跑,馬莉等半天也沒人拉自己,氣壞了,暗罵這幫男同學眼瞎,看不見自己這大美女,但也隻好跟著跑。


    可那邊……


    “別跑!”


    “追上去!”


    “兄弟們!跟他們幹了!”


    斯派跟布派,今天這晚上老熱血了。


    白實秋雖然跑的快也跑的早,可還是忍不住迴頭看看,隻覺得場麵異常激烈,而且好多的熟麵孔……


    不說鄧朝了,就說那個鞋拔子臉,是陳思誠吧,後來網上有雲:刀在手殺陳……還有那個濃眉大眼的,個子也不矮,八成就是能讓一代逼王阪本服氣的超級裝逼王靳冬,正被凳子拍呢……


    算了,不能多看了。


    據說當天晚上保安跟值班老師出現的時候,斯派跟布派的同學們是相親相愛的,許多人摟抱在一起以表示親熱,反正沒人承認打架,至於一些個散亂的桌椅,那都是排戲的道具,剛剛是一場動作戲。


    斯派跟布派為何如此呢?


    後來張師姐解釋了一下才明白。


    簡單來說,這兩個表演體係就跟汪星人與喵星人一樣,搖尾巴示好,可落到喵星人眼中就是要幹架。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先生的體驗派,很強調生活,簡單的來說,演員在演那個角色的時候,他就是那個角色。


    布萊希特先生的表現派,強調的是演員是演員,同時又是角色,說白了,就是那個角色是演員演的,是用技巧來演的,這個角色就好像一個玩具,演員隨心所欲的來玩弄它。


    要知道,這兩位大師,都是馬列主義者,都遵從辯證唯物主義,但是對於表演,就是有這麽大的理解差異。


    中戲曆來就有這麽兩派,而這兩派可不光是表演係的,這倆體係還影響導演編劇。


    但從來沒出過這麽大事兒。


    第二天,各個係的學生都被集中起來,表演係這邊也是能來的都來。


    “不錯嘛!啊?你們漲能耐了!都要幹架了!”現在已經是係主任的黃老師對著同學們狂噴。


    昨日一戰,時間本來就不長,大家還都是文藝青年,打人不打臉,至少表麵上看不出什麽來,劇場又沒安攝像頭,死不承認就是了。


    好像隻有諾貝爾數學獎發明人某老幹部被打的挺慘,腰都直不起來了。白實秋估計,恐怕上學的時候這家夥就沒少裝……這麽一想,日後自己也很危險。


    但畢竟是學生,很得老師愛護,常老師這就忍不住了。


    “也不能光罵學生啊,不也沒打起來嗎?咱們這次也要看問題的本質,根源不就是因為咱們學校的劇場太少嗎?”


    確實如此,此時2000年,這個劇場是97年邵逸夫先生捐贈,其實就是翻新,但在京城來講都是很不錯的劇場,裏麵空調都是新的,同學們自然爭搶這個地方嘍。


    而且,不對外賣票,絕對是中戲學生自己的一方天地……後來很多人會求這個劇場的票,找中戲學生買,可現在這個年頭,舞台劇市場還是比較慘淡的,估計給外人送票,人家都不來。


    黃老師很生氣,特別是還有人護著他們,“那現在怎麽辦?”


    “寫檢查唄!”常老師很明顯的護犢子,都沒說記過什麽的。


    所謂,法不責眾,至理名言。


    但黃老師現在是主任,官威得擺一擺,“那以後呢?”


    這個時候,有個人出來了,就是那個徐大炮,笑嗬嗬地說道:“我有個法子,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好多人都有些看不透了,徐大炮的法子是什麽呢?


    中戲籃球場,這麽小的學校不用講了,就一個場唄。而此時,男同學還有就是那個徐大炮出現在此處。


    “咱們都是文化人,動拳頭那沒意思!”徐大炮此時又展現自己的台詞功力,小球場上,此公的聲音就能遠遠的傳出去,清清楚楚的,“既然大家都很有精力,那麽不如就這樣好了,斯派的,布派的,你們都出人,咱們在籃球場上一決勝負,誰贏了,誰先挑時間,誰表現好誰說的算,輸的不能反悔!”


    這個,就是徐大炮的法子了。中戲好多人都知道,這位老師不光會罵人,而且還很喜歡打籃球。


    這算不算以權謀私?


    但一聽這個法子,張莫這家夥直接小眼睛都亮了!


    “老白,你這迴……”很明顯,他就是想說老白,你這次有用武之地了。


    可是白實秋直接搖搖頭說道:“我打籃球不怎麽會的嘛。”迴頭就去換衣服換鞋了。


    張莫以及其他跟白實秋一起參加過藝考的幾位,此時的臉都不知作何表情了,可是有個人,噗嗤就笑了。


    馮茹唄,真忍不住。


    “那個師弟,你行不行啊?”


    “我不太會。”


    “你不行就下去啊。”


    “好的,但把球先給我吧,我幫你們運上去……”


    “運球哪有那麽簡單的,你懂不懂啊?”


    可是,沒多久,中戲的同學們就見識到了什麽叫一個打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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